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加班了。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敲打着办公室的玻璃窗。抬头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半。整层办公楼几乎只剩你一个人，日光灯在你头顶发出嗡嗡的轻微声响。
你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保存好最后一份设计稿，关机。从包里掏出折叠伞，你按下电梯按钮，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涌来，这是你这个月第六次加班到这么晚。
走出公司大门，雨比想象中更大，风裹挟着雨丝扑在你脸上。你撑开伞，走进雨中，盘算着回家后是点外卖还是煮包泡面将就一下。
地铁里人不多，你找到位置坐下，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黑暗，偶尔闪过几处灯光。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三年，从刚毕业的职场新人到现在能独当一面的设计师，日子就像设定好的程序，稳定，却也乏味。
出了地铁，雨依然没停。你撑着伞往租住的小区走，却在路过小区门口那家便利店时，透过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窗，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住在你对门的邻居。
你知道他叫顾清辞，在附近的科技公司工作，比你早一年搬来这里。你们偶尔会在电梯里碰见，会礼貌地点头打招呼，有时你快递太多搬不动，他会顺手帮你拿几件。但除此之外，再无更多交集。
此刻他正站在便利店的屋檐下，脚边放着一个购物袋，似乎是在避雨。
你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没带伞吗？”你轻声问。
顾清辞闻声转头，看见是你，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化为温和的笑意：“出门时还没下雨，没想到雨会下这么大。”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头发有些被雨打湿了，几缕贴在额前，让他平日里略显严肃的面容柔和了不少。
你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伞，又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雨，鼓起勇气说：“我撑你回去吧，反正我们也住同一栋楼。”
话一出口你就后悔了，这把伞本来就不大，两个人共撑肯定会很挤。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顾清辞看了看你的伞，犹豫了一下：“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会，反正顺路。”你说。
于是他提起购物袋，你撑开伞，两人一同走入雨中。
果然，伞下的空间狭小得令人尴尬。为了不让雨水淋湿，你们不得不紧挨着走。你的左肩贴着他的右臂，隔着薄薄的衬衫面料，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雨声在伞面上噼啪作响，但在伞下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你却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你尽量把伞往他那边倾斜，不想让他淋湿，但他很快察觉了，接过你手中的伞柄：“我来撑吧。”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你的手背，带来一阵微妙的触感。
走着走着，他突然说：“你这边肩膀都湿了。”然后自然地伸手搂住你的肩膀，把你往他怀里带了带，让你们靠得更近。
你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他身上的气息混合着雨水的清新和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萦绕在你的鼻尖。隔着衣物，你能感受到他手臂坚实的力量和胸膛的温暖。
“雨太大了，”他解释道，声音就在你耳边，“靠紧一点才不会淋湿。”
你点点头，耳根有些发烫，庆幸雨夜的昏暗遮掩了你微红的脸颊。
终于到了公寓楼下，你们收起伞，走进电梯。密闭的空间里，气氛反而更加微妙。你看着电梯镜面中并肩而立的你们，他高出你将近一个头，此刻正低头整理微微湿了的袖口。
“谢谢你带我一路。”他看着你说，眼睛明亮。
你摇摇头：“举手之劳。”
电梯到达你住的楼层，你们一前一后走出来，在各自门前停下。
“我买了太多的啤酒和零食，”他打开门之前突然转身说，“不介意的话，拿一些去吧，就当是感谢你今天的帮忙。”
你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又补充道：“我看你好像总是加班很晚，应该也没时间逛街囤货。”
这话说得自然体贴，不让你感到任何压力。
你想了想，点点头：“那...谢谢了。”
他笑了笑，开门让你先进去。
这是你第一次进顾清辞的家。和想象中单身男性的公寓不同，他的房间整洁得令人惊讶。浅色的木地板，简洁的家具，阳台上的几盆绿植长得正好。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干净舒适的气息。
“请坐，”他把购物袋放在茶几上，“要喝点什么吗？有咖啡、茶，或者...啤酒？”
你犹豫了一下：“茶吧，谢谢。”
他点点头，走进厨房烧水。你坐在沙发上，悄悄打量四周。书架上整齐排列着书籍和几个相框，你忍不住好奇那里面会是怎样的照片。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走过来，放在你面前。然后在旁边坐下，从购物袋里拿出几包零食推到你面前。
“其实，”他开口，语气轻松自然，“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多聊聊天。毕竟住在对门，却总是只有点头之交，有点可惜。”
你有些意外，抬起头看他。他的眼神坦诚直率，没有任何掩饰。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轻声回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带走了雨天的凉意，也缓和了你紧绷的神经。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你们像老朋友一样聊着天。从工作到兴趣爱好，从喜欢的电影到常去的餐厅。你发现顾清辞表面上看起来安静内敛，实际上却很健谈，而且意外地幽默风趣。他说话时习惯看着你的眼睛，专注得让你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人。
期间，他不时递给你零食，或是为你添茶。每次接过东西时，你们的手指会有短暂的触碰，每一次都带来微小的电流感。
当你终于意识到时间不早，准备起身告辞时，窗外的雨已经小了很多。
“谢谢你的茶和零食，”你站在门口说，“还有，今天的聊天。”
他微笑着看你：“该我谢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现在还困在便利店呢。”
你们相视而笑，有一种默契在空气中流动。
“那...明天见。”你说。
“明天见。”他回应，眼神温暖。
回到自己的公寓，你靠在门上，不自觉地笑了。这个雨夜，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接下来的几周里，你们的关系自然而然地拉近了。有时周末他会邀请你一起看电影，你会带着自己做的甜点去他家分享。偶尔你们会一起去超市采购，然后一起做饭。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的纯真，又有着成年人之间的默契和吸引力。
一个周五的晚上，你们并肩坐在他家的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当电影中的男女主角在雨中拥吻时，你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瞥了周屿一眼，却发现他正看着你。
“我可以牵你的手吗？”他突然问，声音轻柔。
你的心跳漏了一拍，点了点头。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轻轻覆上你的手，然后手指滑入你的指缝，十指相扣。这种亲密接触带来的安心感让你不由自主地靠向他。
他松开手，转而搂住你的肩膀，让你更舒适地靠在他怀里。你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能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声。他的下巴轻轻抵着你的头顶，呼吸拂过你的发丝。
就这样，你们看完了整部电影，但谁都没有真正在意剧情的发展。
电影结束后，你抬起头，发现他正低头看着你。他的眼神深邃，里面有种让你心跳加速的东西。
“我一直想告诉你，”他轻声说，“自从那个雨夜你为我撑伞之后，我就发现自己总是期待着能见到你。”
你的脸颊发热，鼓起勇气回应：“我也是。”
他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抚摸你的脸颊，拇指温柔地摩挲着你的皮肤。然后他缓缓低下头，在你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这个吻简单而纯粹，却让你感到无比的珍视和被爱。
“很晚了，”他最终说，声音有些低沉，“我送你回去。”
你们走到对门，在你开门前，他轻轻拉住你的手。
“周六有空吗？”他问，“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不错的餐厅，想带你去尝尝。”
你笑着点头：“有空。”
“那说定了。”他上前一步，轻轻拥抱了你一下。这个拥抱短暂却坚实，你能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量和身体的温度。
“晚安。”他在你耳边说，然后松开手。
“晚安。”你回应，看着他走回自己的公寓，在关门之前又回头对你笑了笑。
关上门，你背靠着门板，感受着胸口涌动的温暖。这个夜晚，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甜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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