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南山猎人钻出帐篷时，目光都落在了邢深脖颈那圈白色纱布上。
昨晚动手了？
他们纷纷低头，不再细看。
“阿罗，没事吧？？”炎拓俊朗面上满是担忧。
她说过没伤到要害，可那一身伤痕是实打实的。
聂九罗摇头：“真没事。”
她的视线扫过不远处的茳十方。也不知那是什么药，今早醒来时伤口竟已消退大半，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茳十方自然察觉到那些隐晦的视线。
但她毫不在意。
又等了半小时，等众人收拾妥当，这才准备下金人门。
深不见底的悬崖，让凑近的炎拓腿有些发软。
“咱们……不会就靠绳子下去吧？”
山强和大头笑了：“当然。万一失手，可就连骨头都找不着。”
“啊……”炎拓声音有点抖。
聂九罗走过来，听见他们在逗炎拓，忍不住解围：“好了，别欺负傻小子玩。”
她拍了拍大头的肩。
“就是——”炎拓应到一半，回过味来，“等等，你说谁傻？”
山强脸上的笑一直没落下。
茳十方在后面看着这幕。
沐知行侧目：“姐姐。”
“没事，”她语气平静，“难得的鲜活气。”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感情倒是都挺好。”
一切就绪，众人借助升降工具，缓缓降向金人门。
下方一片黝黑，视野受限。
只有隐约的金色光芒在深处闪烁。
“那是什么？”炎拓盯着下方醒目的黄色。
“这里叫金人门，自然是因为有金子。”大头接茬。
“金子？！”晓得是炎拓，也忍不住微微瞪大双眼，这么大一块。
聂九罗有些忍俊不禁。
绳索继续下降，众人终于抵达金人门。
面前是一座两三米高的坡壁，岩面上刻着符号。
聂九罗向炎拓解释：“中间是刀家标志，左边鞭家，右边狗家。”
对应的分别是刀的纹样、回字形符号，以及一个圆洞。
“三扇门，开哪一扇？”炎拓环视着。
“刀家，准备开门。”聂九罗说完，长刀出鞘，利落插入壁上的刀形标志中。
余蓉将长鞭卡进回字形缝隙，邢深则将锤头嵌入右侧圆洞。
聂九罗率先转动刀柄，余蓉与邢深紧随其后，将长鞭与锤子转向对应方位。
“轰隆——”
整个空间传来沉重的落石声。
炎拓看着毫无动静的门壁：“门呢？”
“入口在上面。”大头拍了拍他的肩。
待声响渐弱，邢深率先开口：“我同山强、大头先出发，余蓉与疯刀半小时后……”
“呵。”
茳十方那声轻笑，在空旷的岩洞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在安排我？”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冰冷：
“谁给你的勇气——阎王爷吗？”
邢深身体一僵：“……我逾越了。”
“行了，一起走。拢共就这点人。”茳十方已懒得同他多话。有些账，迟早要算。
两人对峙时，其余南山猎人屏息静立，无人敢动。
“走。”
茳十方对身旁示意，足尖轻点，无需任何工具便翩然落至入口旁。
沐知行随即跟上，虽不及她轻盈，却也利落地借力跃至身侧。
见她离开，南山猎人才开始陆续向上攀爬。
“姐姐，看他们这副样子，你倒像是鬼见愁了。”沐知行语气里带着戏谑。
茳十方清冷的脸上，缓缓绽开一抹甜腻的笑。
“小知行，”她轻声问，“想死吗？”
“……咳。”沐知行若无其事地别开脸，低头看向下方，“怎么这么慢，还没上来。”
“呵。”
听着耳边那声冷笑，沐知行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鼻梁。
这次是真把姐姐惹恼了。
攀爬过程还算顺利，只是最后那几个地枭俘虏有些碍事。好在所有人都上来了。
见人到齐，茳十方转身便扎进洞穴深处。其余人紧随其后。
一入洞窟，那股属于地枭的黏腻腥气便扑面而来。
越往深处，气味越是浓重刺鼻。
前方通道中央，赫然吊着几道穿灰衣的人影。
“蒋叔？！”
“老郭？”
“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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