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傅戆,我讨厌你。”我说完就昏了过去,缩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他指尖带着死人特有的凉意,却刻意放轻力道拂过我的脸,低头用微凉的唇亲了亲我的额头:“你讨厌我,也没事,我爱你就好了。”他起身准备早餐,脚步轻得像融进冰冷的石墙,连回声都惊不起半点。
没多久,他端着餐盘无声回到床边。银质托盘里的吐司、煎蛋温温的,牛奶晾到了不烫嘴的温度,旁边还摆着个玻璃缸,里面的小金鱼摆着尾,在水里慢悠悠游着——那是他昨天从现实带回来的,也是这冰冷空间里唯一鲜活的东西。
他没叫醒我,只是坐在床沿,指尖偶尔碰一碰我的发梢,凉意轻得像晨露。
“吃早餐了,阿辞。”我迷迷糊糊应了句“不要吵我”,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他无声地叹口气,掌心蹭开我眉间的皱痕,那点冷意刚巧压下我的烦躁:“起床了,不然早餐要凉了。”房间里的蓝色火焰还在幽幽跳着,壁炉早熄了,只有托盘里的食物带着他刻意维持的温度。
我皱着眉往后躲:“不要起床,你过去,我讨厌你……”
他眼里没有活人的情绪起伏,却凝着点纵容,把托盘放在矮柜上,就坐在床边守着。回廊深处传来风穿过石雕的呜咽,他像尊冰冷的雕像,连影子都没落在地毯上。
我醒来时,腰腹的疼让我嘶了一声——是醒了好一会儿,只是一动就疼。他立刻倾身过来,指尖碰了碰我的腰侧,凉意带着安抚:“还疼?”
我恶狠狠地瞪他,语气却软绵绵的:“你还说,我要杀了你!”
他点点头,声音平静无波:“这是对你逃跑的惩罚。”
我咬牙切齿:“你会后悔的。”
“不想出去了吗?”他指尖碰了碰我的手背,凉意渗进来,“你不是一直想出去?”
想,当然想。可我偏要装出赌气的样子,偏头不看他:“不想了,有小鱼陪我,总比看你好。”
他像是看穿了我,语气软了些:“好,那吃完早餐,我带你去看小鱼的新缸。”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带着蛊惑的话,“明天再给小鱼添个伴,顺便,带你去现实的花市挑点水草,要不要?”
我眼皮颤了颤,心里飞快盘算着——花市是现实的地方,这是逃跑的好机会。面上却依旧委屈:“我冷,腰还疼,起不来。”
他立刻把托盘端到床上,动作慢得怕碰疼我:“就在床上吃,吃完我们就走。”
我咬着吐司,眼角余光瞥到他盯着我的眼神,冷凉的眸子里只装着我一个人,像把我困在了这方小小的、只有他和小鱼的天地里。可我心里清楚,只要到了花市,只要他松一点神,我就有机会逃。
他忽然伸手,指尖擦过我嘴角沾着的面包屑,动作轻得不像话。我偏头躲开,却听见他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极淡的暖意,和他身上的冷意格格不入。
“幼稚鬼。”他低声说。
我脸颊一热,恼羞成怒地瞪他:“你才幼稚!”
他没反驳,只是看着我,眼底的偏执缠得更紧,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我牢牢罩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