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暗格里的消息
陆景阑把调查云舒然消息的事,交给了最信任的助理陈默。
陈默是他在纽约留学时认识的,为人靠谱,做事细心,更知道他心里藏着的执念——有次陆景阑醉酒,抱着那瓶消毒水念叨“云舒然”的名字,是陈默默默守在旁边,帮他盖好毯子。
“陆总,您放心,我会从她以前的邻居、同学慢慢查,不会惊动任何人。”陈默拍着胸脯保证,眼神里满是认真。
从那以后,每周五晚上,陆景阑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书桌上放着一个白色信封,是陈默从国内寄来的,里面装着调查到的线索。
每次拆开信封前,他都会深吸一口气,指尖甚至会有些发颤——既期待能看到有用的消息,又怕得到的只是失望。
有时候,信封里是几张模糊的照片。
可能是某所高中的运动会合影,陈默在附言里写“有同学说这个女生眉眼像云小姐”;也可能是一张巷尾的老照片,照片里的栀子树还在,却看不到熟悉的身影。
陆景阑会把照片放在台灯下,一点点放大,仔细辨认每一个角落,直到眼睛发酸,才不得不承认“不像”。
更多时候,信封里是几句零碎的信息。
“云小姐高中毕业后,好像去了南方读大学,但具体学校没人知道”“她老家前年搬了家,邻居说她爸妈工作调动,走得很匆忙,没留联系方式”“以前的班长说,云小姐高考后就没再联系过同学,好像换了手机号”。
这些线索像散落在地上的拼图,拼不出完整的轮廓,却又让他舍不得放弃——至少证明,云舒然还在国内,还在好好生活。
每次看完线索,陆景阑都会把纸条叠好,和那块旧纱布、那瓶消毒水一起,放进书桌暗格。
暗格里的东西渐渐多了起来:有写满线索的纸条,有模糊的照片,还有他自己画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几个可能有云舒然消息的城市,每个圆圈旁边都标注着“待查”。
他会对着这些东西发呆很久,想象云舒然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还留着马尾?是不是还喜欢在作文里写栀子花?是不是偶尔也会想起高中时的巷尾?
有一次陈默来纽约汇报工作,两人在餐厅吃饭时,陈默不小心提到:“陆总,其实可以通过警方的户籍系统查,这样更快,也更准确。”
陆景阑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陈默,眼神里满是认真:“别打扰她的生活。”
他知道,云舒然现在可能正过着安稳的日子,可能在准备考试,可能在和朋友逛街,如果自己冒然通过官方渠道找她,说不定会打乱她的节奏。
他想等,等自己再稳一点,等自己能给她足够的安稳时,再亲自出现在她面前,把这些年的思念慢慢说给她听。
“等我在国内站稳脚跟,再亲自找她,”陆景阑轻声说,像是在对陈默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现在这样,太冒失了。”
那天夜里,陆景阑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是巴黎的夜景,埃菲尔铁塔亮着金色的灯光,塞纳河上的游船缓缓驶过,一切都美得像一幅画。
可他手里攥着那张云舒然的照片,心里想的全是国内的那个南方小城——想巷尾的栀子花香,想夏天的蝉鸣,想云舒然蹲在他面前,轻轻吹着他膝盖伤口的样子。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曾经的叛逆少年,眉眼间已经没了当年的冲动,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坚定——他不再是那个连自己人生都无法掌控的孩子,而是能独当一面的项目负责人。
但他知道,这些还不够。
他要变得更强,要在国内建起属于自己的事业,才能给云舒然一个安稳的未来,才能让她相信,自己这次是真的准备好了。
陆景阑把照片放回西装内袋,转身走到书桌前。
他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标题是《国内市场开拓计划》——从红酒贸易到文化产业,他要一点点布局,一点点靠近那个有云舒然的城市。
屏幕光映在他脸上,他的眼神格外明亮,像藏着星星——他在等,等一个能堂堂正正站在云舒然面前的时机,等一个能把所有思念都告诉她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