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

叶长离伤势还未好，老费开的几味药药效很好，可吃完容易嗜睡，李懿将陈年的旧奏折都搬到了兴庆宫阅览，看着叶长离恬静的睡颜，自己也不由得心旷神怡，闭眼假寐，却梦见这些旧奏折里面钻出了数十条毒蛇，爬满了他身上。

李懿（天子）啊！来人！来人！

叶长离赶紧握住他的手。

叶长离陛下！

兴庆宫内李懿没带杨内侍和陆仝，只有叶长离一人，拿过桌上的锦帕擦了擦李懿脸上的冷汗，李懿抓住叶长离手腕才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醒过来。

李懿（天子）我梦见许多毒蛇，从这奏折里钻出来……

叶长离看了看，这些奏折大都是中宗皇帝时，上官婉儿帮忙批阅的。

叶长离陛下，那就莫要看了。

李懿摇摇头，顺势反握住叶长离的手。

李懿（天子）上官婉儿代中宗而做的朱批，有时比我的治国之策更加务实，难怪她死后，姑姑对我大发雷霆，称其文星谪世，你也对我闭门不见，险些割袍断义……

叶长离眼神微敛，李懿语气有些自责。

李懿（天子）难道真是我杀错了人……

叶长离抬眸，眼神坚定的开口。

叶长离陛下，上官昭容敏识聆听，探微镜理，摇笔云飞，成同宿构，她在掖庭时便经常告诫宫女，在殿中行走，不能让朱砂沾到袖口，就像为臣者，不能让私心污了社稷，陛下，上官昭容忠心护国，不该背负叛臣的骂名。

叶长离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李懿杀上官婉儿的目的很明显，不过是害怕女性弄权，成为第二个天后罢了，她的这番话，无疑是在告诉李懿：就是你做错了……

李懿也不生气，看着叶长离轻轻叹气。

李懿（天子）阿离的意思是，我的私心过重了？

叶长离不说话，看着袅袅升起的降真香，缓缓开口。

叶长离她被行黥刑后曾被赏赐安神香，她却不用，她说心中有愧之人才用迷香，她这残躯正好醒着赎罪……

李懿脸上的愧疚更甚了一分。

李懿（天子）所以你我都是心中有愧之人了？

这些话在唐隆政变那一夜，叶长离帮上官婉儿求情时也说过，可李懿就像是疯了一般，听不进她的任何话，而现在……

叶长离臣不敢妄言陛下，只是臣心中有愧……

叶长离眼眶发红，她没有上官婉儿那么勇敢，一直用着降真香，因为她知道，她的罪孽此生赎不了了。

叶长离臣不敢与上官昭容相比，因为臣这一身的罪孽，已然无法救赎。

她帮李懿清除过的人，何止上官婉儿……

李懿看着叶长离孱弱的身影，突然觉得很是心疼。

李懿（天子）阿离，我知道你为了我做了很多不愿意做的事，以后留在我身边，那些罪孽，我为你救赎。

叶长离眼眶微红的摇摇头，救赎不了的……

以前她是李懿一把趁手的刀，现在遇到卢凌风苏无名等人，她似乎更才有了真正的生命，和他们待在一起很开心，至少，让她可以暂时忘了曾经的恶，假模假样的学他们做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