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今天食堂有糖醋小排！去晚了就没了！”陆知夏踩着帆布鞋跑得飞快，马尾辫在脑后甩成一道弧线。许星柠被拽得踉跄两步，回头冲江砚吐了吐舌头：“你快点呀！不然我们可不等你了！”
江砚低笑一声，加快脚步跟上去，视线落在她被风吹得微微鼓起的校服后背上，眼底漫着细碎的笑意。
旁边的顾亦扬正跟沈鹤念叨：“我跟你说，上次我……差点跟高三的学长干起来，最后还是……”
话没说完，就见陆知夏一个急刹车，许星柠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她背上，鼻尖瞬间红了。
“怎么了怎么了？”许星柠捂着鼻子吸溜了一下，抬头就看见食堂窗口前排起的长队，陆知夏的脸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
“完了，糖醋小排的队都排到门口了。”陆知夏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跟你废话了，顾亦扬！”
顾亦扬立刻举手投降：“别骂我啊！我这不是想跟沈鹤分享我的光辉事迹吗！”
沈鹤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看向江砚：“要不我们先去占位置？你们排队？”
江砚点头，刚想说“我来排”，就见许星柠眼睛一亮，拉着陆知夏往队伍末尾跑：“走走走！排着！说不定还有希望！”
江砚失笑，跟在她身后排进队伍里，顾亦扬和沈鹤则转身去找空位。
队伍挪动得慢吞吞，许星柠踮着脚尖往前望，嘴里碎碎念：“怎么这么慢啊……糖醋小排糖醋小排……”
江砚站在她身后，替她挡着后面挤过来的人，闻言低声道：“别急，我刚才看到食堂阿姨还在往里端菜，应该还有。”
许星柠回头看他，阳光透过食堂的玻璃窗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连忙转回头，耳根悄悄泛红。
好不容易排到窗口，陆知夏凑上去，声音甜得发腻：“阿姨！糖醋小排还有吗？”
食堂阿姨头也不抬：“最后三份了。”
陆知夏瞬间欢呼，许星柠也跟着笑弯了眼。
两人刚点完，就听见身后有人喊：“阿姨！两份糖醋小排！”
许星柠回头，就看见顾亦扬挤了过来，沈鹤跟在他身后，一脸无奈。
“顾亦扬！你不是说不喜欢吃糖醋的吗！”陆知夏炸毛。
顾亦扬理直气壮：“此一时彼一时！沈鹤想吃！”
沈鹤：“？”
他压根没说过这句话。
最后，三份糖醋小排被端到了餐桌上，顾亦扬眼巴巴地看着，被陆知夏赏了个爆栗：“想都别想！这是我和星柠的！”
许星柠咬着小排，眉眼弯弯地看向江砚：“你要不要尝一块？超好吃的！”
江砚看着她沾了点酱汁的嘴角，喉结动了动，刚想点头，就见顾亦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走了一块，塞进嘴里：“哇！好吃！沈鹤你也尝尝！”
陆知夏：“顾亦扬！你给我吐出来！”
一时间，食堂里响起顾亦扬的哀嚎声，还有许星柠和陆知夏的笑骂声，江砚和沈鹤相视一笑，眼底满是纵容。
陆知夏扒完最后一口番茄炒蛋，把筷子往餐盘边一搁，扭头冲旁边几人扬了扬下巴：“吃完饭要不要一起去小卖部啊？”
顾亦扬嘴里还叼着半块糖醋排骨，闻言忙不迭点头，含糊不清地应着：“好啊好啊，我刚好要去买点零食，昨天那包牛肉干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沈鹤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角，闻言淡淡颔首：“那我也去吧，顺便看看有没有新到的中性笔芯。”
许星柠正端着水杯小口抿着，闻言抬眸笑了笑：“我要去买瓶喝的，这天热得人嗓子眼都冒烟了。”
一圈人问下来，唯独江砚没吭声。
他垂着眼，修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餐盘边缘，侧脸被食堂顶灯的暖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周身像是隔着一层淡淡的安静。
陆知夏眼尖，立刻用胳膊肘轻轻戳了戳身旁的许星柠，压低声音挤眉弄眼：“柠柠，你快去问问江砚去不去。”
许星柠撇撇嘴，也凑到她耳边小声回：“人家要去自己会说，我才不去问呢。”
两人头挨着头，嘀嘀咕咕的，像两只凑在一起啄米的小麻雀。
可这话刚落音，一道清冽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那我也一起去吧。”
陆知夏和许星柠同时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就看见江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了眼，正看着她们，眼底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吃完饭，一行人拎着餐盘送到回收处，说说笑笑地往小卖部走。
陆知夏干脆挽住了许星柠的胳膊，俩人脚步轻快地走在最前面。
一进小卖部，顾亦扬就跟撒了欢似的，直奔零食架那边，嘴里还念叨着“我的薯片我的巧克力”；沈鹤则慢悠悠地晃着，在货架间东逛逛西逛逛，没什么明确的目标；陆知夏也松开许星柠的手，跑去挑她爱吃的草莓味糖果了。
许星柠径直走向靠墙的冰柜，拉开柜门，一股冰凉的水汽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身上的燥热。
她弯腰在琳琅满目的饮料里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瓶冰柠茶，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瓶身，就直起身子转过身。
谁知刚一转身，就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唔——”许星柠轻呼一声，手里的饮料差点没拿稳，她连忙站稳，抬头就对上了江砚的眼睛，慌忙道歉：“江砚，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我没注意你站在我后面。”
江砚伸手轻轻扶了她一下，稳住她微微踉跄的身子，声音依旧清清淡淡的：“没事。”
就这两个字，却像一道惊雷，猛地劈进了许星柠的脑海里。
她的脚步倏地顿住，瞳孔微微放大，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个声音……
太像了。
像到和那天在文具店撞到的那个男生，几乎一模一样。
那天的场景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货架前那个她撞到的男生，说出的那句同样带着清冽感的“没事”。
许星柠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手里的冰柠茶瓶身沁出的凉意透过指尖蔓延开来，却丝毫驱散不了她心里的那点慌乱。
她盯着江砚的脸，越看越觉得，他和那天记忆里的身影，似乎也隐隐有些重合。
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
许星柠咬了咬下唇，心里已经做了决定——等回了教室，一定要问问江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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