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之中,苏昌河安静躺在床榻上,南清晓紧紧握着他的手,脸上泪痕清晰可见。
“苏昌河你个疯子…你答应了我不会抛下我的,你不能再说话不算话。”
她很害怕,害怕自己救了其他人,却独独救不了他…
“清晓,昌河一定会没事的。”慕雨墨抬手抚上她的肩,轻声安慰。
这时房门被打开,苏暮雨带着华锦走了进来,南清晓和慕雨墨连忙给她让开。
华锦施针给他止了血,随后沉默把脉,神色凝重,其他三人跟着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来,对他们道,“他啊幸好求生意志强,不然现在可就早早归西了。”
南清晓望向苏昌河,唇瓣紧抿,忍着眼眶中的酸涩。
“他的伤和体内的蛊,我可以治。”华锦继续道,“只是…还差一味草药。”
南清晓立刻询问道,“是什么?”
“涅槃草。”
华锦暂时护住了他的生机,但是他尚且醒不过来。
经过商讨,苏暮雨留在天启协助萧崇,慕雨墨留在客栈守护苏昌河,南清晓则只身前往西域,寻找那生长在大漠深处的涅槃草。
荒漠之上,了无人烟,只有一人行在其中。
南清晓披着斗篷,兜帽盖在头顶,脸上蒙着纱,仅仅露出了一双眸子。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大漠上,这里黄沙漫天,时不时就会迷了眼睛。
她的脚下停住,遥望一眼无边的天际,誓要找不到涅槃草决不罢休。
“苏昌河…”南清晓低垂下眼眸,目光落在自己临走前拿走的一把寸指剑上,这是她给自己留的念想。
她抬手轻轻抚摸寸指剑柄端,满脑子都是苏昌河的身影,而后又再次动身。
不论他有多罪不可赦,不论会有多少因果报应在他的身上,她南清晓都会替他扛下去,是她执意要改变他们的命运,若要报应也该报应在她的身上。
越往荒漠深处走,风沙就越大,干热的风吹在脸上,只觉得皮肤快要开裂,南清晓只好抬起胳膊用内力为自己格挡。
她不清楚涅槃草究竟在何处,只能一点点漫无目的地找。
突然脚下感受到一阵吸力,南清晓惊慌低头看去,就见自己的脚深陷在沙中,甚至陷得越来越深。
是流沙!
她刚想动用内力脱离流沙,却猛然起了狂风,整个人在沙中迷失了方向。
而却因此阴差阳错进到一处洞窟之中,南清晓躺在洞中,显然是失去了意识。
在昏迷之时,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坐在地面上,周围漆黑一片,她无助地环顾四周,这时面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是让她曾经恨之入骨的人。
中年男人表情狠厉,朝她高挥起棍子,南清晓瞳孔一缩,惊吓地抬起手护住自己的头,呼吸急促,可是疼痛并没有传来。
她小心翼翼仰头看去,中年男人的影子被后面的人用匕首砍散,而后她彻底看清了后面的人,那是拿着寸指剑的苏昌河。
“苏昌河…”
苏昌河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抬手抚摸她的脸颊,“别怕。”
说完又把手中寸指剑放到了她的手心,眨眼之间,那寸指剑竟幻化成星河剑。
“放弃吧。”
苏昌河凝视着她,握紧了她攥着星河剑的手,南清晓茫然无措看着他,想要挣脱却没有一丝力气。
霎时竟直接按着她的手朝他自己捅去。
“不要!”
南清晓猛然睁开双眼坐起了身,她喘着粗气,垂眸看向自己的手,除了满手沙子,没有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一场噩梦。
她环顾了下四周,注意到一朵奇异的花,是华锦小神医说的常常与涅槃草生长在同处的致幻花。
所以刚刚的噩梦是它导致的。
南清晓拔出寸指剑,在手心给自己狠狠划上一刀,使她保持清醒。
她决定往洞窟深处看看,说不定涅槃草就在里面,毕竟自己都已经看到了致幻花。
越到深处碰到的致幻花越多,而她在自己的手上胳膊上划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在走到最深处时,终于是没有功亏一篑。
她…找到了涅槃草。
那株火红的、如同凤凰尾翼的救命草药被她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瞬间使她喜极而泣,干裂的唇因此裂出了血珠也已然不顾。
就在她要倒下之时,师兄赵玉真突然出现,扶住了她的身子。
“师兄…你怎么会来?”
“我收到了苏家主的消息。便赶了过来。”赵玉真看着她的肩膀,“我带你离开这里。”
不过一瞬,他们直接回到了天启客栈之中,南清晓快步来到苏昌河的床榻边,查看他的情况。
慕雨墨听到动静来到房中,“清晓,玄剑仙…”
赵玉真轻轻颔首,回应了她,而后她走到南清晓身边,心疼地看着她的狼狈模样,伸手接过了涅槃草,“你在这里陪他,我去煎药。”
随后慕雨墨拿着药方和涅槃草大步转身离开去煎药。
南清晓伸手抚上苏昌河的苍白无色的脸,忍着眼中泪珠。
“我回来了。”
赵玉真站在窗边,望向千金台的空中,那里乌云压顶,凄凉剑意冲天,
“洛青阳竟来问剑天启。”
听到洛青阳的名字,南清晓看向他,“师兄你可是要去助他们?”
“自然,小仙女的弟弟应是也在。”赵玉真点了点头,刚要抬步,却注意到一柄朝千金台飞去的长剑,“天斩剑…”
看来无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