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萦似乎在他们之间重新划下了一道清晰的界限。
苏昌河淡淡的回应着:“嗯。”
清萦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重新变得冷硬的侧脸轮廓,心中那丝微弱的、连自己都未曾明了的期待,悄然熄灭了。
她缓缓的笑了,自己不该期待的,他可是暗河大家长,她默默地收拾好药瓶,站起身。
她再次无声地离去,融入夜色,来见他便是她做出的选择。
苏昌河缓缓睁开眼,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感受着伤口处被她包扎妥帖的细微触感,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属于她的淡淡冷香。
他抬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似乎比身上的伤口,更闷,更疼一些。
他后悔让她来见他了......
客栈楼下,清澄早已把影宗的眼线清理干净,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见到暗处清萦出现,她走得很慢,脚步虚浮,空洞地望着某处,心神不宁。
“阿萦!”他快步上前,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焦灼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你明知影宗耳目遍布,却还是冒险去见他?”
影宗的眼线?尾随清澄来的吧,清萦还没说什么,就听到清澄继续说着。
“你这几日常常梦魇惊醒,梦里……”他顿了顿,声音艰涩,“可是与他有关?”
她缓缓抬起眼,目光聚焦在清澄脸上,那眼神复杂得让他心惊。
见到她别开眼,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冷意。 “不是。”
清澄虽然不知道清萦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要么就是苏昌河深受重伤,她担忧,可这也让人开心不起来。
要么就是苏昌河拒绝了她,可也让人开心不起来。
无论哪种,她的心绪都系在另一个人身上。
“所以……”清澄的声音干涩,他看着她越过自己继续往前走的背影,终是将所有未尽的言语咽了回去。
所以他永远只能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为别人欢喜,为别人忧伤。
永远当她的弟弟,做她的亲人。
可他不想只是如此...
月光将清萦的身影拉得很长,她独自走进深巷。清澄站在原地,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又快步地跟上去。
清萦此次来天启没有做很多的准备,所以被影宗发现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想知道苏昌河在布怎样的局,竟然让苏暮雨入了影宗的影狱,变成威胁他的一道利器。
清萦这几日要用助眠的药睡觉是真正常的事情,所以清澄没有怀疑,而她给的东西,清澄也不会怀疑。
如清萦所愿,一离开阵法范围,她便轻易落入了影宗的手上,被押送至阴森幽暗的影狱。
踏入影狱的瞬间,她的目光便穿透沉重的黑铁栅栏,落在隔壁牢房中一位端坐的蓝灰衣衫男子身上。随着距离拉近,只见他低垂着头,墨色长发几缕散落额前。即便身陷囹圄,他挺拔的身姿依旧带着不容忽视的沉静气度。
原来她的牢房就在他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