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

周末的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客厅，落在茶几上的橘子汽水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虞卿窝在沙发里改试卷，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和厨房里的煎蛋声缠在一起。雷淞然系着她绣了小猫的围裙，手忙脚乱地翻着平底锅，余光瞥见她翘着的脚尖跟着哼歌的节奏轻点，嘴角忍不住扬起来。

“虞老师，”他端着煎蛋吐司走出来，把盘子放在她面前，“尝尝你老公的手艺，比当年偷偷给你带的面包怎么样？”

虞卿抬头，咬了一口吐司，蛋液的香混着芝士的甜在嘴里散开。她故意皱皱眉：“不如当年的，那时候的面包还藏着颗糖。”

雷淞然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从口袋里摸出颗橘子味的硬糖，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喏，补上。”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像十七岁那个秋雨的午后，她递给他的那瓶汽水。

吃完早餐，虞卿继续改试卷，雷淞然则坐在旁边翻着那本泛黄的错题本。他指着一道解析几何题，挑眉看她：“虞老师，这题我现在还是不会，你再教教我？”

虞卿放下红笔，凑过去敲了敲他的额头：“多大的人了，还学不会。”话虽这么说，还是拿起笔，在草稿纸上一步步演算。她的头发垂下来，扫过他的胳膊，雷淞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和当年一模一样。

“心思还是没在题上。”虞卿写完最后一步，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

“在你身上。”雷淞然吻了吻她的唇角，指尖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戒托上的小猫在阳光下闪着光，“这辈子都移不开了。”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雷淞然拉着虞卿去逛超市。推车里放着她爱吃的草莓，他伸手拿的却是一排橘子汽水，虞卿伸手去抢：“少喝点，糖分高。”

“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必须囤。”雷淞然把汽水护在怀里，像当年护着她的错题本，“再说了，你当年也没少给我买。”

虞卿笑着摇摇头，转身去拿牛奶，却被他从身后抱住。超市的广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雷淞然的声音却清晰地落在她耳边：“虞卿，真庆幸当年在教室门口抓住了你。”

回家的路上，雷淞然拎着购物袋，牵着虞卿的手走在梧桐道上。晚风拂过，吹落几片金黄的叶子，虞卿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公交站牌：“你当年就是在那里等我的，对吧？”

雷淞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站牌下的梧桐依旧茂盛，像七年前那样。他握紧她的手：“是，等了七年，终于把你牵回了家。”

晚上，虞卿坐在书桌前备课，雷淞然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把杯子放在她手边。他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十七岁的她，也是这样坐在教室里，低头改着他的错题，眼里满是认真。

“早点睡，别熬太晚。”他替她揉了揉肩膀，指尖划过她的脖颈。

虞卿点点头，放下笔，转身抱住他：“雷淞然，有你真好。”

他回抱住她，感受着怀里的温软，心里满是安稳。窗外的夜色渐浓，客厅的灯还亮着，茶几上的橘子汽水冒着细密的气泡，错题本摊在一旁，像一本写满了他们爱情的书。

从十七岁的秋雨，到三十岁的晚风，从校园里的青涩心动，到烟火里的柴米油盐，他们的爱情，从来都没变过，只是在时光里，酿得更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