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看着眼前的林幺圆,试图从她身上找出童年那个活泼爱笑的小圆子的影子。但他看到的,是一种脆弱又倔强的美丽。
这种美让他心里一动——他发现自己没法再只把她当妹妹看了。
坐在他对面,被他温和的目光照顾着,林幺圆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比记忆里更出色了。
这种久违的被平等关怀的感觉,让她几乎想沉溺进去。
看着他带笑的眼睛,听着温润的声音,她的心跳一直慢不下来。
可心底有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来:你是有婚约的人。
强烈的矛盾揪住了她。
一方面,她对张真源依旧怀有少女时期残留的、甚至因他如今的成熟而更显清晰的好感;另一方面,现实的桎梏和那份令人窒息的婚约,又让她感到沉重无比和……
一丝对眼前人的愧疚与自惭形秽。
她配得上这样干净温暖的关怀吗?
这念头让她心口微微发疼。
当她低声说起可能要订婚的事时,没敢看他的眼睛。
张真源沉默了一会儿,声音还是温和的,
张真源“我听说了。是……严家的浩翔?”
他看着她低垂的脑袋,放在桌下的手微微蜷紧。
那个跟在小圆子身后流鼻涕的小屁孩?
他心里掠过一丝极其微妙的不适,但很快被他归结为兄长对妹妹婚事的天然关切和……审视。
张真源“……你自己……觉得呢?”
他轻声问,目光落在她搅动可可的纤细的手指上。
林幺圆避开了他的视线,
林幺圆【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但此刻坐在张真源对面,感受着他身上干净的气息,那个想挣脱婚约的念头,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和强烈过。
张真源看着她低垂的、显得无比脆弱的脖颈,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温和而坚定地说,
张真源“无论你做什么决定,记得遵从自己的内心。如果需要帮助,我一直都在。”
林幺圆没有回应,但心中却暖了起来。
离开时,他看着她坐上林家的车,眼神渐渐深沉。那个在严浩翔身边的小圆子,真的会快乐吗?
这个疑问,连同她之前提到车祸时那一闪而过的犹豫,一起埋在了他心里。
他回来了。
有些事,他得弄清楚。
跟张真源分开后,那份暖意让林幺圆心情好了不少,她甚至没让司机开进车库,在大门外就下了车,想借着晚风,把这份难得的轻松多留一会儿。
手里还拿着张真源顺手买给她的新鲜白玫瑰,和家里那朵遥相呼应。指尖碰着柔软花瓣,嘴角不自觉带了点极淡的笑意。
推开家门,玄关温暖的光泻下来,却照亮了客厅里一个挺拔冷峻的身影。
马嘉祺居然在家,而且没像往常一样待在书房。
听到开门声,他慢慢转过身。

目光先是落在她脸上那尚未完全褪去的、异于平常的柔和神色上,随即下滑,定格在她手中那朵白玫瑰上。
林幺圆脸上的浅笑瞬间僵住,下意识把拿花的手往身后藏了藏,像个被抓包的孩子。
马嘉祺看到了她眼角眉梢残留的、不同于往日死寂的微光,看到了她微红的脸颊,也看到了她藏花的小动作。他记得这白玫瑰——早上严浩翔送来的那束里,她唯一留下的。现在,她手里又有一朵。
是谁给的?

马嘉祺“玩得开心么?”
林幺圆【只是,见了……一个朋友。】
她斟酌着用词,不敢提张真源的名字。
马嘉祺“朋友?”
他走到她面前,目光扫过她身后那朵若隐若现的玫瑰,然后,缓缓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