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小时候？(补更)

贺峻霖走在丁程鑫的前面，见丁程鑫蹙眉掩鼻，立即挥动手臂，替他拂开蚝煎摊子散发出来的油烟气。

贺峻霖"你没来过这种地方吧，我外婆家以前就住在这种房子里，挤是挤了点，但人多也热闹，不过见不着阳光，衣服都晒不干。"

说着说着，余光向后一扫，看到丁程鑫神色惝恍地停在原地，微微仰起头，盯着楼房的某一扇窗户失神。

贺峻霖"怎么了?"

贺峻霖退回去问。

丁程鑫喃喃道：

丁程鑫"我小时候好像就住在这种楼房里。"

贺峻霖"怎么可能?马家怎么…"

贺峻霖以为他开玩笑，说到一半猛然反应过来。

丁程鑫是被马家收养的。

收养，意味着被亲生父母弃养。

贺峻霖"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

丁程鑫笑了笑。

丁程鑫"不记得。"

倒不是假话，是真的不记得。

越长大，记忆越模糊。

他只隐隐记得母亲身上总有一股炸凤尾鱼的香味，父亲不常归家，一回来就发火，声音很大，隔着两堵墙都能听到。他好像还有一个哥哥，又好像没有，记不清了。

那时他们一家住在灰扑扑的老楼里，下楼的时候需要用力跺脚，灯才会亮。

但他没有住多久，很快他被送到一个海边的小渔村，那里有一对夫妻，很多年都生不出孩子。丁程鑫对气味的记忆又变了，变成了咸腥味。不过这个味道也没在他的记忆里烙下太深的印记。因为有一天，女主人怀孕了。

他成了多余的人，不上学的日子里，他就一个人在海边捡贝壳，搭房子，造火车，等待日落。直到有一天，一个中年男人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盯着他看了好久，他走到哪里，那个男人就跟到哪里。

天快黑的时候，他听到那个男人对他的养父母说。

男人"马家要收养他，你们出个价吧。”

他仿佛是一件畅销货，四处流通。又像是一件滞销品，谁都不要。

贺峻霖"我印象里，你是八岁的时候被马家收养的，之前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贺峻霖疑惑。

丁程鑫静静仰着头。

丁程鑫"不记得了。”

片刻后，他收回视线，仿佛一刹那又变回了金尊玉贵的小公子，以手掩鼻，皱着眉头躲开不知从哪个档口窜出来的小猫。

丁程鑫"十八号西单元，五楼。"

丁程鑫抽出印好的资料，递到贺峻霖手里。

丁程鑫"小贺儿，去帮我找找。"

要来的人是他，卖力的却是贺峻霖。

他拒绝，丁程鑫把头一歪，惨兮兮地说这地方让他想起小时候。

贺峻霖拿他没办法。

有些人天生是被伺候的命，丁程鑫就是其中之一。

老式楼房的门牌号早就斑驳掉漆，贺峻霖只能挨家挨户地问。

丁程鑫就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每一扇绿窗户。很久才接到贺峻霖的电话，让他一直往南走，走到一家甜水铺前面。

贺峻霖站在甜水铺的旁边，冷着脸，质问丁程鑫。

贺峻霖"你故意的?"

丁程鑫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