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吃完饭，宋丛付了钱。

走出小馆子时，夜风更凉了。

宋丛紧紧地牵着鹿呦的手。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

路过一家蛋糕店时，鹿呦停下了脚步。

她忽然想起，居然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生日怎么能没有生日蛋糕呢？

宋丛“怎么了？”

鹿呦看着橱窗里的蛋糕，转头对宋丛说道。

鹿呦“走，你就差许个愿望了。”

她说得很轻，宋丛却感到心里一紧。

鹿呦拉着他走进蛋糕店里。

鹿呦“今天你生日，一定要有蛋糕。”

她看着玻璃柜里各式各样的蛋糕，转头问他。

鹿呦“喜欢什么口味的？”

宋丛看着她的眼睛。

宋丛“你挑就好。”

鹿呦选了一个小小的巧克力蛋糕，上面有一颗草莓。

店员小心地装好，递给鹿呦。

走出蛋糕店，鹿呦提着小小的纸盒。

鹿呦“回学校吃？”

宋丛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宋丛“去个地方。”

他带她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公园。

公园里有几盏路灯，光线昏暗。

长椅上积了些落叶，宋丛用手拂开，让鹿呦坐下。

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

鹿呦“这是什么？”

鹿呦好奇地问道，宋丛打开盒子。

丝绒衬里上，躺着一条细细的银色手链。

手链的链子很细，闪着柔和的光泽。

最特别的是链坠，一片小巧的枫叶。

和鹿呦项链上的正好相配，只是尺寸更小，更精致。

枫叶的叶脉处镶嵌着极细的银丝，在路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宋丛“送你的。”

鹿呦“我…我的？”

鹿呦“可是今天是你生日。”

鹿呦愣住，眼睛盯着那条手链。

宋丛“谁说一定要在生日当天送礼物的？”

宋丛“这是我在老街区看到一家银饰店，师傅现场做的。”

宋丛“我跟他说了枫叶的样子。”

鹿呦想起那条项链。

也是银质的，也是枫叶。

他送她的每件礼物，都藏着他们的故事。

鹿呦“谢谢你…宋丛。”

鹿呦握着手腕，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片小枫叶。

鹿呦“我真的很喜欢。”

宋丛的唇角弯了弯。

宋丛“你喜欢就好。”

鹿呦打开蛋糕盒子，插上蜡烛。

小小的烛光在夜色中跳动。

鹿呦“快…许个愿吧。”

宋丛看着烛光，又看向她。

宋丛“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他俯身，吹灭了蜡烛。

黑暗里，鹿呦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宋丛切了一小块蛋糕，递给她。

鹿呦“生日快乐，宋丛。”

鹿呦轻声说道。

宋丛“谢谢。”

宋丛“因为有你在。”

宋丛“这次的生日过得很快乐。”

两人分食了小小的蛋糕。

巧克力浓郁，草莓清甜。

吃完蛋糕，鹿呦从包里拿出另一个小袋子。

鹿呦“其实…”

鹿呦“我还准备了一样东西。”

宋丛接过，打开。

是一副深灰色的羊毛手套。

针脚细密，触感柔软。

鹿呦“我…我自己织的。”

鹿呦小声说，生怕被嘲笑。

鹿呦“可能织得不太好…”

宋丛拿起手套，仔细看着。

手套的手背处，用浅灰色的线织了一片小小的叶子图案。

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宋丛“你织的？”

他抬头，眼里有惊讶。

鹿呦“嗯。”

鹿呦点头，耳根微红。

鹿呦“跟宿舍楼下的阿姨学的。”

鹿呦“织了好几遍才勉强像样…”

宋丛看着手套，又看看她。

宋丛“手疼吗？”

鹿呦愣了一下。

她确实被针扎过几次，指尖还有点红。

但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鹿呦“不疼…”

宋丛放下手套，轻轻握住她的手。

指尖抚过她指腹上细微的红痕。

宋丛“下次不要这样了。”

宋丛“我不需要礼物。”

宋丛“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

鹿呦心里一暖。

鹿呦“可我想送你。”

鹿呦“冬天快到了…”

鹿呦“你骑车去实验室，手会冷。”

宋丛沉默了几秒。

他松开手，拿起手套，仔细戴上。

大小刚好。

羊毛的暖意包裹住手指。

宋丛“很暖和。”

宋丛“谢谢。”

鹿呦笑起来，抬起手腕，手链在路灯下闪了闪。

鹿呦“你看…我们都有礼物了。”

宋丛看着她笑容明亮的模样，忽然伸出手，轻轻抱了抱她。

很轻的一个拥抱。

却让鹿呦心跳漏了一拍。

宋丛“鹿呦。”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鹿呦“嗯？”

宋丛“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声音很轻，却郑重。

鹿呦闭上眼睛，回抱住他。

夜风拂过，带着深秋的凉意。

但相拥的怀抱很暖。

暖到足以抵御所有寒冷。

送鹿呦回美院的路上，两人手牵着手。

宋丛戴着那副灰色手套，鹿呦的手被他握在掌心。

她手腕上的银链偶尔会轻轻碰触到他的手指，发出细微的声响。

走到宿舍楼下时，鹿呦停下脚步。

鹿呦“我到了。”

宋丛“嗯。”

宋丛松开手，却又轻轻握住她的指尖。

宋丛“下周…”

他顿了顿。

宋丛“下周五晚上。”

宋丛“美院有展览对吧？”

鹿呦“你怎么知道？”

鹿呦一脸惊讶。

宋丛“周明延跟我说过。”

鹿呦“…是我们系的小型联展。”

鹿呦挠了挠头，随即点头。

宋丛“我可以去看吗？”

鹿呦“当然可以！”

鹿呦眼睛一亮。

鹿呦“我的画也会展出。”

宋丛“知道。”

宋丛“所以想去看看。”

鹿呦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鹿呦“那…周五晚上见？”

宋丛“好。”

宋丛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宋丛“上去吧，外面冷。”

鹿呦“你也早点回去。”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

宋丛还站在原地，看着她。

鹿呦“宋丛。”

她叫他。

宋丛“怎么了？”

鹿呦“谢谢你的礼物。”

她笑着说，抬起手腕，手链在灯光下闪了闪。

然后转身跑进宿舍楼。

宋丛站在楼下，看着她消失的背影。

许久，才转身离开。

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个生日，因为有她，变得比以往要快乐。

从此，他的世界有了光。

chapter.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