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浓密林叶，在慕青羊略显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对面的女子静立林中，方才那股凌厉肃杀的气息已收敛大半——原来方才的阵法相斗，不过是为了将他引至这竹林的由头。
既不取他性命，那所图为何？是影宗的人？
"你的阵法..."慕青羊喘息稍定，目光扫过四周尚还有一层薄阵，"很是精妙，可惜......"
"可惜什么？"清萦的声音中格外清晰。
"可惜你的阵法太容易识别了，不过清姑娘也许是故意给我看的，还有你的起手式与布阵习惯，与当年沐影堂那位'玄阵幽兰'极为相似。"
"玄阵幽兰..."清萦轻轻重复这个名号，语气里辨不出情绪。这是林啸天当年为她在江湖上造势时用的名号，如今听来，只觉讽刺。
她忽然轻笑："这名号，很响亮么？"
"研习阵法之人，自然要知己知彼。"慕青羊凝神看她，"你费这番周折，总不会真是为了与我切磋阵法吧，庞博士的高徒——清姑娘？"
"不错。"清萦坦然承认，"我本不愿以阵法相逼。只需慕家家主告知一个人的下落。"
"谁？"
"慕协莫。"
慕青羊神色微凝，沉默一瞬方道："慕协莫已经死了。如今的慕家，没有这个人。"
"是么..."清萦注视着他，目光如能洞彻人心，"我本也不信。不过现在看来，你是真的不知情。"
她不再多言，转身没入林中阴影，动作干脆利落。
—
慕青羊可没忘记自己此行目的，匆匆赶往琅琊王府。这一路上，他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先前与清姑娘的交手，那独特的阵法轨迹与力量运转方式，与他在另一个人身上感知到的如出一辙。
他几乎可以确定，大家长苏昌河身上那道双向追踪阵，正是出自她手。
第一次的见到苏昌河身上的阵法时，已是许久，那时应当是秘密见面，苏昌河受伤还没好全还是出现与他见面了。
"昌河，你身上被人下了追踪阵，我现在就替你解了。"
"追踪阵？"苏昌河靠在榻上，脸色苍白，眼神却依然锐利。
"应当是你受伤昏迷时被人施加的。"慕青羊解释道，指尖已凝聚起温和的术法。
然而苏昌河却抬手制止："先不解。"
这个回答让慕青羊颇为意外，但是尊重对方的决定，他并未强求。
直到后来又一次见面，慕青羊敏锐地察觉到那道追踪阵竟已悄然变化——从一个单纯的定位阵法，演变成了可以双向感应的逆向追踪阵。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追踪了，这更像是一种...羁绊。
他正要开口提醒，却见苏昌河抬眼望来，那眼神清明而笃定，显然早已洞悉身上阵法的变化。
"不必多说。"苏昌河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个阵，留着。"
慕青羊望着大家长远去的背影，既然苏昌河知道，那便是知道使用该追踪阵吧。
回忆收回，慕青羊最终只是轻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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