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

夜色像被揉碎的绒缎，温柔地裹住整间屋子。暖黄的落地灯还亮着，光晕里浮着细小的尘埃，草莓气球拴在沙发扶手上，随着晚风轻轻晃，在墙面上投出一团粉嫩嫩的影子。

江念靠在江觇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客厅里没散尽的桂花香，暖得让人犯困。他的腿还搭在江觇的膝盖上，下午走路的疲惫，加上夜里接连的心动，让他眼皮沉得厉害，连说话都带着点软糯的鼻音：“今天……好像把这辈子的勇气都用完了。”

江觇低头看他，少年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长长的睫毛垂着，像停歇的蝶。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江念的发梢，动作轻得怕惊扰了这难得的静谧：“那以后，勇气都交给我。”

江念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闷声闷气地哼唧：“你不许反悔。”

“不反悔。”江觇失笑，收紧手臂，将人抱得更紧些，“永远都不。”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晚风，吹动窗帘发出细碎的声响。江念的呼吸渐渐平稳，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像是快要睡着。江觇低头，在他发顶落下一个极轻的吻，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他，往卧室走。

床铺柔软得像云朵，江觇替他盖好被子，又去浴室拧了热毛巾，细细地擦了擦他的手和脸颊。少年睡得不安稳，眉头轻轻蹙着，江觇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低声哄着：“乖，睡吧。”

等江念彻底睡熟，江觇才起身，轻轻带上门，回到客厅。他将落地灯的亮度调得更暗，然后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那只草莓气球上，唇角的笑意温柔得不像话。

手机屏幕亮了亮，是朋友发来的消息，问他明天要不要一起打球。江觇指尖顿了顿，回了句“不去了”，然后将手机调成静音。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晚风带着凉意涌进来，吹得他衣角微扬。月色清辉洒落，铺在楼下的柏油路上，像一条银色的河。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江觇回头，看见江念揉着眼睛站在卧室门口，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像只刚醒的小猫。

“怎么醒了？”江觇走过去，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江念往他身上靠，声音软得像棉花糖：“你不在，睡不着。”

江觇失笑，弯腰将他打横抱起，重新走回卧室：“那我陪着你。”

他抱着江念躺在床上，将人圈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窗外的月色透过窗帘的缝隙，漏进来几缕清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江念的呼吸轻轻浅浅，拂过他的脖颈，带着温热的痒。江觇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心里像是被什么填满了，软乎乎的，满当当的。

“江觇。”少年的声音在夜里响起，带着点朦胧的睡意。

“嗯？”

“我好喜欢你。”

江觇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痒得厉害。他低头，在江念的唇角印下一个吻，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我也是。”

窗外的月色更浓了，将整间屋子裹进一片温柔的寂静里。草莓气球还在客厅里轻轻晃着，粉嫩嫩的，像一颗藏在夜色里的甜。

夜色漫长，而爱意，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