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小虎就攥着竹笼蹲在田埂上。晨露打湿了他的裤脚，凉丝丝的，竹笼里的萤火虫却醒得早，绿光透过篾缝渗出来，和草叶上的露珠映在一起，像撒了一地碎钻。
“该回家啦。”他解开笼门，萤火虫们迟疑地停了停，忽然一起振翅飞了出来，绕着他的头顶转了两圈，才渐渐融进远处的稻浪里。小虎望着它们消失的方向傻笑，身后传来陈默的声音：“再不走，露水豆都被太阳晒蔫了。”
豆田就在不远处，豆荚鼓鼓囊囊地挂在架上，沾着的露水被晨光一照，亮得晃眼。陈默教他捏住豆荚根部轻轻一拧，“咔嚓”一声脆响，饱满的豆荚就落进了竹篮。小虎学得快，不一会儿就摘了小半篮，指尖被露水浸得发白，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够了够了，再摘就吃不完了。”陈默拎起篮子晃了晃，水珠顺着竹编的缝隙往下掉，打在脚边的泥土里，“回去让你娘煮毛豆，多加把盐，配着粥喝正好。”
小虎跟在他身后往家走，忽然想起什么，指着天边喊：“陈默哥你看！萤火虫！”晨光里，几只迟归的萤火虫正往豆田深处飞，绿光在金色的稻穗间一闪一闪，像谁在田里藏了串会跑的星星。
陈默回头看了一眼，脚步慢了些：“它们是在跟你说谢谢呢。”
小虎歪着头想了想，忽然对着豆田大声喊：“明天还来陪你们玩啊！”晨风吹过，豆叶“沙沙”地响，像是在应他的话。竹篮里的毛豆晃出清甜的香气，混着露水的味道，在晨光里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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