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读课，教室里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甜腻气息。林小满刚放下书包，就看见王浩鬼鬼祟祟地凑过来，手里捏着个粉色的信封，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看，”他把信封往林小满眼前一递，“李萌萌昨天偷偷塞给我的，你说里面是不是情书？”
林小满刚想打趣他，就听见后排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正红着脸往这边看，是隔壁班的张雅琪。她成绩中等，平时总爱往七班跑，尤其是王浩打篮球的时候，场边总能看到她的身影。
“王浩，”张雅琪突然走了过来，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人听见，“我有话跟你说。”
王浩愣了一下，把粉色信封往林小满手里一塞：“帮我拿着。”然后跟着张雅琪走到了教室后排的角落。
林小满捏着那个还带着温度的信封，心里有点发紧。他瞥见李萌萌正坐在座位上假装看书，耳朵却竖得高高的，连翻书的动作都慢了半拍。苏晓棠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用口型说：“没事吧？”
林小满摇摇头，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教室后排。张雅琪低着头，手指绞着校服衣角，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而王浩则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
“我……我喜欢你，王浩。”张雅琪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却异常清晰，“从初一看到你打篮球开始，我就喜欢你了。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这话一出，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即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几个看热闹的男生开始起哄，李萌萌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笔帽被她捏得发白。
王浩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他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一点距离：“张雅琪，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张雅琪猛地抬头，眼睛里闪着水光，“我是认真的！我知道我不如李萌萌漂亮，成绩也没她好，但我……”
“跟她没关系。”王浩打断她，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喜欢你，不管有没有别人，我都不喜欢你。”
张雅琪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是我哪里不好吗？我可以改的……”
“你很好，但我对你没感觉。”王浩的语气缓和了一点，却没有丝毫动摇，“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对不起。”
说完，他转身就往自己的座位走，没再看张雅琪一眼。经过李萌萌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把林小满手里的粉色信封拿过来，塞进了李萌萌的桌洞里，然后才坐回自己的位置，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拿起课本挡在了脸前。
张雅琪站在原地，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她咬了咬嘴唇，捂着脸跑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气氛有点尴尬，几个起哄的男生识趣地闭了嘴。李萌萌从桌洞里拿出那个粉色信封，捏在手里，指尖微微颤抖。她偷偷看了王浩一眼，对方正低着头看书，耳根却红得厉害。
“可以啊王浩，”林小满用胳膊肘怼了怼他，压低声音说，“够man的。”
王浩没说话，只是用笔在课本上胡乱划着，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了翘。
早自习下课铃一响，李萌萌突然站起来，走到王浩桌前，把粉色信封往他面前一放：“你的信。”
“给你的。”王浩抬头看她，眼睛亮亮的，“昨天野餐的时候想给你的，没找到机会。”
李萌萌的脸颊瞬间红了，她拿起信封，转身就跑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来后，却把信封放在桌角，半天没敢打开。苏晓棠凑过去，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小声说：“打开看看啊。”
李萌萌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画着两个小人的漫画，一个男生牵着一个女生的手，背景是野餐时的小溪和大树，旁边写着一行字：“下次野餐，我想牵着你的手走完全程。”
李萌萌的嘴角一下子咧到了耳根，她偷偷看了王浩一眼，对方正好也在看她，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又像触电似的赶紧移开，脸颊却都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啧啧啧，”林小满凑到苏晓棠耳边，小声说，“比我们进展还快。”
苏晓棠的脸颊也红了，她轻轻推了他一下：“不许说。”
上午的体育课自由活动，王浩被篮球队的人拉去打球，李萌萌则拉着苏晓棠坐在场边的看台上。林小满本想跟过去，却被张雅琪拦住了。
“林小满，”张雅琪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事？”林小满有点犹豫。
“你能不能跟王浩说，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他了，但是……但是我还是想跟他做朋友。”张雅琪的声音带着点哀求，“我知道你跟他关系好，他肯定会听你的。”
林小满看了看场上正在投篮的王浩，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期待的张雅琪，点了点头：“我帮你问问，但他答不答应我就不知道了。”
“谢谢你！”张雅琪感激地说。
林小满走到篮球场边，等王浩休息的时候把他拉到一边：“张雅琪刚才找我，说想跟你做朋友。”
王浩皱了皱眉：“我跟她说得很清楚了，做朋友可以，但别再提喜欢的事。”
“她知道了，说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林小满说。
“知道就好。”王浩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看向看台上的李萌萌，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走，打球去！”
林小满看着他跑回球场的背影，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张雅琪，她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转身默默走开了。
他走到看台上，坐在苏晓棠旁边。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解决了？”苏晓棠问。
“嗯，”林小满点点头，“王浩说可以做朋友，但别的不行。”
苏晓棠笑了笑：“王浩还挺专一的。”
“那你呢？”林小满突然问，心跳开始加速，“你喜欢专一的吗？”
苏晓棠的脸颊瞬间红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小声说：“嗯。”
一个简单的字，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林小满的心里漾起一圈圈涟漪。他看着场上王浩和李萌萌互相看对方的眼神，又看了看身边的苏晓棠，突然觉得，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好像藏着很多甜甜的秘密。
放学的时候，王浩神神秘秘地拉着林小满说：“我跟李萌萌约好了，周末去看电影，你跟苏晓棠要不要一起？”
林小满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看向苏晓棠。她正被李萌萌拉着胳膊，李萌萌冲他挤了挤眼睛，苏晓棠则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好啊。”林小满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夕阳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偶尔传来李萌萌和王浩的笑声，还有林小满和苏晓棠之间悄悄流淌的、带着点甜的沉默。
林小满摸了摸口袋里那块白色的石头，感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他偷偷看了苏晓棠一眼，她好像感觉到了，也转过头来看他，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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