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余孽暗涌
晨光穿透黑鸦镇的薄雾,祠堂废墟上散落着焦黑的法器碎片,昨夜的血腥气被晨风吹散,只留下泥土与草木的湿润气息。林砚蹲下身,指尖触碰一块裂开的青铜鼎碎片,上面残留的暗红色纹路竟在阳光下微微蠕动,转瞬又恢复死寂。
“不对劲。”顾承泽突然开口,他将两枚玉佩叠在一起,原本温润的玉面竟浮现出细密的黑斑,“爷爷的阵法反噬应该净化所有邪力,玉佩怎么会被污染?”
赵警官正联系县城警力处理现场,回头瞥见这一幕,脸色凝重:“会不会是顾万山没彻底消散?”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山林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啼鸣,成群的黑鸦振翅飞出,盘旋在废墟上空,鸦喙滴落的黑色液体落在地上,竟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林砚猛地想起日记中被忽略的一页:“顾万山的血祭分三重,第一重炼影奴,第二重借双生,第三重唤‘鸦母’!他说鸦母藏在镇后山的溶洞里,是所有邪力的根源!”
三人立刻朝着后山进发,山路两旁的草木竟已开始枯萎,原本清澈的山涧流淌着浑浊的黑水,散发着淡淡的腥气。走到溶洞入口,石壁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与祠堂阵法的纹路一脉相承,洞口萦绕的黑雾如同活物,不断伸缩着试探。
“玉佩能驱散低级邪祟,铜镜对付鸦母应该有用。”顾承泽将一枚玉佩塞给林砚,握紧匕首率先踏入溶洞。洞内漆黑一片,只有铜镜反射的微光照亮前路,地面布满黏液,踩上去黏腻湿滑,墙壁上嵌着无数细小的凹槽,里面似乎镶嵌着什么东西。
林砚凑近一看,惊得后退半步:“是人的眼睛!”那些凹槽里嵌着的竟是完整的人眼,瞳孔浑浊却仿佛能转动,死死盯着闯入者。顾承泽挥刀斩断一根垂落的黑色藤蔓,藤蔓断裂处涌出黑色汁液,滴在眼睛上,原本死寂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
溶洞深处传来低沉的喘息声,如同巨兽蛰伏。转过一道弯,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巨大的石台上,一只通体漆黑的巨鸦盘踞着,羽翼覆盖着鳞片般的纹路,猩红的眼珠如同灯笼,它的爪子死死抓着一个浑身缠满黑藤的人影——竟是失踪多年的镇长老。
“鸦母靠吸食活人精气维持力量,顾万山只是它的傀儡。”镇长老虚弱地开口,黑藤正顺着他的脖颈向上蔓延,“当年你爷爷封印了鸦母,却没能彻底消灭它,顾万山是被它蛊惑才重启血祭……”
话音未落,鸦母突然振翅,黑色的羽毛如利箭般射来。顾承泽举盾格挡,盾牌瞬间被羽毛穿透,他闷哼一声,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汁液顺着伤口渗入皮肤,伤口周围立刻浮现出黑斑。
“用铜镜照它的眼睛!”林砚大喊着举起铜镜,晨光透过溶洞顶端的缝隙射入镜面,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柱,直直射向鸦母的猩红眼珠。鸦母发出尖锐的嘶鸣,翅膀疯狂拍打,洞内的黑雾瞬间暴涨,无数黑影从雾中冲出,竟是之前被消灭的影奴残魂。
赵警官开枪扫射,子弹却穿不透黑影,反而被它们吞噬。顾承泽强忍剧痛,将另一枚玉佩按在石台上的凹槽里,玉佩与石壁符文产生共鸣,发出金色光晕,那些黑影触碰光晕便化为黑烟。“林砚,把铜镜放在石台中央!”他嘶吼着,伤口的黑斑已蔓延到胸口。
林砚咬紧牙关,躲过鸦母的利爪,将铜镜嵌入石台中央的凹陷处。铜镜、玉佩与石壁符文形成三角阵型,金光暴涨,将整个溶洞照得如同白昼。鸦母的羽毛开始脱落,鳞片般的纹路逐渐碎裂,它疯狂撞击阵法,石台上的黑藤瞬间枯萎,镇长老瘫倒在地。
顾承泽抓住机会,纵身跃起,将染满自己鲜血的匕首刺入鸦母的眼珠。鸦母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身体在金光中逐渐消融,化作无数黑色光点,被铜镜吸入。溶洞开始剧烈摇晃,石块不断坠落,三人搀扶着镇长老,朝着洞口狂奔。
冲出溶洞的瞬间,身后传来轰然巨响,溶洞彻底坍塌。阳光洒在三人身上,顾承泽伤口的黑斑渐渐消退,玉佩上的黑色也随之淡去。镇长老望着坍塌的溶洞,长叹一声:“百年隐患,终于彻底清除了。”
林砚低头看着手中的铜镜,镜面光滑如镜,却在边缘处发现一个细小的刻痕,形状酷似一只蜷缩的鸦雏。她抬头看向顾承泽,发现他手中的玉佩上,同样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刻痕。
远处的黑鸦镇渐渐恢复生机,村民们走出家门,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但林砚和顾承泽都明白,那个刻痕绝非偶然,鸦母虽灭,或许还有更隐秘的邪祟,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等待着下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