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宫城渐渐显现，北京刚下了一场雪，护城河结了薄冰，紫禁城的琉璃瓦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雪绒，红墙白雪相映，檐角的铜铃偶尔被风吹动，撞出清冽的响声。

出巡结束了。

众人换了衣服，跟着乾隆去拜见完老佛爷，接着各回各家。

漱芳斋内，四大才子三大美女翘首以盼，待小燕子和紫薇一进来，就抬起两人，欢迎两人回家。

小燕子拿出给他们准备的礼物，兴致冲冲地给他们讲述出巡一路上的见闻与自己行侠仗义的经历。

大家围坐一堂，讲了半夜，紫薇实在撑不住了才散了。小燕子作为出巡主要讲述人，十分兴奋，还未有睡意，搬着燕子钟坐到小塌上，与它说着话。

时针拨动到顶端，钟上燕子跳出。

“这次出巡也忘了带上你，你在家里会不会很寂寞呀？”

小燕子趴在小桌上，看着那只燕子：“燕子钟啊燕子钟，我告诉你，这次出去，我终于把格格还给紫薇了。”

又想到什么，小燕子眼神飘了飘，她对着燕子钟也依旧不好意思。

“还有啊，我终于弄懂自己的心了。”

“那个少爷，还没出门就来搅乱我的心，出去后更是肆无忌惮。”

她撑起下巴，似在回忆与永琪在出巡路上的点滴：“他真的喜欢我哎，很喜欢很喜欢那种。”

一个人也害羞，小燕子点了点那只燕子的喙：“他说要娶我做他的福晋呢。”

“我其实不想成亲，做别人妻子好麻烦的。”

对着别人，小燕子总是一副乐观样子，说的也是开心事，这时只有一个人了，她才觉得这是自己的时间，可以说说自己的心事。

这是连紫薇都不知道的独属于她自己写的心事。

原来这就是紫薇说的谁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但是永琪说，做夫妻才可以堂堂正正的在一起。”

“我很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我就做他的福晋吧？”

小小的声音响在安静的卧室内，久久无人回应，小燕子收起燕子钟，看向梳妆台上的锦盒，又问燕子钟。

“那我也要努力努力是不是？”

漱芳斋前夜夜聊到半夜，到了应当起值的时间，大家都还睡着，小燕子是个十分宽容的主子，没有叫他们起来，一个人抱着一个锦盒出了门。

永和宫内，愉妃和永琪正在用早膳，小燕子局促地进来，向愉妃行礼。

愉妃十分宽和，颔首回她的礼。

小燕子和永琪对视几眼，把锦盒放到桌上：“娘娘，这次出巡，我给好多人带了礼物回来，这是给您的。”

愉妃笑着点点头：“多谢格格，你有心了。”

“眉儿，替本宫收起来。”

眉儿上前拿过盒子，小燕子没想到愉妃看都不看一下，又把盒子拿回来：“娘娘，您不看一下吗？这是和永琪一起挑的，他说您会喜欢。”

搬出永琪，愉妃果然有了反应，接过盒子打开，十六子玉珠手串在晨曦中泛着温润的光，玉珠颗颗圆润饱满，小巧的隔珠添了些精细，尾部坠着串了珍珠的流苏，整个手串雅如青岚。

愉妃点点头，合上盒子，这回笑意真切了些：“昨日永琪回来就送了我礼物，今天你又来，难为你们出门还想着我。”

永琪在一旁观察着愉妃，见她眉目舒展，帮小燕子说话。

“额娘，这才不是我挑的，我那时在看给您的玉牌呢，回头小燕子就已经挑好了，这是她自己给您挑的。”

“这样。”愉妃合上锦盒，递给眉儿：“格格有心了。”

小燕子面对愉妃实在拘束，再找不出话题，看了永琪一眼，行了礼便离开了。

她颇有些失落，察言观色这么多年，短短几句话交谈，她能感受到愉妃语中的疏离。

她并不喜欢自己。

想想也是，她一出场就给了人家那么大一个惊吓，愉妃克己守礼，自然对她这样跳脱的人敬而远之。

没关系，还是有很多人喜欢她的。

小燕子给自己打气，努力忽略愉妃的冷漠。

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永琪在后面追上来。

“小燕子！”

小燕子停下来，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在和你额娘吃早饭吗？”

永琪摇头，观察着她的神情：“你不开心了吗？”

小燕子不说话。

“你不要难过，我额娘就是这样的人，等她发现你的好，一定会喜欢你的，今天就是很好的开头啊…”

两人身处御花园，人来人往，永琪不好拉她，只能着急的在原地安慰。

看起来有些手忙脚乱。

小燕子看着这样的永琪噗嗤笑了出来：“你对我这么有信心，怎么还这么担心？”

她示意永琪回去：“我没事的，你回去陪你额娘吃饭吧。”

永琪还要说什么，小燕子赶着他赶紧回去，自己也走了。

她调整了心情，回去漱芳斋，谁都没发现她出去过。

翻过年永琪就弱冠了，即将成年，乾隆便不再让他去尚书房，回来后准备入朝参政。

派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待即将到来的蒙古亲王。

这下尚书房只剩下小燕子一个这么大年龄的，由于出巡时小燕子一系列如“尖尖圆圆”的即兴文章被认可，乾隆便也免了她去上学。

小燕子得知这个消息时高呼皇阿玛英明，开心得当天多吃了一碗饭。

永琪在出巡前便说要为她寻话本子看，出巡一路上都留意着，回来没几天就抱了一堆话本送去漱芳斋。

神话志怪、山水风俗、历史演义、烟粉情爱…类型应有尽有，全比着小燕子会感兴趣地挑。

正好不用去尚书房了，小燕子有了时间，这几天沉迷话本子，不认识的字和典故就去请教紫薇，带着紫薇也对这些感兴趣起来，于是尔康又寻来了许多给她们看。

永琪寻的不论什么类型，多是快意恩仇，连有关情爱的都充斥着一股快刀斩乱麻的味道，尔康找来的就温柔缱绻很多。

二女读得津津有味，小燕子甚至饭都不吃了，紫薇没办法，限了她的话本，五天只能看一本，小燕子自又是一通耍赖，只是紫薇铁了心，还说自己陪她五天一本，小燕子便没办法了。

她在永琪来时偷偷让他再带几本，被紫薇听到，正好告她不吃饭的状，这下永琪也不给她带新的了。

她又是无聊透顶了，永琪看小燕子闷闷不乐，挤出时间来找她。

五阿哥又带着小太监出宫了。

小燕子呼吸着宫外的新鲜空气，为紫薇遗憾：“紫薇怎么就不想出来呢。”

永琪跟在她身边：“紫薇才没你那么不解风情呢。”

小燕子不乐意了：“你说什么呢！”

永琪理直气壮：“本来就是啊，我和你出门，她怎么会跟着。”

“难道她和尔康去他们秘密基地，你就乐意跟着？”

“我可以半路下车，自己逛！”

“得了吧。”永琪点点她的头：“我就不信你舍得和紫薇分开。”

和他出门都想着紫薇，怎么可能自己逛。

小燕子气焰肉眼可见地下来了，她不再和永琪掰扯，看到一个书店，眼睛一亮就跑过去了。

永琪看她前一刻还在和自己拌嘴，下一刻就跑了，连忙追上去。

小燕子跑进书店，径直路过那些经典诗歌、大家字帖，去了话本区。

紫薇这回不出来还是很有好处的。

她喜滋滋地想，这回要带很多话本回去偷偷看。

永琪追上来看她捧着本书，侧着脸看了看那封皮，登时从她手里抢了过来。

小燕子瞪他：“你干嘛？”

永琪把书藏到身后：“这个不适合你。”

“《诗经》《论语》不适合就算了，话本子哪有不适合的？”她说着就要去抢：“你给我，我看这个开头挺好看的。”

永琪抵挡着她，急中生智：“这本我看过，结局不好，很气人。”

小燕子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永琪忙不迭点头：“真的。”

“我给你挑了这么多话本子，那当然不是随便拿的，都是我看过的。”

这话是真的，他为了给小燕子挑话本子，把市面上的看了大半，既要能引得她看下去，又要能让她学到东西，自然每本都有批注。

现在手上这本就不好，太亲密了，小燕子看了，指不定就学了，他只是想让小燕子解解闷顺便学点东西，不是为了带坏她。

小燕子想到永琪送来的那些话本子确实对她胃口，便不再争了。

“那你帮我挑吧，尔康送来那些忒肉麻，紫薇喜欢，我不太喜欢。”

“还是你挑的好。”

永琪被这么一句话甜得心里泛蜜：“紫薇不是禁了你话本子吗？”

“所以我偷偷带回去啊。”小燕子想了想：“等会我们去买些糕点，把话本子放食盒第二层，瞒过紫薇。”

永琪叹了口气，见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就蹲下去为她挑了，怕她等的无聊还顺手塞给她一本还可以的先看着。

“我们两个先说好，偷偷带话本子回去可以，但要是让我知道你又因为这个不吃饭，我亲自去漱芳斋收了你的这些宝贝。”

小燕子想小样儿，她能躲过紫薇当然就能躲过他，只是嘴上应着。

“知道了知道了。”

两人从书店出来，又去了万味斋。

小燕子打量着这个只耳闻没进来过的京城第一糕点铺，一口气打包了十几种糕点。

永琪提着食盒，笑她：“我看你不是小燕子，是小猪。”

“我又不是一个人吃的，紫薇四大才子也吃啊，我还要送给令妃娘娘呢。”

她想到愉妃，问永琪：“你要不要给你额娘也带点回去？”

永琪摇头：“我额娘喜好清淡，不爱吃这些甜腻的。”

小燕子点头，想到了什么：“难怪你每次和我们吃饭都吃那么香，原来是平日里吃的不合胃口。”

永琪受宠若惊，她居然留意了自己的喜好。

“那也没办法，我额娘脾胃弱，我只好跟着她吃。”

小燕子不再说这个了，又跑到蜜饯区，惊喜地叫着永琪。

“这里居然有糖葫芦啊！”

永琪让小二拿了一串出来，又吩咐包了十五串带回去。

“上次狗头猫脸道歉的糖葫芦就是这里买的。”

小燕子咬着糖葫芦，含糊着开口：“难怪呢，我说怎么没有核和果蒂。”

永琪不食民间烟火：“糖葫芦有这些吗？”

“唉！”小燕子大大叹了口气：“你们有钱人吃糖葫芦都来万味斋，其实糖葫芦大多是小贩扛着垛走街串巷卖的，老百姓就不在乎核了。”

永琪受教般点头：“那下次我也尝尝有核的。”

小燕子听了差点被糖葫芦呛住，笑着拍自己的胸口：“还是算了，有好的不吃干嘛去吃那些，果蒂味道不好，果核得吐，你的修养允许你吐吗？”

那是不能，永琪又问：“果蒂味道不好，你怎么还这么爱吃糖葫芦呢？”

小燕子接过小二包好的糖葫芦，和永琪边走边说：“这你就不懂了，我小时候哪里能吃到糖和水果，糖葫芦就很好啦，什么都有，而且还不常吃到，当然喜欢。”

永琪想这万味斋的糖葫芦也没多少钱，走街串巷的更不可能贵了，不由得问：“怎么会不常吃呢？”

小燕子耸肩：“我和柳青柳红卖艺才多少钱，大杂院老老小小都要吃饭的，哪有闲钱买这个，过节时买两串和孩子们分一分就已经很好了。”

她怀念那时候苦但快乐的日子：“不行，我要买些糖葫芦给宝丫头他们送过去。”

她说做就做，又跑回去买糖葫芦，徒留永琪在原地。

他愣在那里，心疼小燕子不易的童年，又欣慰她在这样的环境都长得这样好，热烈真诚、单纯直率，像个太阳一样，从来都不流露阴霾，给身边人带来的都是欢笑。

这是原本就豁达，还是经历太多学会了苦中作乐呢。

小燕子当然不知道她不经意的话引得永琪心疼、想了一堆，买了糖葫芦觉得不够，又买了糕点去大杂院。

柳青柳红请了教书先生，孩子们坐在院子里跟着先生摇头晃脑地背三字经，孙婆婆他们就坐在墙根里笑看着这些孩子晒太阳。

小燕子很久没回来，看到这一幕眼眶热热的，她振了振士气，推开门。

“我回来啦！”

孩子们看到小燕子回来，一拥而上抱住她。

“小燕子姐姐！”

“小燕子姐姐你回来了！”

…

永琪跟在她身后，看她蹲着和这些孩子逗趣，分给他们糕点和糖葫芦。

院子里先生和老人见到永琪，因为他身上流露出的气度有些拘谨，永琪拿出小辈的态度，和老人们打招呼，他们看出永琪的谦和，放松下来，也和他打招呼。

永琪接着又去盯着小燕子了，她脸上的笑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明媚，让他情不自禁地跟随着也露出笑。

老人们看着这两个孩子哪怕不在一起，身上也不自觉流露出亲昵，皆对视着笑了。

孩子太多，小燕子一个人照应不过来，永琪过去，和她一起蹲在孩子窝里，孩子们已经见过永琪了，又见他和小燕子姐姐一起来，自然不怕他，凑成一堆笑闹着。

小燕子被挠痒痒，笑得东倒西歪，倒去了永琪怀里，永琪抱住她，没有解围，反而自己也去挠她，惹得小燕子直喊认输。

“我认输我认输！不要再哈我痒痒了！”

孩子们扑在她身上，小燕子接不住这么多人，永琪垫在她下面，两个人摔在地上，宝丫头年纪大，看场面即将失控，喊着弟弟妹妹让开，把人扶了起来。

小燕子不在意这些，拍着身上的土，永琪护着她，身上的土比她多，拍时直呛鼻。

小燕子哈哈哈笑了起来，过去帮他拍。

孙婆婆要留小燕子吃晚饭，说给她留了地瓜，小燕子很想念她做的饭，但是已近宫门下钥的时间，只能拒绝。

孙婆婆便装了一篮子地瓜给她。

老人家的心意小燕子不会拒绝，永琪看她来时拎了一堆糕点，走时抱着一篮地瓜，不知怎的就笑了。

小燕子不解地看他笑，永琪只能压下唇角。

他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笑，好像只要涉及小燕子，无论什么事都能让他感觉到奇异的开心。

小燕子回宫已经错过了漱芳斋的饭点。

紫薇要去给她下碗面，小燕子提着地瓜，招呼四大才子在院内架起火堆。

“不麻烦了，我烤地瓜吃。”

紫薇蹲下和她一起把地瓜从篮子里捡出来：“这是哪里的地瓜，还带着土，你们去郊外了？”

小燕子狡黠地冲她眨眼：“孙婆婆给的。”

“你们回大杂院了！”紫薇惊喜道。

小燕子点头：“不止呢，我还给你们带了糕点和糖葫芦回来，等会拿给你们。”

她还惦记着藏在糕点盒里的话本，带回来的东西没让其他人碰。

晚上把东西分出去后，小燕子便一个人窝在卧室看话本。

刚看了个开头，她听到门被推开，以为是紫薇，赶紧把话本塞到衣柜里，又快速坐到书桌前翻着《论语》。

她装得起劲，根本没留意进来的不是紫薇。

“行了，背挺那么直一看就不是你小燕子的作风，怎么，提前知道朕要来？”

乾隆戏谑的声音响起来，小燕子丢了书：“原来是皇阿玛您啊，吓死我了，还以为是紫薇。”

乾隆走到她书桌前，小燕子让开，他顺势坐下，翻看着她的书桌：“那么害怕紫薇做什么，朕不让你去尚书房了，改成她监督你的学业了？”

小燕子撇撇嘴：“算是吧。”

她可不敢让乾隆知道自己在看话本。

“您去看紫薇了吗？”

“就是从她那过来的。”

小燕子书桌上大多是紫薇近来给她解释的话本里的典故，乾隆觉得小燕子肯上进了，很是满意。

他嘱咐她：“明天齐克尔亲王觐见，你去不了，别因为好奇就偷偷过去啊。”

小燕子对这个蒙古来的亲王还是很好奇的：“为什么啊？我想去，我还没见过蒙古来的人呢。”

乾隆就知道她的性子：“这是规矩，不准去，紫气东来这种场面一次就够了。”

提起紫气东来，小燕子心虚起来，只能乖乖应下。

乾隆看她兴致不高，又说：“人你总能看见，过几日大清和蒙古有摔跤比赛，朕给你和紫薇都留了前面的位置。”

“到时候你想怎么看都行。”

小燕子开心起来：“皇阿玛英明。”

“在你这里朕让你玩才英明。”

小燕子狗腿地给他捏肩：“哪里哪里，您怎样都最英明。”

乾隆近日因为刚回宫有很多事处理，又有蒙古亲王觐见，忙得今天才有空来看她们。

他和紫薇说了自己的打算，与她谈了会心，又来嘱咐小燕子乖一点，就要回养心殿。

走到殿门口，他突然想起来老佛爷回宫后问起来的对尔康的打算，意味深长地看向小燕子。

“你的终身大事，也该筹备起来了。”

“啊？”小燕子没反应过来。

乾隆知道话说的不直白点她是听不明白的，于是笑眯眯地开口。

“尔康最近往漱芳斋跑得多，出巡前朕说起你和尔康你还害羞得站不稳呢。”

“什么？”小燕子震惊，皇阿玛在说什么，她和尔康？！

乾隆觉得小燕子这样子就是害羞了，孩子嘛，不敢让长辈知道自己的心意，自然是这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晴儿回宫这么久了，福家也不提那个和老佛爷的默契，尔康又为了帮小燕子瞒了这么大的秘密，这俩孩子还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

只有他能顶住老佛爷啊。

乾隆想起了月老庙前射箭招亲的高亮和胡若兰，觉得自己再给小燕子和尔康当一回月老也没什么。

他不知道小燕子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对尔康避之不及。

“皇阿玛，我真的不喜欢尔康，尔康也不喜欢我，他喜欢…”

话还没说完，乾隆打断她：“姑娘家家的，把喜欢挂在嘴边也不怕人笑话。”

不是您先说的吗！

小燕子就要说出紫薇的名字，乾隆正色起来。

“小燕子，朕告诉你，朕可以给你做主，但出了漱芳斋的门你要把心收起来。”

“这是皇宫，况且老佛爷很中意尔康，你不能让她知道你和尔康的关系。”

乾隆的话浇了小燕子一盆凉水，仿佛回到了令妃娘娘告诉她不是格格就要被杀头的时候。

紫薇和尔康的关系不能说。

紫薇刚认了爹，不能让她被皇阿玛质疑。

小燕子乖乖低下头。

“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