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琼琼盯着屏幕上那两个字，足足愣了半分钟，直到手机又震了一下，发出“嗡”的一声轻响，才猛地回过神来。
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壳，塑料壳边缘硌得指腹微微发疼，她却浑然不觉，眼睛死死黏在那两个字上——没有。
这两个字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她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发紧，又忍不住把手机凑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评论区的置顶回复。
沈氏集团总裁的金色认证标在屏幕上闪着光，刺眼得让她有些恍惚。
她手忙脚乱地点开评论区，那条沈宴礼的回复下面，已经炸开了锅，新的评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涌。
“卧槽！是沈氏集团那个沈宴礼？！我没看错吧？这是什么神仙次元壁破裂现场！”
“大佬居然逛短视频？还看打工人吐槽？突然觉得沈总也不是那么冰山了，有点反差萌是怎么回事？”
“沈总这话没毛病，简直是职场教科书级别的建议！不过我更好奇，沈总到底是怎么刷到这个视频的？”
“楼上+1，脑补一下大佬皱着眉，一本正经看完这个吐槽视频，然后敲下这条评论的样子，笑死我了。”
“有没有可能，沈总是在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评论区的热度还在疯涨，点赞数已经突破五万，转发量也跟着飙升。
林琼琼的私信箱更是被挤得水泄不通，红色的999+提示就像一个烫手山芋。
她点进去扫了一眼，里面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有来吃瓜的，追问她和沈总到底是什么关系；有来求蹭热度的，要和她互关互推；还有不少刚毕业的实习生，跑来跟她吐槽自己的老板，说她的视频简直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她指尖划过那些消息，心脏跳得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连带着指尖都在发烫。
私信太多，她看得眼花缭乱，干脆退了出来，刚想放下手机缓一缓，屏幕又亮了一下。
这一次，是一条带着金色认证标的私信，直接置顶在私信箱的最顶端，刺眼得让人无法忽视。
发件人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沈宴礼。
林琼琼的呼吸瞬间停了半拍，手里的手机差点滑落在地。
她慌忙用另一只手接住，掌心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
沈宴礼居然给她发私信了？
她咽了口唾沫，手指哆嗦着，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轻轻点开那条私信。
消息内容很短，只有一行字，却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你的策划案，可否发一份给我看看？】
林琼琼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策划案？他要她的策划案？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昨天改了八版的策划案，此刻正安安静静躺在电脑桌面的文件夹里，名字还是她随手取的——《实习生的血泪方案1.0》。
那不过是她为了应付主管的任务，熬了无数个通宵拼凑出来的东西，别说拿到沈氏集团总裁面前，就是在公司内部，也只是被王主管随手扔在一边的废纸。
她下意识地想拒绝，指尖悬在屏幕上，差点就敲出“我的策划案太烂了，拿不出手”这句话。
可话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想起昨天被王主管骂得狗血淋头的样子，想起自己对着电脑屏幕改了八版，改到眼睛发酸、手指发麻，最后却被轻飘飘一句“早这样不就好了”打发的委屈
想起自己瘫在出租屋的折叠床上，啃着五毛钱一包的干脆面，对着镜头吐槽打工人心酸的模样。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她摆脱现在这种憋屈日子的机会？
林琼琼深吸一口气，胸口里的忐忑和期待交织在一起，搅得她心乱如麻。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敲下一行字，删了又改，改了又删，反复斟酌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地发送出去：【沈总，我的策划案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思路也很稚嫩，您确定要看吗？】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她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哪有人这么跟大佬说话的？这话说出来，简直是在质疑沈总的眼光，太不识抬举了。
她攥着手机，心脏砰砰直跳，连耳朵尖都红透了，脑子里已经开始脑补沈宴礼看到这条回复后，皱着眉把她拉黑的画面。
出乎意料的是，沈宴礼的回复来得很快，几乎是秒回。屏幕上方弹出的消息框里，只有两个字：【没事。】
后面还附了一个邮箱地址，后缀是沈氏集团的官方域名，一看就透着一股子严谨和正式。
林琼琼盯着那个邮箱地址，愣了足足一分钟，才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冲到那台吱呀作响的旧电脑前。
椅子被她撞得滑出去老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也顾不上扶，手忙脚乱地按下开机键。
老旧的电脑主机发出“嗡嗡”的轰鸣声，风扇转得像是要散架。
林琼琼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开机画面，急得直跺脚，恨不得把电脑拆开，直接把策划案掏出来。
好不容易等电脑开机，她点开桌面那个标着“策划案”的文件夹，里面整整齐齐躺着八个文档，从《实习生的血泪方案1.0》到《实习生的血泪方案8.0》，记录着她昨天一整天的心酸。
她看着这些文档，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把最初那一版和最后一版一起拖进了附件栏——最初的版本里，有她最原始的创意和想法
最后的版本里，是她按照王主管的要求改了又改的成品。
她想让沈宴礼看看，她真正的实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点击“发送”按钮的那一刻，林琼琼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跃出嗓子眼。
看着屏幕上弹出“发送成功”的提示，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烫得吓人。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楼下的烧烤摊已经收了摊，只剩下几个空瓶子散落在地上，被阳光晒得发亮。
隔壁的小夫妻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好了，隐约传来女人的笑声，还有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哭闹声，不再是昨天那种尖锐的争吵。
林琼琼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发送成功的提示，突然觉得，这间不足十平米的狭小出租屋，好像也没那么冷清了。
阳光钻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她的手背上，暖融融的，带着一点春天的味道。
她正发着呆，手机又震了一下，熟悉的提示音让她的心脏猛地一跳。
还是沈宴礼的私信。
【方案已收到。下午三点，沈氏大厦顶层会议室，有空吗？】
林琼琼看着那行字，眼睛猛地睁大，瞳孔都在微微发颤。
沈氏大厦？顶层会议室？
那可是她只在财经新闻里见过的地方，是无数打工人挤破头都想进去的地方。顶层的会议室，据说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风景，里面的每一把椅子，都价值不菲。
她攥着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都在微微发颤。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像是要冲破皮肉的束缚，跃出嗓子眼。
她想起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T恤，想起脚上那双磨破了边的帆布鞋，想起自己昨天还在吐槽老板的狼狈模样。
这样的她，真的有资格走进那座金碧辉煌的大厦吗？
可是，机会就摆在眼前，伸手就能抓住。
过了很久，久到她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快要僵硬了，她才颤抖着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一个字，轻轻按下了发送键。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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