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夜之后，他们之间的空气变了。

不是那种一下子就变得明朗的改变，而是一种更微妙、更柔软、更危险的变化。

虞卿第二天醒来时，手机上躺着一条雷淞然发来的消息。

“醒了吗？”

时间是早上七点半。

她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心跳还是会因为他而乱掉。

她回：“嗯，刚醒。”

几乎是秒回。

“我在你楼下。”

虞卿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你怎么来了？”

“送你上班。”

“我自己可以去。”

“我知道。”雷淞然发来一句，“但我想送你。”

虞卿看着那句“我想送你”，心口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她匆匆换好衣服下楼。雷淞然靠在车旁，穿着简单的黑色外套，清晨的光落在他肩上，把他衬得安静又好看。

他看到她，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早。”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虞卿问。

“睡不着。”雷淞然说，“想你。”

虞卿：“……”

她耳尖立刻红了，“你别总说这种话。”

“为什么？”雷淞然走近一步，声音低下来，“你昨天不是说……不走了吗？”

虞卿心跳一滞，“我、我是说过，但你也不用——”

话没说完，雷淞然突然伸手，把她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

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虞卿愣住，“你干嘛？”

“你今天没吹头发就出来了。”他说，“会冷。”

她怔了怔，才发现自己真的忘了吹头发。

雷淞然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我给你吹。”

“啊？”

“车里有吹风机。”

“……你车上为什么会有吹风机？”

雷淞然看了她一眼，眼神深得让她有点心虚。

“以防你哪天忘吹。”

虞卿：“……”

她怀疑他是疯了。

但还是坐进了车里。

雷淞然把吹风机插好，调好温度，然后站在她面前，替她吹头发。

他的动作很轻，手指偶尔会碰到她的耳尖，让她一阵发麻。

虞卿低着头，不敢看他，“你这样……别人看到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雷淞然问。

“误会我们关系不一般。”

“我们关系不一般吗？”他低声问。

虞卿心跳猛地停了一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雷淞然笑了，声音低哑好听，“我是。”

虞卿：“……”

吹风机的声音里，她听到自己心跳乱得像要炸开。

吹完头发，雷淞然关掉吹风机，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他。

“卿卿。”

“嗯？”

“你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虞卿心里一颤，“哪一句？”

“你说……不走了。”

她的呼吸停住。

雷淞然看着她，眼神深沉得几乎要把她吸进去。

“我怕你只是一时冲动。”他说，“所以想确认一下。”

虞卿喉咙发紧，“我……没有冲动。”

雷淞然的眼神明显亮了。

“那你愿意……试着和我在一起吗？”

虞卿怔住。

她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

她心跳得厉害，声音轻得像要飘走，“雷淞然，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不快。”他说，“我等了你很久。”

虞卿心口发酸。

“那你……”她抬头看他，“会对我好吗？”

雷淞然几乎是毫不犹豫，“我会尽力。”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只要你不离开我。”

虞卿鼻尖发酸，伸手抱住了他。

雷淞然愣了一秒，然后用力回抱住她。

“卿卿。”他声音低哑，“你不知道……你抱住我的时候，我有多高兴。”

虞卿把脸埋在他胸口，“那你以后……别再放开我。”

“永远不会。”

——

那天之后，他们像是正式在一起了，却又没有完全说破。

雷淞然会接她下班，会给她带她喜欢的奶茶，会在她冷的时候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虞卿也会在他累的时候，轻轻拍拍他的背，说一句“辛苦了”。

他们之间的亲密是自然的，柔软的，带着一种刚刚开始的甜。

但同时，拉扯也在继续。

比如——

虞卿说：“我今天要和同事一起吃饭。”

雷淞然：“男的女的？”

虞卿：“……都有。”

雷淞然沉默三秒，“几点结束？”

“不知道，可能会晚点。”

雷淞然看着她，眼神深得像藏着情绪，“那我来接你。”

“不用啦，我自己——”

“我来接你。”他重复。

虞卿无奈，“你是不是吃醋了？”

雷淞然没否认，“嗯。”

虞卿：“……”

她被他直白得有点招架不住。

“你别这样。”她说。

“我控制不住。”雷淞然靠过来，额头轻轻抵着她的，“你是我女朋友，我当然会吃醋。”

虞卿脸一下红了，“我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

“你抱我的时候。”

“……”

“你说不走的时候。”

“……”

“你说愿意试着在一起的时候。”

虞卿：“我、我没有说我是你女朋友！”

雷淞然低声笑了，“那现在说。”

“说什么？”

“说你是我女朋友。”

虞卿被他逼得脸红到脖子，“雷淞然，你别太过分。”

“我只是想听你说一句。”他说，“卿卿，我想让你是我的。”

虞卿呼吸一乱，整个人被他说得腿软。

她抬头看他，小声说：“那……你也是我的。”

雷淞然的眼神瞬间变得深沉又温柔。

“嗯。”他低声说，“永远都是。”

——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