一幕又一幕在纪伯宰眼前闪过。
纪伯宰却未曾忍住笑出了声,幻境的结界在最后一幕消弭时消失,他走进幻境,偷偷带走了一个东西。
消失已久的勋名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面对纪伯宰嘲讽般的笑声,他的眸色微暗,眯了眯眼睛,神色冰冷。
勋名你在笑什么?
他不应该感到愤怒、伤心吗。
为何看到他们的浓情蜜意之后,竟这般放肆地笑出了声,没有半分难堪之色。
听到勋名质问,纪伯宰才止住笑。
纪伯宰勋名,我笑你自以为是的付出。
纪伯宰我笑你根本不被爱,偏偏幻想着她多么喜欢你,妄想她会嫁给你。
勋名住口!
勋名纪伯宰,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勋名被他激怒,一挥衣袖,又狠又厉的妖力直直打向他,纪伯宰偏过身一躲。
他的眼底一片漠然,冷淡地说着如同对勋名宣布死刑的话。
纪伯宰你觉得方才的一切都是她爱你的证明,可为何她总是在难过?
纪伯宰为什么对你说那些情话时,她的目光那么麻木?
勋名一愣,随之疯狂地辩驳。
勋名那是因为她要等我。
勋名因为沐齐柏掌控着她,我要娶她就不得不帮沐齐柏做事。
总而言之,她的难过她的痛苦都是因为沐齐柏横亘在二人之间,而不是因为他。
更不是因为他记得的这一切是假的。
纪伯宰可是勋名,为什么在你的记忆里她经常对你说要和你放一辈子的纸鸢。
纪伯宰但是刚刚她醒来的时候一直在说不愿意和你一起放纸鸢呢?
一切都能作假,刚刚沈惊棠醒来时真正的反应却做不了假,只能证明勋名记忆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这句话,好像触到他心底最深的伤痛。
勋名闭嘴!
勋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脑中的一切再次翻山倒海。
对于他来说美好的记忆崩塌成灰。
纪伯宰勋名,有人篡改了你的记忆。
纪伯宰沈惊棠她不爱你,她根本没有爱过你,这一切都是你在自欺欺人。
是他在自欺欺人。
他在自欺欺人。
勋名的脑中那些记忆如同忽然之间炸开,随之再次拼凑一般,被篡改的加上一层美好滤镜的记忆脱去糖衣。
他看到了。
落笙林里,沈惊棠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要他陪自己放一辈子的纸鸢,她只是淡淡地说。
沈惊棠我不怕,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他们只是朋友。
在与沐齐柏谈完条件,她追出来时,也只是作为他的朋友提醒他。
沈惊棠沐齐柏要你做的到底是什么事?
他不愿意说,沈惊棠只留下一句。
沈惊棠不管如何,你不要为难自己。
她没有说过,要嫁给他。
在他走的那一日,沈惊棠也只在院落里深深的看着他,声音中有几分失望。
沈惊棠勋名,日后你多保重。
那些真实的记忆终于一点点披露出来。
就连他们第一次一同放纸鸢时,都是沈惊棠见他一直不曾离去,才同他说一起放的。
沈惊棠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半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