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第七天清晨,顾恩宁是被姐姐们收拾东西的动静吵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段艺璇正往包里塞演出服,黄恩茹在对着镜子整理发型,孙芮则在帮她把草莓味的饼干放进床头柜——不用问,她也知道,今天是姐姐们的联合公演日,她们要去剧场,不能像往常一样陪着她了。
“恩宁醒啦?”段艺璇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柔又带着点歉意,“今天姐姐们要去公演,没办法陪你,乖乖在病房里待着,等公演结束,姐姐们第一时间就来看你,还给你带剧场附近的草莓糖葫芦,好不好?”
顾恩宁点点头,眼睛却亮了——姐姐们都去公演,病房里只有值班护士偶尔来查看,这可是她住院以来,最绝佳的逃跑机会!她假装乖巧地靠在床头,看着姐姐们一个个跟她道别:田姝丽帮她盖好被子,沈小爱把她的小兔子玩偶放在身边,莫寒还特意跟值班护士叮嘱了好几句,让护士多留意她的情况。
直到病房门关上,走廊里再也听不到姐姐们的脚步声,顾恩宁才“腾”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里满是兴奋。她飞快地穿上衣服和鞋子——这次再也不用光着脚跑了,她还特意把姐姐们给她留的草莓饼干揣进兜里,又把小兔子玩偶塞进怀里,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护士离开。
没过多久,值班护士来给她量体温,看到她乖乖坐在床上玩玩偶,笑着说:“小朋友真乖,好好待着,有事就按呼叫铃。”顾恩宁点点头,等护士走后,她立刻踮着脚走到门口,轻轻拉开一条缝,确认走廊里没人,像只灵活的小松鼠似的溜了出去。
这次她没慌,按照早就想好的路线——先顺着楼梯下到一楼,避开护士站,从医院侧门出去,然后沿着路边慢慢走,她记得姐姐们说过,剧场离医院不远,走路二十分钟就能到,她想去找姐姐们,想在公演结束后第一时间看到她们,顺便“炫耀”一下自己成功逃跑了。
外面的阳光很好,风也不大,顾恩宁抱着小兔子玩偶,一边走一边看路边的风景,心里满是开心。她路过一家便利店,还掏出兜里的零钱,买了一颗草莓味的硬糖,含在嘴里,甜丝丝的味道让她更兴奋了——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出门,没有姐姐们的“围堵”,没有医院的消毒水味,一切都那么新鲜。
可走了没一会儿,她就有点累了。平时在医院里要么躺着要么被姐姐们抱着,很少自己走路,小短腿很快就酸了。她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掏出兜里的草莓饼干,小口小口地吃着,心里盘算着:等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往剧场走,说不定能赶上姐姐们公演结束。
可她不知道,剧场的联合公演比预想中长,姐姐们不仅要演出,还要在结束后和粉丝互动、收拾舞台,根本没办法按时回来。顾恩宁在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太阳慢慢落山,天色暗下来,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她才慌了——姐姐们怎么还没回来?她是不是走错路了?
天越来越黑,风也变凉了,顾恩宁抱着小兔子玩偶,冻得瑟瑟发抖。她想回医院,却发现自己记不清回去的路了,只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路过一家还亮着灯的便利店,她想进去买瓶热牛奶,却发现兜里的零钱早就花光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早上吃的那点饼干早就消化完了。
就在她又冷又饿、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医院的招牌——她居然绕回了医院附近!顾恩宁心里一喜,赶紧往医院跑,可刚跑到护士站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护士姐姐打电话的声音:“对,那个叫顾恩宁的小朋友还是没找到,她姐姐们还在剧场,没联系上……”
顾恩宁心里一慌,赶紧躲到护士站里面的桌子底下——这里又暖和又隐蔽,姐姐们回来找她,肯定想不到她躲在这里,只会去器材间、储物间那些老地方找。她缩在桌子底下,抱着小兔子玩偶,肚子饿得越来越厉害,眼皮也越来越重,最后实在撑不住,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手里还紧紧攥着那颗早就化了的草莓糖。
而此时的剧场,公演刚结束,姐姐们顾不上休息,就急匆匆地往医院赶。段艺璇一边开车一边给值班护士打电话,听到“顾恩宁不见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车子开得比平时快了一倍,孙芮坐在副驾上,手里紧紧攥着给恩宁买的草莓糖葫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都怪我,早上没再检查一遍病房门,不该让她一个人待着。”
全团姐姐们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了。她们兵分几路,有的去器材间,有的去储物间,有的去露台,有的去小花园,每个人都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喊“恩宁”的声音在寂静的医院里回荡,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器材间没有!”
“储物间也没有!”
“露台和小花园都找遍了,没看到人!”
姐姐们聚集在病房门口,一个个脸色苍白,黄恩茹靠在墙上,声音哽咽:“会不会跑出去了?外面这么黑,她一个小孩子,要是出什么事可怎么办……”就在大家快要绝望的时候,值班护士走过来,疑惑地说:“你们有没有去护士站看看?刚才我好像听到桌子底下有动静,还以为是老鼠……”
姐姐们立刻往护士站跑,孙芮冲在最前面,蹲下来掀开桌子底下的布帘——昏暗的光线下,顾恩宁蜷缩在那里,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怀里还抱着小兔子玩偶,一动不动。“恩宁!”孙芮赶紧把她抱起来,入手一片冰凉,她的手都在发抖,“恩宁你醒醒!别吓姐姐!”
顾恩宁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抱着她的孙芮,还有周围围着的姐姐们,虚弱地小声说:“三哥哥……我饿……”姐姐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田姝丽赶紧从包里拿出热好的牛奶,小口小口地喂她喝;段艺璇帮她整理好衣服,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莫寒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姐姐们不好,回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顾恩宁喝着牛奶,靠在孙芮怀里,心里满是愧疚:“对不起……我不该偷偷跑出去……我就是想去找姐姐们……”孙芮抱着她,声音哽咽:“不怪你,是姐姐们没早点回来,以后不管去哪里,姐姐们都带着你,再也不把你一个人留下了。”
姐姐们抱着顾恩宁回病房,一路上,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生怕她再受一点委屈。顾恩宁靠在孙芮怀里,看着姐姐们疲惫却温柔的脸,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偷偷逃跑了,就算姐姐们去公演,她也乖乖待在病房里,等姐姐们回来——因为她知道,她的“小任性”,会让姐姐们担心得快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