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鸿在听到赵修这个名字时，才明白游书朗说的，他可能见过是什么意思。
这里的众人都是大学时期的同学，唯独他和游书朗还是高中同学。
上一次听说赵修这个名字，那还是高中时，他记得，那是游书朗的补习学生。
他高中时就喜欢游书朗，一直注视着游书朗，游书朗脸上总带着疏离得体的笑，他却从没见过游书朗笑得真正开心的样子。
直到有天，他发现游书朗给别人做家教。
他见过游书朗给赵修改的卷子，赵修经常故意写错一些题，游书朗经常对着赵修的卷子无奈的笑。
他第一次见游书朗穿新衣服，还是一件大红色很喜庆的羽绒服，长到膝盖处，很保暖。
那年雪天，游书朗穿上后站在雪地里，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他第一次见游书朗骑自行车上下学，游书朗很宝贝那辆车。
游书朗踩着自行车从夕阳下穿梭时，风灌入他校服领口，后背的衣服隆起像一座小山，而少年眼神里有向往的光。
那辆车被学校里的人故意搞坏轮胎，游书朗把他们几个都给揍了。
那几个混混对一个穿着小西装的小男孩儿说几句荤话来解释什么是同性恋，游书朗差点没把他们几个打死。
后面那小男孩儿捡起一块板砖吓唬人，把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学校这才免了游书朗的罪。
那小男孩儿就叫赵修。
打架事件之后，他又远远地看到小男孩儿从车上下来，抱着一束花，递给那时因为打架而一身伤的游书朗，笑容开朗地说了句：“书朗老师，生日快乐。”
那时的游书朗脸上也有笑，却不是假笑，也不像真正的开心，倒像是一种空茫的绝望的笑。
从那天起，范青鸿没见过赵修，没见过赵修的卷子，也没见过游书朗笑，哪怕是假笑。
“这位先生不试试吗？”赵修问道。
范青鸿从记忆中回神，起身过去加入卷烟大队，还说：“我不是很会，要不你教教我。”
赵修点点头，“要不我帮你卷一个？”
“好啊，多谢。”
赵修面不改色，低头看桌面盒子里每一种茶烟。
最后决定给他卷个口感最苦的！
烟气也最淡的！
游书朗在旁边看到赵修的行为，默不作声，嘴边带着淡淡的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一聚会，赵修带来的茶烟，让他顺利和大家混到一起。大家都是干医药行业的，赵修跟他们倒也聊得来。
甚至有些项目进入中后期的，还当场跟赵修谈起要不要合作，赵修也很乐意腾个时间跟他们保持联系，后续可以再谈。
游书朗说了不用赵修挡酒，赵修也没阻止他们拉着游书朗喝个尽兴，自己在旁边静静看着而已。
推杯换盏，所有人都尽了兴致。
饭局散后，就剩赵修没醉，他一一把众人送上车。
最后送到范青鸿时，他一句：“书朗的男朋友。”
赵修整个人都酒醒了，他没好气地看着范青鸿。
整个包间里，除了范青鸿，其他人都管游书朗叫‘游子’，就范青鸿直接喊‘书朗’。
两人面无表情对视了几秒，游书朗慢悠悠从他们中间穿过去，说了句：“这里是外面，注意身份。”
范青鸿这才笑起来，搭了搭赵修的肩膀说：“好好对他。”
赵修脸上的警惕才有点松懈，“嗯”了声没说话。
范青鸿转身走人，摆摆手留个背影又说：“还有，你卷的烟还挺小气。下次见麻烦赵总大方点。”
赵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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