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的篮球场，夕阳将塑胶地面烤得暖烘烘的，空气里弥漫着少年们汗水的味道和运动后的蓬勃热气。
刘耀文泄愤似的运着球，猛地起跳，投篮，篮球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哐当”一声重重砸在篮筐上，弹飞出去。
刘耀文“啧。”
他烦躁地捋了一把被汗水浸湿的额发，胸口那股憋闷感不仅没消散，反而因为运动加速血液循环而更加明显。
龙套“文哥，今天火力很猛啊，谁惹你了？”
一个穿着同款球衣的男生笑着跑过来捡球，是经常跟他一起打球的兄弟。
另一个高个子男生也凑过来，挤眉弄眼，语气里满是促狭：
龙套“还能有谁？咱们年级第二呗！听说今天在教室，文哥你当着全班的面，被人给拒了？还是三次？”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一起打球的男生都哄笑起来，围了过来。
龙套“真的假的？文哥你也有今天！”
龙套“不是吧，刘耀文，你居然跟林幺圆表白？”
龙套“还一个月女朋友？你这套路可以啊！”
七嘴八舌的调侃像针一样扎过来。
刘耀文的脸色瞬间黑得像锅底，他一把夺过赵坤手里的球，没好气地说：
刘耀文“放屁！谁跟她表白了？”
龙套“哟，还不承认？”
兄弟撞了他肩膀一下，
龙套“全班都听见了！做我女朋友、三个月、一个月，这还不是表白？”
刘耀文梗着脖子，眼神凶狠地瞪回去，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他强行压下心底那丝被说中心事的慌乱，嘴硬道：
刘耀文“那能一样吗？那是赌约！赌约懂不懂？她输了就得认罚！”
龙套“赌约赌到让人家做你女朋友？”
兄弟笑得意味深长，
龙套“文哥，你这赌注……很有想法嘛！”
龙套“就是，谁家好人赌这个啊？”
旁边有人起哄。
刘耀文被他们笑得浑身不自在，仿佛心底那点隐秘的心思被摊开在阳光下暴晒。
他恼羞成怒，提高音量试图盖过他们的笑声，语气带着刻意营造的凶狠和满不在乎：
刘耀文“你们懂个屁！我那是恨她！看不出来吗？”
刘耀文像是找到了完美的借口，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从小到大，她就跟我抢第一，处处跟我作对！这次好不容易赢了，我能轻易放过她？让她当我女朋友，那是为了更方便地……欺负她！对，就是欺负她！”
他重复着“欺负”两个字，仿佛这样就能说服别人，也说服自己。
刘耀文“让她给我端茶送水！”
刘耀文“让她给我写作业！”
刘耀文“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叫我‘耀文哥’！”
他咬牙切齿地列举着，试图描绘出一副恶霸欺凌弱小的画面，来佐证自己的仇恨。
兄弟们看着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互相交换着“信你才有鬼”的眼神，但碍于刘耀文快要炸毛的表情，也没再继续戳穿，只是憋着笑。
龙套“行行行，欺负，欺负。”
兄弟着笑，拍了拍他的肩，
龙套“那你想好怎么‘欺负’了吗？需要我们提供点‘酷刑’建议不？”
刘耀文张了张嘴，刚才那些“欺负”的设想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发现……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解气，反而有点……幼稚和无聊。
端茶送水？她那个倔脾气，会肯？写作业？他需要吗？叫“耀文哥”？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他的心跳就漏了一拍，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热度又有回升的趋势。
而且，不知怎么的，脑海里浮现的不是他如何“欺负”林幺圆，反而是她清冷的眼神，她打字时专注的侧脸，她偶尔因为愤怒或激动而泛红的脸颊，还有……还有那天晚上在车上，她无意识靠近时，那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触感……
血气彻底涌了上来，刘耀文整张脸连同脖子都红透了，像只被煮熟了的虾。
刘耀文“我……我自有办法！要你们多事！”
他结结巴巴地吼道，一把推开围观的兄弟，抱着篮球几乎是落荒而逃，冲向水龙头的方向，只想用冷水浇灭脸上这该死的、不受控制的燥热。
他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哗哗流下，他双手接水用力扑在脸上，试图冷却那异常的体温。
水滴顺着他的下颌线和滚烫的皮肤滑落。
冷静下来，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茫然和……委屈。
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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