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气一点晴的迹象都没有，刮风又下雨，犹如世界末日般，看的让人心慌，季以朝屋里没有窗帘，小风接连不断的从关不紧的窗子缝里窜进来，裹挟着潮湿与寒气。

他病怏怏的坐在床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屋外的风雨，阿朝充当他的靠垫，还一边给他按摩，时不时占些便宜。

“我想着他还没吃饭，想把厨房里的蘑菇炒了，你不是也想吃吗？为什么不让我去？”他闭着眼舒服的询问道。

“你很虚弱，也没义务给他做饭，还有他是婴儿吗？”在阿朝的认知里只有婴儿孩童才才需要人来照顾。

“哈哈…”季以朝轻笑了两声，捏玩着阿朝的一条冰凉柔软的触手又问：“可我也要人照顾…，我是小孩子吗？”

阿朝张了张嘴，用他那平滑的大脑想了想，“…你不一样…你是…爱…你…你生病了！需要人照顾…。”

季以朝没说话，缓缓睁开眼，捏玩着阿朝的那只手松了松，又抓住紧了紧，“你会…一直照顾我吗？如果我病好了…”他清楚阿朝是会一直照顾他的，而且…他的病也不会好了，他只是想听他亲口说，说，会一直照顾他。

“…我要治好你…，用我的全部。”它将头埋在季以朝脖颈处，那里不再是温热的，仿佛有火焰，灼烧着它要融化了。

跳动的脉搏是季以朝的生命，岌岌可危，像是一枚坏了许久的表，指针不会前进，只有秒针在一秒的格子上，“哒…哒”的左右跳动。

“……阿朝啊…我好累，想睡了。”阿朝扶着他躺下，伸长触手关了灯，给他盖严被子，躺在他身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黝黑的眼睛下，仔细看便能看清内里的暗绿。

“呼噜呼噜”季以浩坐在沙发上，盘着腿抱着一桶泡面吸吸呼呼的吃着，看着电视里的家庭娱乐的节目，想起母亲又抽了抽鼻子，掉了几滴眼泪。

至于泡面，是他赶着楼下小卖铺快关门时买的，厨房里只有几袋菜，没他爱吃的，而且他完全不会做饭，灶台他更是不会开火。

他专注的看着电视，完全没注意季以朝正站在他身后，弯着腰看着他手里的面“这是什么？”声音在他耳边传来，季以浩吓了一跳，手一抖泡面汤撒了一半在胸前“啊！……哥…哥，哥？”他结结巴巴的喊到。

“你还没睡呢？”他松了口气问道。

季以朝往沙发上一坐，拿起遥控器播到少儿节目，“妈死了，我哪里睡得着？”

“你别太难过了，不是还生着病了吗？多休息。”他嫌弃的拽了拽衣领，一把脱了下来，露出腹部的肚腩，和大臂的赘肉，整个人显得极为臃肿。

他尴尬的笑了笑“哥…还有没有衣服给我穿穿啊？”

季以朝手拄着下巴，忍着笑看向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戏愚“去睡觉吧，我明天拿给你。”

“那我去睡了…，哥你也早点睡吧。”说着起身小声骂了句，就回屋了。

阿朝像个监视摄像头，一直盯着季以浩进房间，才眨了眨眼，重新回正头盯着电视机看。

直到深夜，季以朝要起床上厕所时，才以诡异的速度回到卧室的床边。

“你去哪了？”季以朝拧着眉问道，他对于阿朝不在他身边，没能伸手就抓到他，有些难受与慌张。

“去看电视了，多学习人类的知识。”他如实回答到。

“学习知识不一定要看电视，我给你买本书，咳咳…，你在我身边看。”

阿朝点了点头，打开厕所的灯，季以朝刚进门，腐烂的气味刺入鼻腔，脚下还踢到个湿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