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苏渺被冷风一吹,单薄的身子微微发颤。
李德海追着出来,面上满是讨好的笑容,“陛下口谕,特赐您暖轿,送您回宫。”
苏渺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讶,白嫩的脸蛋染上一层薄红,“……有劳陛下了。”
坐上暖轿,厚厚的明黄色帘布放下,她脸上那惊惶无助的表情才渐渐敛去,只剩下一片平静,唯有眼尾那抹被逼出的红,尚未完全消退。
她抬手,用指尖轻轻拂过方才被君烬碰触过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厌弃,随即化为更深的算计。
欲拒还迎?
不,她只是恰到好处地,将一个病弱、胆小、无力反抗却又美丽惊人的猎物该有的反应,演给他看。
他的占有欲已被成功挑起。
那么接下来,就该让那位高高在上的女主林晚意,好好体会一下,要对自己曾经看不起的人卑躬屈膝,是何等滋味了。
尤其是,那个她瞧不起的人还得到了她梦寐以求却求不得的帝王毫不掩饰的青睐时。
游戏,才刚刚开始。
是夜,苏渺被一顶软轿,悄无声息地从幽兰轩抬出,送往紫宸殿后专设的寝殿。
没有张扬的仪仗,只有帝王身边最得用的内侍引路,但这本身,已是一种无言的、极致的恩宠与占有。
殿内温暖如春,地龙烧得极暖,驱散了深秋的寒意。
明黄的纱帐低垂,龙涎香的馥郁之中,似乎还混入了一丝清苦的药香,矛盾却又奇异交融。
苏渺只着一身素白柔软的寝衣,墨发尽数披散,衬得那张脸愈发小,肤色在烛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如上好的羊脂玉,流转着温润又脆弱的光泽。
她跪坐在宽大的龙榻边沿,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薄薄的丝绸寝衣下摆,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长睫低垂,在眼下投出一片不安的阴影,整个人如同一尊精致易碎的琉璃美人,被供奉在这帝国最尊贵也最危险的榻前。
殿门开合,带来一丝微凉的风。
玄色的身影步入,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清冽水汽,以及那种与生俱来的、令人窒息的威压。
君烬挥手屏退了所有宫人,偌大的寝殿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烛火偶尔爆开的“哔剥”轻响。
苏渺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
君烬在她面前站定,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素白的寝衣料子极薄,隐约勾勒出底下纤细玲珑的曲线,那截白天见过的、白皙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因她的紧张而微微绷直,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怕?”
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低沉,带着一丝沐浴后特有的微哑。
苏渺轻轻摇头,又点头,最终只是发出一个极轻的、近乎哽咽的单音:“……嗯。”
诚实得可怜,也勾人得可怜。
君烬眼中暗色更浓。
他俯身,带着薄茧的指腹抚上她的脸颊,触手冰凉滑腻,果然如想象中一般。
他的指尖缓缓下移,掠过她微微颤抖的眼睫,小巧的鼻尖,最后停留在那淡色的、如樱花般的唇瓣上,轻轻摩挲。
苏渺浑身僵硬,呼吸都停滞了,浅琥珀色的眼眸瞬间蒙上一层更厚的水汽,惶然无助地望着他,像落入猎人掌心、不知命运如何的小兽。
“陛下……” 她声音细碎,带着哀求。
这声哀求却像投入干柴的火星。
君烬不再犹豫,俯身,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吻住了那两片微凉的唇瓣。
起初是试探般的碾压厮磨,随即便是长驱直入的攻城略地,带着帝王的强势与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汲取着她的气息,也掠夺着她的呼吸。
“唔……” 苏渺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细白的手指徒劳地抵在他坚实的胸膛前,却如蚍蜉撼树。
她的生涩,她的颤抖,她的无力反抗,都成了最烈的催.情剂。
烛影摇红,罗帐轻晃。
素白的寝衣如花瓣般委落在地,与玄色的龙袍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