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初降，城市华灯初上
一家格调雅致的私人餐厅包厢里，暖黄的灯光柔和地洒落
方砚辞艺兴哥
方砚辞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更显得肤色冷白。看着对面笑容温和的张艺兴前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边缘
方砚辞当年的事……我一直想当面谢谢你
记忆拉回2022年
那时的方砚辞才13岁，以时代峰峻和SM联合培养的练习生的身份，孤身前往韩国SM公司训练
不熟练的韩语和过于安静的性子，让他在这个环境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霸凌的开始，往往源于细微的排挤
练习结束时，没人会叫他一起去吃饭。他的水瓶会“意外”地被踢翻，干净的毛巾被扔进满是灰尘的角落。分组练习时，他总是最后被挑剩的那个，或者被安排到最边缘、几乎看不到镜子的位置。那些他不能完全听懂的嘲笑和议论，像细密的针，无声无息地扎在他身上
“实力强又怎么样，连话都说不利索还想出道”
“每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看不惯他”
……
他沉默地承受着，将所有情绪压进更深的角落，只是更加拼命地练习，汗水浸透了一件又一件训练服。他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足够优秀，就能赢得尊重，就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站稳脚跟
然而，忍耐换来的往往是变本加厉
那是一个寻常的傍晚，大部分练习生已经离开。方砚辞独自留在空旷的练习室里加练
金旭喂！中国小子
门被推开了……
以那个叫金旭的高个子练习生为首的几个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他们故意将音乐声开到最大，想要掩盖掉这边可能会发出的动静
金旭听说你这次舞蹈考核考得不错啊
金旭跳一个来给我们看看
方砚辞停下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身体微微紧绷
见他不理睬，另一人上前，用力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龙套阿西
龙套前辈和你说话听不到吗！
龙套没礼貌的中国小子
方砚辞踉跄一步，依旧沉默，只是眼神冷了下来
金旭哑巴了吗？！！
金旭失去了耐心，一把抓过他放在墙边的背包，粗暴地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哗啦一下全部倒在地上
乐谱、笔记、还有家人给他求的平安符散落一地……
看到那个平安符，金旭嗤笑了一声，用脚踢了踢
金旭哟，这是什么
金旭治哑巴的符咒吗
一直沉默的方砚辞猛地抬头，眼神如同被触碰到逆鳞的幼兽，第一次爆发出强烈的情绪
方砚辞不要动我的东西！
他冲上去想把平安符拿回来
这一下仿佛点燃了导火索
金旭阿西
龙套这是你和前辈说话的态度？！！！
金旭你这幅表情真让人看着不爽
几个人立刻围了上来，拳头和踢打如同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他没有求饶，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是死死咬着下唇，蜷缩着身体，用双臂护住头脸
他能感觉到嘴角破裂的血腥味，肋骨处传来阵阵闷痛，耳边是那些人粗重的喘息和恶意的低语
龙套还以为有多么了不起呢
金旭滚回你的中国去
龙套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就在方砚辞的意识因为疼痛和缺氧而有些模糊的时候
练习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所有的动作和声音戛然而止
张艺兴你们在干什么？！
方砚辞艰难地抬起头，透过凌乱的发丝，逆着光，看到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
那人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常服，帽檐压得很低，但那份独特的气场和经常在公司内部可以见到的脸，让他瞬间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张艺兴
张艺兴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落在被围在中间、衣衫凌乱、嘴角带伤的少年身上，最后定格在金旭几人惊慌失措的脸上
张艺兴今天的事我会如实和你们的负责老师说
张艺兴那双平日里在舞台上温柔含笑的眼眸，此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冰冷得让人心惊
金旭几人瞬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脸色煞白，嗫嚅着想要解释什么，却在张艺兴冰冷的注视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狼狈地低下头，几乎是落荒而逃
练习室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张艺兴这迈步走进来，蹲下身，捡起地上那个被踩了许多下的护身符，用指腹轻轻擦去灰尘，然后递到方砚辞面前
方砚辞怔怔地接过它，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试图自己站起来，却因为身上的疼痛而晃了一下。
张艺兴去处理一下吧
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适时地扶住了他的手臂
方砚辞谢谢……
方砚辞抬起头，撞进张艺兴带着关切的眼神里
张艺兴你就是那个联合练习生吧
张艺兴我看过你翻跳的《咆哮》，跳得很不错
张艺兴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张艺兴我很期待你后面的表现
说完，他拍了拍方砚辞的肩膀，没有再多言，便转身离开了，仿佛只是路过，顺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
这次冲突还是闹大了
金旭几个人恶人先告状，扭曲事实。而方砚辞被停训，独自待在宿舍，面对着不确定的未来和愈发严重的孤立
直到那天，他被叫到理事的办公室，对面是熟悉的金旭几个人
理事甩出那天练习室的视频，金旭作为领头人，公司以“行为不当”为由和他解约，其他人受到了严厉的处分，甚至影响了他们的出道评估
这起事件，成为了压垮本就存在诸多问题的“联合培养计划”的最后一根稻草。公司高层在重新评估后，认为计划管理难度大，最终决定中止该计划
于是
于是，方砚辞在公司的安排下，怀着不甘的心情，坐上了回国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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