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陈禧枝突然意识到,这场卧底行动的核心也许不是毒品,不是犯罪证据,而是人心——那些看似坚硬如铁的心,和一颗必须更加坚硬才能完成任务的心。
她转身继续前行,口袋里的打火机随着步伐轻轻敲击大腿。
第一夜结束了,而真正的黑暗,才刚刚降临。
陈禧枝裹紧单薄的外套,站在约定地点的码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打火机。
海风裹挟着咸腥与机油的气味,钻进她的鼻腔。
马嘉祺“准时。”
马嘉祺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陈禧枝“马哥。”
她轻声回应,举起手中的提包
陈禧枝“钱带来了。”
马嘉祺没有立即接过,而是绕着她缓缓踱步。今天他独自前来,这出乎陈禧枝的预料。
情报显示这三人几乎形影不离,单独行动意味着要么是极度信任,要么是极度怀疑。
马嘉祺“你的眼睛,”
马嘉祺“在黑暗里看起来几乎正常。”
陈禧枝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保持平静。
陈禧枝“医生说是残存的光感细胞在低光环境下会有临时性活跃,像...回光返照。”
她用了事先准备好的医学解释,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苦涩。
陈禧枝“但维持不了几分钟。”
马嘉祺停在她面前,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掩盖下的其他气息——一种化学品的甜腻味道,微不可察却真实存在。
马嘉祺“伸手。”
陈禧枝照做,摊开手掌。
马嘉祺将一个冰凉的小袋子放在她手心,不到十克的白色粉末,在昏暗光线下几乎看不见。
马嘉祺“试试。”
这两个字让陈禧枝的血液几乎凝固。
作为卧底,她曾接受过抗拒毒品诱惑的训练,也曾模拟过吸毒者的状态,但真正将毒品放入体内是绝对不能逾越的红线。
然而拒绝,就意味着暴露。
时间在咸湿的海风中缓慢流淌。
陈禧枝感觉到马嘉祺的目光如实体般落在她的脸上,每一秒的犹豫都在增加怀疑。
陈禧枝“我...”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陈禧枝“我需要水。”
意料之外的是,马嘉祺没有逼迫,反而从口袋掏出一小瓶矿泉水。
马嘉祺“理解。第一次在新渠道拿货,谨慎是好事。”
陈禧枝接过水瓶,手指微微颤抖。
她拧开瓶盖,蹲下身去,用身体遮挡住马嘉祺的视线。
在这一瞬间,她迅速将那一小袋粉末倒入外套内缝制的暗袋中——这是警局技术科特制的吸附性材料,专为紧急情况设计。
然后她从另一个口袋取出早已备好的替代品,外观完全相同,实则是葡萄糖粉。
将“毒品”倒入瓶盖,加水混合,站起身,然后仰头喝下。
整个过程流畅而熟练,符合一个长期吸毒者的行为模式。
马嘉祺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眼神深不可测。
当林陈禧枝放下瓶盖,轻轻咳嗽时,他忽然笑了——这是陈禧枝第一次见他笑,不带温度,却有种奇怪的穿透力。
马嘉祺“演技不错。”
陈禧枝的手指猛地收紧,瓶盖边缘刺痛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