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卷着枯叶掠过窗沿，教室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却挡不住班主任宣布消息时，空气里骤然升起的紧张。
数学老师，班主任“下个学期开始，咱们就要分文理科了。”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全班。
数学老师，班主任“这两天大家好好想想，周五把志愿表交上来。选科要结合自己的兴趣和成绩，别盲目跟风。”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像被投了颗石子，瞬间掀起层层涟漪。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漫开来，前排的同学转过头，后排的人探着身子，连平时最安静的角落都响起了窸窣的讨论。
夏柚萱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成绩单——语文和英语常年霸占班级前三，历史和政治的主观题总能答到采分点上，可数学和物理却像两座翻不过的山，及格线边缘徘徊是常态。分科对她而言，几乎没有犹豫的余地。
闫榆榆“柚萱，你肯定选文科吧？”
闫榆榆凑过来，笔尖在文理科志愿表的边缘画着圈。
闫榆榆“你上次文科综合考得那么好，历史老师还在办公室夸你呢。”
夏柚萱点点头，指尖划过“文科”那栏，心里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
夏柚萱“嗯，理科对我来说太难了，数学题看一眼就头疼。”
闫榆榆“也是，”
闫榆榆笑了笑，低头在“理科”那栏打了个勾。
闫榆榆“我还是选理科，物理和化学虽然难，但解出来的时候挺有成就感的。”
两人正说着，尹娜从后面探出头来，手里还攥着半张草稿纸，上面写着各科成绩的对比。
尹娜“我选理科！江学长是学理科的，我得跟他选一样的，以后说不定还能在竞赛辅导课上碰到！”
她的理由简单又直接，眼睛里闪着“为了偶像冲”的光芒。夏柚萱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羡慕——能为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做出选择，好像比自己这种“被逼无奈”要爽快得多。
尹娜“邵砚辞，你呢？”
尹娜转头问左前方的位置
尹娜“以你的成绩，选文理科都行吧？”
邵砚辞正低头转着笔，闻言抬了抬眼，语气漫不经心。
邵砚辞“理科。”
夏柚萱“为什么啊？”
夏柚萱追问。
夏柚萱“你文科成绩也不差啊，上次地理还考了全班第一。”
邵砚辞没直接回答，只是瞥了眼袁淮春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
邵砚辞“总不能跟某些人一样，选文科是为了逃避物理吧？”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刚凑过来的袁淮春。他手里的志愿表上，“文科”两个字写得龙飞凤舞，闻言立刻炸毛。
袁春淮“谁逃避了？我那是热爱文科！你看我这文笔，写议论文肯定比解物理题有前途！”
他说着，还掏出一本作文本，指着上面老师用红笔圈出的句子
袁春淮“看见没？‘少年心事当拿云’，这境界，你理科生懂吗？”
邵砚辞轻嗤一声，没再接话，却伸手在袁淮春的作文本上敲了敲。
邵砚辞“‘拿云’的‘拿’写错了，少了一横。”
袁淮春的脸瞬间涨成了番茄色，抢过作文本嘟囔着“笔误而已”，转身却凑到闫榆榆旁边，试图挽回颜面。
袁春淮“闫榆榆，你选理科啊？那不就是分不到一班了，我以后一定会想你的啊…”
闫榆榆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把物理笔记本往他那边推了推。
闫榆榆“先把这道磁场题看懂再说吧，昨天作业你只写了个‘解’。”
夏柚萱看着他们打闹，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微妙的失落。选科像一道无形的界线，把原本坐得很近的几个人，划向了不同的方向。以后的课堂上，她大概再也不会在数学课上被邵砚辞用口型提醒答案，也不会在物理实验课上，看闫榆榆耐心地教尹娜如何连接电路了。
放学时，她抱着一摞文科辅导书往校门口走，路过理科班的公告栏，看见邵砚辞和孟荔站在那里，对着新贴出的理科重点班预选名单讨论着什么。孟荔指着其中一个名字，笑得前仰后合。
孟荔“你看袁淮春，理科模拟考那点分，居然还妄想进重点班？刚才跟我吹他物理进步了，结果选择题错了一半！”
邵砚辞没笑，只是看着名单上的名字，无意识地在“闫榆榆”三个字上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
邵砚辞“她肯定能进重点班，她的成绩很好。”
夏柚萱悄悄停住脚步，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觉得理科的世界离自己很远。那些复杂的公式，精密的实验，还有他们讨论时眼里的光芒，都像是另一个星球的语言。
走到校门口，她意外地看见了楚宇白，夏柚萱点点头，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看着楚宇白跑向朋友的背影，夏柚萱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辅导书。
文科的世界里没有复杂的电磁场，没有需要精确计算的抛物线，却有她熟悉的诗词歌赋，有能让她自由挥洒的文字。或许这条路会和曾经并肩的人分道扬镳，但至少，是适合自己的方向。
晚自习的灯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拼出不规则的光斑。夏柚萱翻开历史课本，笔尖在“鸦片战争”的时间轴上划过，忽然听见旁边传来邵砚辞和袁淮春的争执声——大概又是在为一道物理题吵得不可开交。
她抬起头，看向那片喧闹的角落，闫榆榆正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演算，尹娜凑在后面叽叽喳喳，邵砚辞皱着眉反驳袁淮春的观点。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斜射进来，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即将被时光定格的画。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