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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晚星落于旧窗台

秋日的风卷着梧桐叶,把梧桐巷吹得满是金黄。林晚星这几日总有些心神不宁,画笔搁在画架上,目光却总不由自主飘向手机,连沈砚递来的热牛奶都忘了接。全国绘画比赛的初选结果就快公布了,她嘴上说着不在意输赢,心里却藏着忐忑,那幅画里装着她的心血,更藏着她和沈砚的整个青春,她总盼着这份心意能被看见。

“又在想比赛的事?”沈砚挨着她坐在画室的长椅上,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都说了别紧张,你的画那么好,肯定能过的。”他说着,把牛奶塞进她手里,杯壁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稍稍抚平了她心底的焦躁。

林晚星抿了口热牛奶,睫毛垂落:“我不是怕输,就是觉得那幅画太特别了,想让更多人看到梧桐巷的四季,看到我们……”话说到后半句,她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像被秋阳染透的梧桐叶。

沈砚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掌心的温度落在发间,温柔又安心:“会的,一定会的。就算没人懂,它也是我们心里最好的画,是独属于我们的时光。”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压得平整的梧桐叶,叶子边缘泛着暖黄,脉络清晰,“你看,就像这片叶子,不管有没有人欣赏,它都认真走过了春夏秋,这就够了。”

林晚星接过梧桐叶,指尖轻轻拂过纹路,心里忽然安定下来。是啊,重要的从来不是名次,是和他一起攒回忆、一起画时光的过程,这份温暖,早已胜过所有奖项。她抬头看向沈砚,眼里漾开笑意,像盛满了秋日的暖阳:“你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

两人正说着,画室老师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掩的笑意,手里拿着手机扬了扬:“晚星!好消息!你的画初选过了!组委会特意给我发了消息,说你的作品很亮眼,直接入围决赛了!”

这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心湖,林晚星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牛奶杯晃了晃,温热的液体溅出一点,却丝毫没察觉。她盯着老师的手机,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真的吗?老师,我没听错吧?”

“千真万确!”老师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屏幕上赫然是组委会的通知,字字清晰,“他们还说,你的画既有画面美感,又有满满的故事感,评委都很喜欢呢!”

林晚星的眼眶瞬间红了,不是难过,是满心的欢喜与激动。她转头看向沈砚,眼里噙着细碎的泪光,嘴角却咧得大大的。沈砚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湿润,语气里满是骄傲与宠溺:“我就说吧,我的晚星最棒了。”

画室里的同学也围了过来,纷纷笑着道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恭喜,热闹又温暖。林晚星被众人围着,心里甜丝丝的,却始终攥着沈砚的衣角,像是握着最坚实的依靠。她知道,这幅画能被认可,离不开沈砚的陪伴与用心,那些四季的照片、攒下的梧桐叶、随口一提的细节,都是他藏在时光里的温柔,也是画里最动人的底色。

等人群散去,沈砚牵着她走出画室,秋日的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金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下,落在两人的肩头。“我们去庆祝一下吧。”沈砚笑着说,眼里满是期待,“去吃你最爱的那家草莓甜品,好不好?”

林晚星用力点头,眉眼弯弯:“好!还要去梧桐巷拍照,把这个好消息也告诉梧桐巷的每一片叶子。”

两人先去了巷口的甜品店,沈砚点了一份草莓慕斯,一份芒果班戟,都是林晚星爱吃的。看着她小口咬着慕斯,嘴角沾了一点奶油,沈砚忍不住伸手帮她擦掉,指尖轻轻蹭过她的唇角,惹得林晚星脸颊一红,连忙低下头假装吃甜品,耳根却红透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沈砚笑着递过纸巾,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蹲在地上捡画纸的女孩,青涩又安静,如今却能在他面前笑得这般明媚,像晚星落进了人间,亮得晃眼。

吃完甜品,两人沿着梧桐巷慢慢走,手里握着彼此的手,掌心相贴,温暖而安稳。巷子里的爷爷奶奶看到他们,笑着打招呼,沈砚笑着把晚星入围决赛的好消息说出来,爷爷奶奶们都跟着开心,张奶奶还塞给林晚星一把糖,笑着说:“好孩子真争气,以后肯定能成大画家!”

林晚星握着甜甜的糖果,心里暖暖的。两人走到巷头的老院墙前,爬山虎的叶子半绿半红,和初见时的模样渐渐重叠。沈砚忽然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拿出相机:“来,我给你拍张照,纪念我们晚星入围决赛啦。”

林晚星乖乖站在院墙前,手里握着那片沈砚给她的梧桐叶,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阳光透过枝叶落在她身上,把她的发梢染成浅金,发间还别着一朵沈砚刚摘的小野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姑娘。沈砚按下快门,定格下这温柔的瞬间,心里想着,这张照片,要和之前的速写、画作放在一起,好好珍藏一辈子。

走到巷尾的石桥边,溪水依旧清澈,映着岸边金黄的梧桐。两人坐在石桥上,看着落叶飘落在溪水里,打着旋儿流向远方。“决赛要画什么主题呀?”沈砚轻声问,伸手帮她拂去落在肩头的落叶。

林晚星想了想,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又看向远处的旧窗台:“我想画‘陪伴’,画梧桐巷的老人们,画巷子里的烟火气,还有……画我们。”她说着,转头看向沈砚,眼里满是认真,“陪伴是最温暖的时光,就像你陪着我画画,就像梧桐巷陪着我们长大。”

沈砚的心猛地一颤,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声说:“好,不管你画什么,我都陪着你。你画画,我就给你当模特、递画笔、找灵感,一辈子都陪着你。”

林晚星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满是安稳。秋风拂过,梧桐叶簌簌落下,落在两人的肩头,落在石桥上,像是时光送来的祝福。她忽然想起画里的那句话,梧桐巷的四季,有你便是温暖,原来最好的陪伴,就是岁岁年年,身边都有彼此。

傍晚时分,两人走到林晚星家的旧窗台前,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旧窗台的盆栽开着小小的白花,香气清淡。沈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礼盒,递给林晚星:“给你的奖励,恭喜我的小画家入围决赛。”

林晚星疑惑地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支画笔,笔杆上刻着小小的“晚星”二字,还有细碎的星光纹路,和之前沈砚送她的那套画笔是同款。“这支笔是定制的,”沈砚轻声解释,“希望你拿着它,画出更多温暖的画,画出我们更多的时光。”

林晚星握着画笔,指尖触到刻字的地方,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她抬头看向沈砚,眼里满是感动:“沈砚,谢谢你,我太喜欢了。”

“喜欢就好。”沈砚笑了,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以后用它画决赛的画,肯定能拿大奖。”

“拿不拿奖不重要啦。”林晚星摇摇头,眼里漾着笑意,“重要的是,有你陪着我。”

夕阳渐渐落下,夜色慢慢笼罩梧桐巷,旧窗台的灯亮了起来,暖黄的灯光映着两人的身影。沈砚牵着林晚星的手,轻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从梧桐巷的秋天,到冬天的落雪,到明年的春暖花开,到很多很多年以后。”

林晚星用力点头,握紧了他的手,像是握住了一辈子的温暖。晚风带着梧桐叶的清香,吹过旧窗台,吹过两人的心头。她知道,入围决赛只是一个开始,往后的日子里,她会握着这支刻着名字的画笔,和沈砚一起,把梧桐巷的每一段时光、每一份温暖,都细细画进岁月里,让晚星永远落在旧窗台,让喜欢永远藏在心底,岁岁无忧,岁岁相伴。

夜里,林晚星把那支定制画笔放在书桌前,和那幅入围的画作摆在一起。她拿出速写本,借着暖黄的灯光,轻轻勾勒出石桥上相拥的两人,画的底端写下一行小字:入围的喜悦,不及你在身边的半分温暖。写完后,她拿出手机给沈砚发消息,附上速写的照片:【新画笔很喜欢,以后画画都带着它,带着你给我的勇气。】

很快收到沈砚的回复,带着满满的温柔:【我的勇气永远给你,不管是画画,还是往后的每一步。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陪你去构思决赛的画。】

林晚星笑着回复“好”,放下手机看向窗外。夜空繁星点点,晚星格外明亮,像落在人间的碎钻。她心里满是欢喜,原来青春里最幸运的事,莫过于在最美好的时光里,遇见一个满眼是你的人,陪你画画,陪你长大,陪你把平凡的日子,过成最温暖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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