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里面有人！”江瑾川红着眼挣扎，力气大得吓人，眼底的慌乱和恐惧藏都藏不住，那是他从未有过的失态。就在这时，人群里有人低喊了一声“最后一批下来了！”，江瑾川猛地转头，目光死死锁在楼道口。

只见浓烟里，一个单薄的身影慢慢走出来，头发凌乱，脸上沾着黑灰，原本清亮的眼眸此刻蒙上了疲惫，脚步虚浮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摔倒，正是曲喃夏。她刚走出楼道，就再也撑不住，踉跄着往前晃了一下。

江瑾川的心脏像是被猛地撞了一下，所有的慌乱、后怕瞬间涌上来，他挣开保安的手，几乎是飞一般冲过去，在曲喃夏站稳前，伸手狠狠将她揽进怀里。

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曲喃夏彻底懵了，浑身的力气都卸了，靠在他怀里才勉强站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推了推他的胸膛，声音沙哑又茫然：“江瑾川，你做什么？”

江瑾川埋在她颈窝，鼻尖萦绕着烟火气和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紧绷的脊背慢慢放松，却还是没松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语气却依旧是那副别扭模样：“怕你死了，以后没人跟我作对。”

曲喃夏一怔，喉咙里的涩意忽然翻涌上来，想说些什么反驳，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抱着，在刺骨的寒风里，感受着他怀里滚烫的温度。远处的消防车鸣笛声越来越近，红蓝色的灯光划破夜空，映着相拥的两人，将那些藏在“作对”之下的在意，照得一清二楚。

消防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红蓝光束在浓烟里晃得人眼晕，保安很快挤过来拉开两人，语气急切：“都离远点！消防员要来了！”

江瑾川被拽开时还攥着曲喃夏的手腕，力道松了些却没放，眉头拧得死紧，盯着她脸上的黑灰和苍白脸色，语气冲得很：“站都站不稳还逞能？最后一个出来很威风？”

曲喃夏手腕一挣，抽回手揉了揉，哑着嗓子回怼：“总比某些人慌到要冲火场强，嫌命长？”她其实腿还发软，却故意挺直脊背，半点不肯示弱。

江瑾川被噎了一下，眼底的后怕还没散，又被她气笑，伸手狠狠擦了一把她脸颊的黑印，力道却没敢重：“脸跟花猫似的，丑死了。”

“要你管。”曲喃夏偏头躲开，却没真恼，喉间还带着烟火气的涩痛，咳了两声。

这一咳倒让江瑾川慌了神，立刻去扯她的衣领看她嗓子：“呛着了？刚才怎么不多捂点？”语气急得不行，全然没了平日针锋相对的冷硬。

曲喃夏拍开他的手，别过脸：“管好你自己，刚才跑下来鞋带都不系，怎么没摔死？”说着却下意识瞥了眼他松散的鞋带，脚步动了动，竟想弯腰去帮系。

江瑾川余光瞥见，心口一暖，嘴上却更凶：“不用你假好心，我乐意。”嘴上这么说，却乖乖站着没动。

刚蹲下身，消防员就扛着水带冲过来，人群被往后疏散，曲喃夏起身后退，撞进江瑾川伸手虚扶的怀里，两人同时僵了一下，又飞快分开。

“离我远点，别被人看见说咱俩关系好。”江瑾川别过脸，耳根却悄悄泛红。

曲喃夏嗤笑一声，裹紧了单薄的外套：“谁要跟你关系好？江瑾川，下次再乱冲火场，我第一个举报你。”

“知道了。”江瑾川闷闷应着，却悄悄往她这边挪了挪，用自己的身子挡了挡迎面刮来的寒风，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下次……我等你出来。”

曲喃夏没应声，却轻轻“嗯”了一声，夜风里，两人并肩站着，望着被水柱压制的火光，没人再怼彼此，只剩难得的安静。

消防车撤走时天已蒙蒙亮，宿舍楼被烧得焦黑一片，校方临时通知全校搬去操场过夜，余下几日都得凑活在这里。众人陆续回完好的教学楼取了睡袋被褥，偌大的操场很快摆满五颜六色的睡袋，乱糟糟却透着几分狼狈的热闹。

篮球场地势高风又小，怕冷爱静的都往那边挤，曲喃夏抱着睡袋刚走过去，就看见几个低年级女生缩着肩膀搓手，还有个女生感冒咳嗽不停，当即顿住脚步。她没再多说，转身折回操场中央，找了块相对空旷的地方铺开睡袋。

这一片大多是男生，三三两两挤在一起取暖，女生寥寥无几，曲喃夏裹紧外套蹲身铺睡袋，刚把拉链拉好蜷进去，脚边就传来不轻不重的踢碰声。

她从睡袋里探出个乱糟糟的小脑袋，头发还沾着昨夜的灰尘，眼神带着惺忪的倦意，皱眉看向来人：“干什么？”

江瑾川手里拎着卷薄床单，额前碎发凌乱，眼底还有熬夜的红血丝，踢了踢她的睡袋边缘：“你旁边有空位，我能睡吗？”

曲喃夏想都没想：“不能。”

江瑾川挑眉，语气带着惯有的呛声：“咋了？这操场是你家开的？”说着不等她反驳，干脆利落地在她身侧铺开床单，扯过带来的薄被钻了进去，动作熟稔得不像话。

曲喃夏气闷，又没法真赶人，默默把自己的睡袋往旁边拉了拉，刻意跟他拉开距离。

江瑾川余光瞥到，唇角勾了勾，不动声色地也把床单往她那边挪了挪，一点点凑近。

曲喃夏困意上头，没察觉他的小动作，只想着赶紧睡一觉缓过劲，直到后背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隔着睡袋都能感受到身边人的体温，她才猛地回过神，倏地转头。

这一转头，两人距离近得吓人，江瑾川的脸赫然在眼前，呼吸都能彼此触碰，他长睫低垂，眼尾泛红，看着竟有几分柔和。

“离我远点，江瑾川！”曲喃夏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睡袋都被扯得变形。

江瑾川却立刻闭上眼装睡，呼吸放得均匀，还故意往她这边又靠了靠，肩膀直接贴上她的睡袋，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畔。

“你——”曲喃夏又气又急，伸手推他却被他轻轻蹭开，只能咬牙低声骂了句“变态”，没再跟他较劲，硬生生往睡袋最边侧挤去，后背紧紧贴着睡袋边缘，连大气都不敢喘。

江瑾川闭着眼，唇角却悄悄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残留的皂角香，昨夜火场里的后怕一点点消散，只觉得身边这方寸之地，比任何地方都安稳。

后半夜风越刮越猛，寒意钻透睡袋往里渗，曲喃夏缩成一团还是被冻醒，鼻尖冰凉，浑身打颤。

她咬着唇没作声，只把睡袋又拉紧些，却抵不住刺骨的冷。

身侧的江瑾川其实早醒了，听着她细微的哆嗦声，半晌没动，忽然悄悄把自己的薄被往她那边扯了大半，盖住她睡袋外侧。

曲喃夏一愣，转头看他，他依旧闭着眼装睡，眉头却皱着，像是嫌吵。

“谁要你多事。”她小声嘀咕，却没把被子推开，暖意裹上来，冻僵的身子渐渐舒展。

刚要再睡，就感觉江瑾川往她这边蹭了蹭，脑袋轻轻靠在她睡袋边缘，呼吸温热。

曲喃夏身子僵住，没敢动，心里却没了方才的气，只剩一丝说不清的软。

她盯着他眼下的乌青，想起昨夜他冲过来抱她的力道，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让被子盖得更严实些。

天快亮时江瑾川先醒，看见两人贴得近，又瞥见盖在她身上的被子，耳尖微红，故意板着脸：“昨晚冻傻了？不知道喊我？”

曲喃夏脸一热，怼回去：“谁要喊你，自作多情。”

江瑾川挑眉笑，指尖捻起她发梢沾的草屑，语气欠揍：“哦？那某人半夜往我这边挪什么？还把被子往我身上盖，是怕我冻死在这儿？”

“要你管！”曲喃夏瞪他一眼，猛地坐起身，转身假装扯睡袋整理，耳根却红透到脖颈，连指尖都泛着粉。昨夜火场里他冲过来把她护在怀里的力道还刻在心上，那点别扭的暖意藏都藏不住。

江瑾川也坐起身，随手把搭在肩头的厚外套扔给她，自己弯腰掸床单上的草屑，嘴上不饶人：“嘴硬心软，曲喃夏你也就这点出息。昨夜要是没我那床被，你怕是要冻成冰棍，还怎么跟我犟？”

曲喃夏接住外套一愣，指尖触到布料的温热，才发现是他那件带着松木香的厚外套。她攥着外套没吭声，却悄悄往身上披，嘴里还硬撑：“谁稀罕你外套？我就是怕着凉了耽误跟你争操场这块地。”

“行，稀罕。”江瑾川失笑，目光扫过她脖颈沾的灰印，伸手想擦又顿住，转而从口袋摸出颗薄荷糖扔过去，“昨晚呛了不少烟吧？含着。”

曲喃夏接住糖，糖纸在掌心沙沙响，她没立刻拆，却也没扔。抬头就看见他眼下的乌青比昨夜更重，想起火场里他拉着她跑时，后背被烟火燎到的衣角，心里软了一瞬，却还是把糖塞进嘴里，含糊怼他：“你才呛着了，昨晚不知道谁慌得把我手腕都攥红了。”

这话一出，江瑾川的耳尖又红了，轻咳一声掩饰慌乱，伸手揉了把她的乱发：“还不是某人笨，火场里都能踩空，不攥紧你，等着被烟熏晕？”

“江瑾川！”曲喃夏拍开他的手，头发更乱了，却没真生气。这时远处传来同学的说话声，有人已经醒了，陆续收拾睡袋，还有人端着热水壶来回喊人喝热水。

江瑾川站起身，伸手拉了她一把，力道稳而轻：“起来吧，去那边接点热水，空腹别吃凉的。”曲喃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搭着他的手起身，脚刚落地就踉跄了一下——昨夜跑太久，脚踝早酸了。

江瑾川立刻扶住她的腰，指尖触到她单薄的衣料，又飞快收回，语气依旧硬邦邦：“站稳了，笨死了。”

“要你扶？”曲喃夏挣开他，却悄悄放慢了脚步。两人并肩往热水点走，晨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挨在一起分不出边界，明明还是互怼的模样，却没人再提昨夜贴在一起取暖的模样，像操场晨雾里藏着的小秘密。

那老头被江瑾川的狠劲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巷外跑，转眼就没了踪影。

巷子里只剩他俩，风卷着枯叶沙沙响，气氛僵得吓人。

江瑾川还死死圈着曲喃夏的肩背，掌心的力道没松，转头就对着她劈头盖脸一顿骂，语气又凶又冲：“大冬天穿这么妖娆给谁看？一字肩露着，裙子短得要命，真当街上都是好人？被人惦记上不是活该是什么？”

曲喃夏浑身紧绷，猛地挣开他的怀抱，眼底冒着火，梗着脖子怼回去：“我穿什么关你屁事？我自己能解决，根本不需要你来救我！”说着攥紧拳头就往他胸口挥，带着气劲。

江瑾川没躲，硬生生受了一下，却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

他低头扫过去，目光狠狠钉在她白皙肩头——那处赫然留着一道红印，是老头方才黏腻手掌蹭出来的痕迹，刺眼得很。瞬间，满心的怒火里窜出股说不清的疼，胸口又闷又胀，还有点莫名的酸意翻涌，连带着语气都沉了几分，却没了方才的凌厉。

曲喃夏挣不开他的手，气鼓鼓瞪他：“松手！别碰我！”

江瑾川喉结滚了滚，盯着那道红印发怔，半晌才咬牙开口，语气又凶又涩：“活该？我看你是缺心眼！知道刚才多危险？”

话落却反手扯过她的风衣，狠狠往她肩上拢，把露在外的肩颈严严实实裹住，指尖碰到那片泛红的皮肤，动作又下意识放轻。

曲喃夏一愣，随即更气：“江瑾川你别多管闲事！”

“我就管了。”他盯着她，眼底情绪翻杂，怒意在，心疼在，还有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醋意，“曲喃夏，下次再穿成这样单独走偏路，我饶不了你。”

曲喃夏挣开他的手，狠狠把风衣扯好，却还是遮不住肩头那抹红，语气又倔又冲：“我穿什么走哪路，轮得到你管？”

江瑾川喉结紧绷，盯着那红印心口又闷又堵，方才老头碰她的画面在脑子里打转，醋意混着心疼翻上来，语气更沉：“轮得到？刚才要是我没来，你试试？”

“我说了我能解决！”曲喃夏梗着脖子喊，方才被老头搂住的恶心感还没散，被他这么一说更烦躁，抬脚就往巷外走，长靴踩得地面咚咚响。

江瑾川快步跟上，一把攥住她手腕，力道比刚才轻了些：“走那么快干什么？逞能？”

“要你管！”她使劲甩，却没甩开，只能被他拽着往前走。

巷口风大，吹得她脖颈发凉，江瑾川瞥见她下意识缩肩，眉头又皱起来，干脆脱下自己的厚外套，不由分说套在她身上，领口严严实实裹到下巴，带着他身上的松木香。

“江瑾川你有病！”曲喃夏要脱，被他按住手，“别扯！你肩都红了，再吹风该疼了。”

这话一出两人都顿了顿，他语气里的心疼藏都藏不住，自己先不自在地别开眼，又嘴硬补了句：“别多想，我是怕你明天没法上课，又要跟我犟。”

曲喃夏心里一动，指尖攥着外套衣角没再动，嘴上却不饶人：“谁要你外套，一股子汗味。”

江瑾川嗤笑，却没反驳，就这么拽着她往路口走。到了街边，曲喃夏想起要赶返校时间，松开手就去扫共享单车，一连扫了好几辆，全显示没电，她站在原地犯了难——市中心离学校远，这会儿晚高峰公交挤得要命，走路回去肯定迟到。

她无奈转头，看向一旁悠哉等着的江瑾川，眼神里带着几分纠结，等着看他怎么回去。江瑾川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转身走向路边停着的黑色机车，长腿一跨坐上去，打火的轰鸣声透着几分张扬。他抬眼睨着她，眼神戏谑：“看来某些人要迟到了，回不去该被训了吧？”

说完便拧动车把要走，刚滑出去半米，又猛地刹住，抬手把头盔的玻璃往上翻，露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额前碎发垂落遮住些许眉毛，透着几分痞气，语气带着漫不经心的催促：“到底走不走？不走我真走了。”

曲喃夏看着他戴头盔的模样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又想起返校时限将近，咬咬牙，面无表情地绕到后座坐下，刻意跟他拉开距离。一开始她什么都没抓，只攥着手里的手机，身子绷得笔直。谁料江瑾川一拧油门，机车猛地窜出去，速度快得惊人。

曲喃夏吓得身子一晃，下意识双腿用力夹住车身，可车速实在太快，风刮得她睁不开眼，身子根本稳不住，只好悄悄伸出手，轻轻拽住他腰侧的衣角，努力想不让他发现。可江瑾川早就察觉，唇角勾起得逞的笑，脚下油门一加，开得更快了。

风呼啸着灌进衣领，曲喃夏彻底慌了，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腰，脸颊都贴在了他后背，只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大声喊道：“江瑾川！你要不要命啊！开慢点！”

机车稳稳停在学校侧门，轰鸣声一歇，曲喃夏才敢松开紧抱他腰的手，指尖还攥着他外套布料，下车时脚步虚浮，踉跄着扶了把车身才站稳，脸色发白，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喘气。

江瑾川长腿一迈落地，抬手摘下车头盔，那头利落的浅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额前发丝垂在眉眼间，衬得下颌线锋利又张扬，惹得路过的女生频频侧目。

“哇塞，好帅啊！”

“这发色一看就像混社会的吧，好野。”

“旁边那个女生也染了金发，俩人站一块儿也太惹眼了，都好好看！”

议论声飘过来，曲喃夏刚顺过气，就听见旁边女生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一个说：“看到没有闺蜜，你读书不好，以后就只能嫁给这种黄毛。”

另一个立马接话，语气带着雀跃：“天呐！嗯呐，那我一定不好好读书！”

曲喃夏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看着那俩女生的背影，一时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江瑾川显然早听见了，脸上半点波澜都没有，仿佛没入耳似的，随手把头盔挂在车把上，迈着长腿就往校门里走。

曲喃夏连忙跟上，几步追得有点急，开口时还带着点喘：“江瑾川，你能不能走慢一点？”

江瑾川头都没回，语气漫不经心：“我正常走啊，再慢就成乌龟了。”

“你这叫正常走？我都得用跑才能追上！”曲喃夏又加快两步，跟他并肩时还差小半个头，忍不住皱眉。

江瑾川嗤笑一声，余光扫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没办法，身高188，就这样。”

曲喃夏愣了下，下意识反问：“你有188啊？”

他挑眉睨她，语气欠揍：“难道没有？不像你，才155。”

“我1…我1…我168了！”曲喃夏被噎得差点咬到舌头，攥着他外套的手用力掐了把布料，瞪着他反驳，语气又急又倔。

江瑾川闻言故意加快脚步，长腿迈开步子轻快又利落，转眼就把人甩在身后。曲喃夏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憋着股气，干脆停了脚步不追了——反正本来就不是一路，自己慢慢走反倒清净。

他走了好一段，习惯性扫了眼身侧，没见那抹金发身影，脚步顿住回头望。

巷口到校门的林荫道上，曲喃夏落在老远，低着头慢悠悠蹭，小腿小步蹬着地面，嘴巴翘得能挂油壶，双手还攥着小拳头垂在身侧，浑身都透着“气鼓鼓”的劲儿。

江瑾川眼底掠过丝笑意，明知她是真生气了，心里却莫名觉得这模样有点傻气，还挺可爱。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教室，离晚自习铃响还有几分钟。曲喃夏从书包摸出校门口买的奶茶刚放桌角，转身翻课本的空档，江瑾川随手抄起来插了吸管就猛吸一大口。

曲喃夏回头撞见，当场瞪圆眼：“江瑾川，你要点脸吧！这是我奶茶你喝什么？”

江瑾川一愣，吸管还叼在嘴边，含糊道：“哦，我看你打包回来，还以为是给我的，对不起啊对不起啊。”

“对不起就完了？能不能要点脸！”曲喃夏气上头，抬脚狠狠踩他鞋面。

江瑾川嘶了一声，忙把奶茶搁下：“曲喃夏你故意的吧！这鞋是限量版！”

曲喃夏嗤笑：“我们江大少爷这么有钱，还缺这一双鞋？”

江瑾川盯着白鞋上的黑脚印心疼皱眉，咬牙道：“曲喃夏你给我等着！不就一杯奶茶吗，至于？”

“怎么不至于！我自己都舍不得喝，特意打包回来喝，谁叫你嘴欠抢着喝！”曲喃夏伸手拽过奶茶，气鼓鼓瞪他。

江瑾川别扭地把奶茶往她跟前递，硬邦邦道：“喏，还给你。”

曲喃夏把头一偏，哼了一声：“你都喝过了，我才不要！”

晚自习下课铃一炸，全校学生疯了似的往操场冲，再也没往日奔宿舍楼的从容样，高三学长学姐则拎着铺盖往体育馆去，脚步都轻快不少。

曲喃夏早把睡袋规整好搁在操场老槐树下，拎着洗漱用品先往厕所去，刚走到门口，就见江瑾川斜倚在墙根，指尖夹着根烟，烟雾慢悠悠往上飘。

她眼皮都没抬，当做没看见，径直往厕所走。

“喂，金发妹妹，来一个不？”江瑾川忽然开口，晃了晃手里的烟，语气戏谑。

曲喃夏脚步一顿，回头白他一眼，语气满是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叫我金发妹妹。”

江瑾川挑眉，吐了口烟圈，故意逗她：“你不是校霸吗？难道还不会抽烟？”

曲喃夏懒得跟他掰扯，转身要进厕所，他却步步跟着撩拨，句句往她心坎上怼。

曲喃夏被缠得烦了，趁他不备伸手就抢过烟，指尖夹着就要往嘴边凑。

江瑾川脸色骤变，哪还有半分玩世不恭，伸手就狠狠把烟拍掉在地上，语气又急又凶：“你不要命了？”

曲喃夏看着地上碾灭的烟蒂，挑眉反问：“那你不也抽吗？”

江瑾川喉结一滚，语气又凶又别扭：“我是我，你是你，能一样？”

曲喃夏嗤笑：怎么不一样，抽烟还分人？

他脸一沉，抬脚碾了碾地上的烟蒂，恶声恶气：我乐意糟践自己，你少学！女孩子抽什么烟，呛着难受。

曲喃夏挑眉看他：刚才是谁硬递过来的？

江瑾川语塞，耳根悄悄泛红，又强装淡定抬杠：逗你的都听不出来？缺心眼！

说着伸手拽过她手里的洗漱包往厕所推：赶紧去洗，晚了灯要灭，夜里凉得很。

曲喃夏挣开他的手，哼了一声走进厕所，听见身后他低骂一句“真不让人省心”，嘴角却悄悄勾了下。

曲喃夏洗漱完出来，换了件平领吊带睡裙，白皙肩头整片露在外，胸口敞着露出小半片肌肤，后背更是大半都透着细腻瓷白，金发随意披散着，踩着拖鞋慢悠悠往操场走。

江瑾川还在原地等着，视线一扫过去就僵住，眉头猛地拧紧：“睡衣穿这么少？”

曲喃夏挑眉瞥他：“这算少？我没穿比基尼就不错了。”

全校睡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