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明
寒雨随风,恩怨消融,鬼门大开,阴阳重逢
九霄城外的雨,如同断了线的珠串,淅淅沥沥地洒落了一日一夜。苏念萦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潮湿的寒意,仿佛连衣衫的褶皱里都能挤出水来,他无奈叹了口气,索性从床榻上撑起身,裹紧了外袍,缓步挪到门外的栏椅旁坐下。冰凉的木栏杆贴着后背,他微微侧头,整个身子伏在栏杆上,听着雨滴敲打屋檐的声音
这时就见苏昌河从楼下走了上来,挨着苏念萦缓缓站好
苏昌河无花无酒清明雨
苏念萦见刀见剑断魂路
苏昌河真是一个适合苏暮雨的好天气啊
苏念萦小鱼
相较于其他种种称呼,苏念萦唯独钟情于唤他小鱼。这简单的二字,仿佛带着独特的温度,自他唇边轻轻溢出,便烙印般成为了专属于苏念萦的昵称
苏念萦缓缓闭上眼睛,正好和远处青石板上举着伞踏步而来的苏暮雨错开了那一眼交汇
·
苏念萦悄然隐在二楼檐下,目光追随着苏昌河的背影,直至他与苏烬灰对坐下来,低声商讨着什么。不多时,苏暮雨踏步而来,背上的眠龙剑破箱而出,直插在苏烬灰面前。苏念萦瞳孔微缩,耳畔传来苏暮雨冷然开口的声音,条件竟是以眠龙剑换暗河中人自由。他唇角轻扬,似笑非笑间吐出一句话
苏念萦好一个谈判
苏念萦暮雨这是要解散暗河啊
就在苏烬灰不顾苏穆秋的极力劝阻,毅然答应了苏暮雨的条件,伸手紧握住眠龙剑的瞬间,天际骤然一暗,死灭棺带着凌厉的气势从天而降。慕家之人神色凝重地拧动钥匙,伴随着一声轰鸣,死灭棺猛然破裂。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从中飞掠而出,稳稳站定后,那红衣男子闭着眼睛缓缓活动着僵硬的关节,嘴里不停地低声咒骂,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怒意与烦躁
慕词陵他娘的
慕词陵慕子蛰这个死人呢
慕词陵给老子滚出来!
苏昌河嘴角轻笑,苏念萦握着竹箫的手微微收紧
苏泽嘴唇绷紧,提剑飞身朝慕子蛰刺去
苏泽什么人
苏泽胆敢在我苏家地盘上放肆
慕词陵呦
慕词陵好大一个毛寸啊
慕词陵真像一颗毛蛋
苏念萦没忍住,轻笑声从唇边溢出,他望着慕词陵那张始终淡然的面容,目光微动。他的脚步甚至未曾挪移半分,仅凭一伸手,便轻松瓦解了苏泽精心布下的剑阵。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那一击的余韵,而苏念萦的声音则在这一刻缓缓淌出,吐出两个字
苏念萦蠢货
苏暮雨传说中他的阎魔掌并没有炼成
苏暮雨看来慕子蛰说谎了
苏昌河掌边红气缠绕,说明阎魔掌的功力至少有了八层,看来这家伙的实力在三家家主之上啊
苏昌河一脸坐看好戏的笑,说出的话都带着一股子的幸灾乐祸,惹得旁边的苏暮雨瞥了他一眼,悠悠道
苏暮雨你就庆幸阿萦这会儿不在吧
苏暮雨若是他在,定会骂你是个疯子
苏昌河听此不甚在意,一只胳膊揽上苏暮雨的肩膀,凑近那人的耳畔
苏昌河暮雨啊暮雨
苏昌河你可知道
苏昌河阿萦最喜我这样
慕词陵转了转手腕,眼神阴鸷地盯着堂内的众人,苏暮雨见此抬脚就往外走,欲将慕词陵击退,却瞬间被苏昌河握住了手腕
苏昌河别做傻子
苏昌河人又不是冲你来的
苏昌河你冒什么头
苏昌河阿萦可不喜你这样
听到苏念萦的名字苏暮雨的眼神缓和下来,顿住脚,余光瞥见苏昌河微红的手腕,语气担心
苏暮雨手怎么伤的
苏昌河低头看了一眼,将手腕背至身后,笑道
苏昌河没事
苏昌河我跟慕子蛰那狗东西打了一架
苏昌河不相上下
苏暮雨听此眉头皱起,再开口语气微急
苏暮雨阿萦可有受伤?
苏昌河自知骗不过苏暮雨,躲开那人视线
苏昌河嗯
苏昌河不过已经快好了
苏暮雨的眉头紧紧皱起,满脑子都是苏念萦的伤
苏暮雨谁伤的
苏昌河慕子蛰那个狗东西
苏暮雨垂着眼帘,攥了攥身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