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樾（萧然）我没有回头，只是缓缓直起身。
萧清樾（萧然）膝盖处的衣料已经沾满湿冷的泥土，额前也沾染了尘埃与草屑。
萧清樾（萧然）我没有抬手去擦脸上的泪痕，任由它们被夜风吹得冰凉。
萧清樾（萧然）“棠珠…”
萧清樾（萧然）她没有多言，只是上前一步，将一件厚重的玄色斗篷轻轻披在我肩上。
棠珠（妹妹）“殿下，天黑了，回府吧。”
萧清樾（萧然）她绕到我面前，掏出一方素净的丝帕，细细擦拭我额上的泥土，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萧清樾（萧然）“你怎么…找来了？”
萧清樾（萧然）她微微垂眸
棠珠（妹妹）“奴婢估摸着殿下这几日该到了，一直留意着。”
萧清樾（萧然）寒风穿过枯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萧清樾（萧然）“回府吧。”
萧清樾（萧然）我最后看了一眼外祖的墓碑，指尖在袖中轻轻捻过，仿佛还能触到那枚木槿玉佩埋藏的位置
棠珠（妹妹）“是。”
萧清樾（萧然）她颔首，侧身引路。灯笼的光在黑暗中摇曳，划开一小片温暖的、移动的孤岛。
萧清樾（萧然）脚步踏在冻硬的土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萧清樾（萧然）习武之人，不惧冷热，可天启的冬天，总是使人不得不贪恋些温暖。
萧清樾（萧然）今年的冬天，似乎更冷了些…
萧清樾（萧然）那盏灯笼的光晕，在漆黑的山道上摇晃，只照亮脚下几步的距离，更衬得四周荒野的黑暗无边无际。
萧清樾（萧然）“府里……一切可好？”
棠珠（妹妹）“都好。”
棠珠（妹妹）“只是殿下久不归家，有些……冷清。”
萧清樾（萧然）她的措辞很谨慎。冷清。而非不安，也非异样。
萧清樾（萧然）我微微颔首，没再追问。
萧清樾（萧然）山道渐平，远处天启城的轮廓在夜色中浮现
萧清樾（萧然）靠近城门，风里便混杂了人间烟火的气味，还有冬季特有的、燃烧炭火和枯枝的微焦气息。
萧清樾（萧然）转过熟悉的街角，那座属于萧清樾的公主府邸静静矗立。
萧清樾（萧然）穿过熟悉的回廊，步履轻悄，廊下悬挂的风灯在夜风中微微晃动，将我们沉默的身影拉长又缩短，投在冰冷光洁的石板地上。
萧清樾（萧然）浴房的暖意扑面而来，驱散了满身寒气
萧清樾（萧然）热水早已备好，蒸腾着氤氲白汽，水面浮着几瓣干燥的梅花，漾开极淡的冷香。
萧清樾（萧然）褪下沾满尘土与泪痕的青色劲装，沉入水中，紧绷的骨骼和心绪似乎都在这温烫的包裹中微微松弛
萧清樾（萧然）洗净尘埃，也仿佛洗去了一路风霜与坟前的悲怆。
萧清樾（萧然）棠珠捧来衣物，不是利落的窄袖劲装，而是天启贵女惯常的衣裙
棠珠（妹妹）“按最新款式备的，殿下看看是否合意。”
萧清樾（萧然）月白色的锦缎中衣，外罩一件浅湖水蓝的广袖长衫，领口与袖缘绣着银线勾出的流云纹，腰间配着同色宫绦。
萧清樾（萧然）我披了件狐裘，坐在院中的亭下，手指摩挲着石桌沿的雕纹。
萧清樾（萧然）天启，是我的家，是我终究要回来的地方…
萧清樾（萧然）可这一次…回来的有些晚。
萧清樾（萧然）我缓缓抬眸，望向亭外。
萧清樾（萧然）外祖走了，天启…又少了一个我牵挂着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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