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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名侦探柯南:工藤新一的误会沦陷

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的第一次见面,全程都在为白马探揪心,两人只来得及匆匆打了个照面。

他唯一的印象是对方有一头棕发,走路轻得像猫,几乎没什么声响。刚记住这点,走廊尽头就传来了医生的脚步声,两人的注意力瞬间被拽走,谁也没心思再管对方。

白马探最终确诊只是手腕骨折加三根肋骨瘀伤,比新一接到青子那通带着哭腔的电话时预想的情况好太多——当时青子急得话都说不利索,只说白马查案出了意外被送进了医院。

悬着的心好歹落了地,可一想起白马苍白的脸和青子红肿的眼,新一还是没法彻底放松。他借口去走廊透气,掏出手机开始联系警局的人,想把白马接手的案子接过来。

电话打给了那个向来嘴臭的上司,正跟对方吵得不可开交时,黑羽快斗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他眼下带着青黑,嘴唇被咬得通红,眉头还皱着,整个人透着一股刚熬完大夜的疲惫,却又藏着劫后余生的松弛。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撞在一起。

新一的后脊突然窜过一阵莫名的电流。

黑羽快斗的眼睛是深蓝色的,像暴风雨过后的深海,明明情绪都写在眼里,却又让人看不透。没等新一回过神,对方已经转身沿着走廊走远了,想来是探病结束准备离开。

他盯着那个背影直到人拐过转角,电话那头的上司又蹦出句阴阳怪气的话,新一才猛地回神,立刻把刚才那点诡异的感觉抛到脑后,张嘴就怼了回去。

第二次见面是在青子家的晚宴上。

两人又被介绍了一遍,可新一一抬眼就看见黑羽快斗眼里闪过的了然——显然对方也认出他了。

“我们在医院见过。”黑羽快斗主动伸手,指腹带着一层薄茧。他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比上次在医院那副憔悴焦虑的模样顺眼太多,新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之后两人没再说几句话,大半时间都各自黏在朋友身边。可一整晚下来,新一总能和黑羽快斗的视线撞在一起。每次对上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之前那股奇怪的熟悉感就会翻涌上来,像是什么沉在心底的旧物被轻轻碰了一下,明明是第一次深交的陌生人,却偏偏透着股说不出的亲近。

他总觉得黑羽快斗像某个人,可任凭他把脑子翻个底朝天,也想不起来究竟像谁。每次黑羽快斗看他,心里那股抓心挠肝的痒意就会更甚,跟块没抠干净的口香糖似的粘在脑子里,甩都甩不掉。

第三次见面纯粹是场意外,身边连个共同朋友都没有。

新一是在米花町的运动用品店发现旧球鞋磨得快破洞的,只好临时挑了双新钉鞋试穿。他正蹲在地上系鞋带,突然有人踩在他后背上绊了一跤。

新一刚想发火,就见那人行云流水地翻了个空翻,稳稳落地滚了一圈,直挺挺坐在了他面前。

“卧槽,差点摔死。”对方还没回过神,声音带着点懵。

新一的火气瞬间卡在了喉咙里——这声音他认得。

“黑羽?”他试探着开口。

黑羽快斗正拍着身上的灰,闻言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工藤?你蹲地上干嘛?换做别人刚才那一下说不定就摔断腿了!”

新一一脸无语地挠挠鼻子,站起身跺了跺脚试鞋合不合脚:“试鞋。”他又跺了跺左脚,“你走路不看路?我这么大个人蹲在这都看不见?”

黑羽快斗撇撇嘴:“店里有试鞋凳。”

“蹲地上更快。”新一小步后退又往前,感觉钉鞋包裹性不错,透气性也还行,就是颜色有点丑——米白混着点浅红,不是他喜欢的款。不过抬头看货架上同款还有别的颜色,也就没纠结。

再回头时,他发现黑羽快斗正盯着他的腿看,眼神带着点奇怪的专注。新一怕显得太失礼,毕竟是青子的朋友,只好主动搭话:“你在这买什么?”

黑羽快斗像是被惊醒了似的,眼神还有点飘:“买护膝。”

“练体操?”新一随口问。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差不多吧。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手。”新一抬了抬自己的手晃了晃,见黑羽快斗一脸疑惑,又补充道,“上次握手的时候摸到你指腹的茧了,练体操的人一般都有。”

“哦。”黑羽快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活动了下手指,像是才注意到那层薄茧似的,“我都忘了这茬了。”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尴尬,新一赶紧蹲下身脱鞋,含糊地应了声:“嗯……”

黑羽快斗像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干咳一声:“那我先走了,下次见。”

“下次见。”新一挥手道别。

等黑羽快斗的背影消失在货架尽头,新一一屁股坐在试鞋凳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明明就是场普通的偶遇,可他心里总像预演过别的剧情似的,说不出的别扭。他想不通原因,只能归结于每次见到黑羽快斗都会冒出来的诡异直觉——大概是他的侦探本能在提醒他什么吧。

第四次见面是在怪盗基德的预告现场。

青子也在,正跟搜查二课的警官们聊得热火朝天,还把自己做的可乐饼分给围着宝石站岗的警察们。黑羽快斗穿了件怪盗基德的周边T恤,胸口印着个大大的基德Q版头像,下面还写着“我爱基德”。

新一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差点惊掉下巴。青子可是出了名的基德黑粉,怎么会跟个把爱意写在身上的死忠粉做朋友?

黑羽快斗注意到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T恤,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好看不?我家还有好多,送你一件?”他眼里闪着促狭的光,显然早就料到新一的回答。

“不用了,谢谢。”新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客气点。他不想得罪人,但要他穿件基德的T恤?不如直接把他绑去基德的预告现场当人质算了。

“可惜了。”黑羽快斗故作惋惜地叹气,“我给白马也送了一件,结果他一次都没穿过。”

新一差点笑出声。白马探那家伙,要是真穿上这件T恤出门,估计能把他那身精英气毁得一干二净。黑羽快斗看着他憋笑憋得肩膀发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显然他也知道这个想法有多离谱。毕竟能跟白马探做朋友,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有多痛恨怪盗基德。

“没想到你是基德的粉丝。”新一忍不住吐槽。

黑羽快斗歪了歪头,笑得一脸无辜:“我也没想到你是基德大人的死对头。”

新一低低地笑了声,那声“基德大人”听着跟园子的花痴腔调一模一样。“我才不是他的粉丝。”

黑羽快斗噘起嘴,一脸困惑的样子:“那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新一偷瞄了眼会场另一侧,青子还在跟朋友聊得热火朝天,这才转过头来:“我觉得他值得追着玩,而且也没什么危害性,追着挺有意思的。”

“哈,这话我还是头回听人说。”

“我是命案侦探,平时不怎么管小偷的事。”新一耸耸肩,手随意地扫过整个会场,“就算碰上个把小偷,也多半跟杀人案挂钩。这种单纯的追逐战,反而算难得的放松。白马探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话合了快斗的心意,之后大半场预告时间里,快斗都黏在他身边,直到基德如约而至,会场里炸开烟雾和尖叫,快斗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宝石被基德带走,新一才在博物馆的玻璃门外看见快斗——他正被青子揪着耳朵训,脸皱成一团,活像只挨了骂的猫。

“哟。”新一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青子立刻收了声,瞪了快斗一眼,那眼神明摆着“这笔账回头再算”,随后转向新一笑道:“工藤君!你看到基德了吗?宝石消失之后我就没见着你人影。”

新一挠挠后颈,含糊道:“跟着他跑了一段,不过他没多做停留,很快就溜了。”

他没说自己根本没打算抓基德,更没说两人在屋顶并肩站了好一会儿,看着月光透过宝石碎成一地银辉。基德当时叹了口气,说这不是他要找的宝石,随后戴着手套的手就随意搭在了他肩上。

那触感太熟悉,又太自然,新一一瞬间差点腿软。这种肢体接触不是第一次了,自从他恢复身体、组织被端掉之后,基德独处时总喜欢这样黏过来。可能是两人交换过秘密之后放下了戒心,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新一至今都没学会怎么应对,只要基德凑得稍近一点,他就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完全没了平时冷静推理的样子。

估计这辈子都学不会了。

他正走神,忽然感觉快斗在盯着自己。抬头一看,快斗正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毫无防备的笑:“工藤,我挺喜欢你的,有空一起出来玩啊。”

不知道为什么,新一的脸突然有点发烫,他假装镇定地咳了一声:“行啊,没问题。我回头找白马探要你联系方式?”

“好啊。”快斗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从那之后,新一和快斗的见面不再是偶然。一次,两次,三次……数到后来,新一也懒得记次数了,两人的相处变得越来越自然,像认识多年的老友一样,不用刻意找话题,坐在一起就很舒服。

他们成了朋友。新一对这一切的顺利感到意外,他从小到大的友谊大多是被情势推着走的,比如和小兰、和阿笠博士,像这样主动且轻松的朋友关系,还是头一回。

这种感觉很好,好到让他对即将到来的变故毫无防备。

导火索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聊天。快斗正兴致勃勃地说自己在练一个新魔术——魔术本来就是他的日常。新一一应和着说“厉害啊,等你表演给我看,到时候我肯定能拆穿你的手法”。

没想到这句话直接踩了快斗的雷。快斗瞬间炸毛,开始长篇大论地控诉侦探们有多扫兴,说他们总爱拆穿魔术,毁了所有人的浪漫。

“你们侦探都一个德行!”快斗往后一靠,瘫在卡座的椅背上叹气,“什么‘水不过是反射了天空的颜色’,巴拉巴拉一堆大道理。”他模仿着那种一本正经的语气,翻了个白眼,“就不能留点幻想吗?别什么事都要刨根问底,偶尔做做梦不行吗?”

新一愣住了。脑子里好像有个齿轮咔哒一声对上了齿,开始疯狂转动。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快斗被他盯得有点发毛。

新一看着快斗那双清澈得像海洋一样的眼睛,忽然恍惚了,仿佛回到了自己还缩在柯南身体里的时候,那时候他还不到一米二,连够桌子都要垫脚。

“你刚才说的话,基德以前也跟我说过一模一样的。”新一咬了咬下唇,想起当时自己还在纠结对小兰的心意,同时又对基德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快斗的眼睛猛地睁大,像是被抓包的小偷,干笑了两声,声音里带着点慌乱:“哈、哈哈,那是因为我上次在预告现场听见他跟白马探说过!”

新一本没往那方面想,只当是两个魔术师理念相近的巧合,可看着快斗眼神躲闪、手都不自觉攥紧的样子,怀疑的种子忽然发了芽。

“是吗?”

“当然了!”快斗用力点头,语气说得斩钉截铁,可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在桌布上蹭来蹭去。

新一眯起眼睛,语气带着点笃定:“我能看出来你在撒谎。”

快斗瞬间僵住,眼神左右乱飘,活像在找逃跑的后门。

新一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会逼你。就是提醒你一下,你撒谎的破绽太明显了。”

快斗抿了抿嘴,脸上的表情纠结得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他把脸埋在臂弯里蹭了蹭,又把额前的碎发扒开,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其实……我认识基德,不是粉丝那种认识,是现实里也认识他本人。”

新一挑了挑眉:“哦,我知道啊。”

“不是你想的那种!”快斗急得摆手,“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新一这下真的有点惊讶了——白马探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这么看来,快斗和白马探认识基德的真实身份好像也合理,毕竟他们俩是多年的朋友,说不定基德是他们共同的某个朋友。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快斗一脸痛苦,“你绝对不能告诉别人,行吗?”

新一转过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敲着节奏。他怎么会把基德的秘密告诉别人?除了灰原哀那个比谁都守口如瓶的家伙,他谁都不会说。

“你就算说了,别人也只会觉得你是个走火入魔的粉丝。”

快斗明显松了口气,垮下的肩膀重新抬了起来:“谢了啊,工藤。”

从那之后,新一总能轻易捕捉到黑羽和怪盗基德共有的小动作。他从来没在白马探身上发现过这种重合,下意识就断定黑羽和基德的关系,比白马探和基德要近得多。

从坐姿到说话时的手势,从变魔术时挑眉的弧度,到走路时肩膀晃动的幅度,甚至是整理衣领、把碎发别到耳后的小动作——这些相似之处像被巨型箭头标了出来,戳得他眼睛发疼。

园子以前调侃他和小兰时说过的话,突然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她说情侣在一起久了,就会越长越像,连习惯动作都会慢慢同步。明明是句玩笑话,可每次看到黑羽做着和基德一模一样的动作时,他脑子里就会自动蹦出这句话。

他也觉得自己疯了,可就是控制不住。

更要命的是,自从黑羽跟他坦白自己认识基德之后,嘴里就没停过对基德的吹捧。一会儿说基德大人这招多帅,一会儿又说上次偷宝石时的逃脱简直神来之笔,末了还要补上一句,“他要是当男朋友肯定超棒对吧!”

新一简直替他尴尬,生怕别人看不出来黑羽对基德那点小心思。可转念又一想,自己对基德的心思,恐怕也没藏好多少。

他是个侦探,天生就爱把零散的线索拼出完整的真相。就像玩拼图一样,把所有碎片一块块嵌进去,最终得到一个逻辑通顺的答案。哪怕这个答案听起来离谱到可笑,却偏偏是唯一合理的解释——黑羽正在和基德的普通人身份交往。

新一那点刚冒头的小心思,瞬间被碾得粉碎。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抱过多少希望。毕竟他是工藤新一,是和基德斗了几百回合的侦探,身份摆在这儿,怎么可能有机会?可他还是忍不住攥着那么一丁点奢望,想着说不定哪天情况会变,说不定他们能有别的可能。

现在这点奢望也没了。他终于看清了自己要面对的对手——黑羽快斗。

那人耀眼得像颗星星,长得好看,性格风趣,一双手能变出无数奇迹,身上好像集合了所有人对理想伴侣的期待。他拥有新一永远没法给基德的东西,还大大方方地把爱意摆在明面上。新一这辈子也就告白过一次,还是被逼到绝路,在伦敦街头追着小兰跑的时候才说出口的。

他做不到黑羽那样坦荡,也没勇气再像那次一样,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给人看。一想到自己对着基德的名字心跳加速的样子被别人看到,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大概就是他的命吧。

可他是真的喜欢黑羽,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喜欢;也是真的爱着基德,爱得无可救药。所以他只能学着像对待服部和和叶那样,默默祝福他们。

于是他开始配合黑羽的每一次吹捧,假装认同地点头,说“基德确实很厉害”,说“他当男朋友肯定很棒”。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些,毕竟这些话不全是违心的。

他还试着隐晦地向基德表达自己的祝福,哪怕明知道基德根本不需要他的认可。他只是想做个能听他们倾诉的朋友,哪怕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早就看穿了他们的关系。

他一直觉得自己扮演得很好,直到黑羽吻上来的那一刻。

新一瞬间僵住了,眼睛都瞪成了斗鸡眼,直勾勾盯着黑羽垂下的长睫毛,嘴唇上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心脏漏跳了三下,他才猛地后退一步,抬手捂住嘴,胸口里炸开的悸动很快被恐慌压了下去。

“黑羽快斗你疯了?”他声音发颤,混杂着愤怒、委屈和被背叛的错愕。

黑羽也一脸茫然,眼底还带着受伤的神色,嘴唇被吻得泛红发亮。“我……对不起!”他慌忙低下头,攥紧了拳头,“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新一的声音绷得快要断裂,“以为可以随便亲我?”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又脆弱,“到底发什么神经?”

黑羽依旧垂着眼,沉默了几秒,脸上受伤的表情慢慢冷了下去,变成了一片麻木。

“说话啊!”新一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恐惧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快要把他淹死。他抬手想抓住黑羽的肩膀,又猛地把手收了回来——现在碰他一下都让他觉得难受。“我该怎么办?我以为你和基德……你到底在干什么?”

听到基德的名字,黑羽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脸和新一通红的眼眶形成刺眼的对比。“他怎么了?”

“你别跟我装糊涂!”新一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不敢置信的失望。

黑羽应该是个好人的,他应该比谁都清楚界限在哪里。新一已经做好了放弃基德的准备,成全他和黑羽的感情,可现在算什么?黑羽竟然背着基德吻别人?

可心里另一个声音却在尖叫:黑羽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做这种事。所有的线索都和他认知里的黑羽快斗对不上,乱成了一团。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必须弄明白。”他几乎是在哀求,想看清黑羽眼底的情绪。

黑羽却躲开了他的视线,脸上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算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什么叫没用了?”

“我走了。”黑羽打断他,声音又冷又硬,转身就往厨房门口走。

“别跑!”新一追了上去,跟着他到了玄关,“把话说清楚再走!”

黑羽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意。“该说的不都说完了吗?工藤,你不是已经把态度摆得很清楚了?”

新一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听见玄关的门被轻轻带上,发出一声闷响,和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到底什么意思?”他对着空荡的客厅大喊,声音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

没人回答他。

新一很确定,黑羽在躲着他。他本来也没指望上次闹成那样之后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相处,可黑羽躲得也太明显了。

电话打不通,消息石沉大海。好不容易从白马那儿逼问出黑羽的住址,上门敲门也跟对着空气说话似的,连个脚步声都听不到。

工藤新一瘫在自家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道理他都懂,最好的办法就是等黑羽气消,说不定哪天就愿意理他了,能给他个解释的机会。可万一最坏的情况发生——黑羽彻底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跟他说一句话呢?

他死死攥着手机,心里把前一种结果盘了八百遍。

就这么被晾了快一周,新一终于扛不住了,拽着灰原哀吐了一肚子苦水。毕竟论对怪盗基德的了解,灰原是他唯一能掏心窝子的对象。

听完他颠三倒四的吐槽,灰原推了推眼镜,一句话就把他敲醒了。

“你怎么确定,黑羽和基德真的在谈恋爱?”

新一一愣,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句话像根针,扎破了他这些天自以为是的所有猜测。他翻来覆去地想,把前前后后的细节掰碎了揉开了,从每个角度复盘了无数次,最后不得不承认——灰原是对的,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太笃定自己的结论,连别的可能性都没往心里去。

新一把脸埋进枕头里,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怎么就这么蠢?

黑羽根本不是在跟基德谈恋爱,他只是单恋对方而已。现在回头想想,黑羽那些眉飞色舞的念叨,哪像热恋中的人分享日常,分明是少年对着朋友炫耀暗恋对象的样子——“他本人比照片帅多了”“你看他多灵活,我就喜欢这点”,活脱脱一个陷入单相思的傻子。

至于基德,除了偶尔会顺着新一的话夸两句黑羽人不错,从来没主动提过对方。现在想想,那些所谓的“甜蜜互动”,全是他自己脑补出来的,为了假装支持这段根本不存在的恋情,他还硬着头皮说过不少肉麻的话,简直丢死人了。

他把整件事彻底搞砸了。

黑羽那天主动吻他,明明是鼓起了多大勇气的告白,结果被他当成了背叛基德的出轨行为,当场就给人甩了脸子。黑羽说不定觉得他嫌自己恶心,才会躲得这么彻底。

新一把手机扔到一边,胸口却突然泛起一阵奇怪的暖意,连等待的焦虑都冲淡了不少。

黑羽喜欢他。黑羽居然喜欢他。

他对黑羽的好感,早就超过了普通朋友的界限,甚至快要把基德在他心里的位置挤走了。可基德就像清晨的雾,再浓也会散,抓不住留不下;黑羽却像粘在鞋底的口香糖,甩不掉,忘不掉,死死缠在他心上,扎根似的再也拔不出来。

两周过去了,黑羽还是没理他。直到怪盗基德的预告函,再次出现在警视厅的邮箱里。

新一几乎是本能地抓起外套就往预告里的剧院跑。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明明跟基德斗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是改不掉追着他跑的毛病。

刚冲进剧院,就看见白马探正端坐在前排椅子上,眼神像锁定猎物的老鹰似的盯着舞台——那是他只有在抓基德时才会露出来的专注。新一在他身边坐下,扯了扯自己宽松的毛衣袖子,跟白马笔挺的棕色西装比起来,他这身打扮确实显得有些随意。

“工藤君。”白马的目光从舞台上移开,扫了他一眼,“没想到你今天会来。”

“黑羽还在跟我冷战,我只能来堵基德问问他近况了。”新一一肚子火气没处撒,“你不肯说,青子又跟黑羽统一战线不理我,我还能找谁?”

“青子也不理你?”白马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那我也该学学她,省得你天天烦我。”

“得了吧。”新一嗤笑一声,“除了我,谁还陪你聊那些冷门侦探小说?”

“大不了跟黑羽君一起熬着。我猜他气不了多久。”

新一一瞬间坐直了身子:“你知道什么?他跟你说过什么?”

白马却抿紧了嘴,压根不接话。

“行,你牛。”新一气鼓鼓地别过脸,也盯着舞台看了起来。

这次基德盯上的是女演员戴的粉石榴头饰,据说那是赞助方家传的宝贝,只在日本待一个月,等话剧巡演结束就要被带回国外。话剧已经演了快三周,基德居然等到最后一刻才动手,这可不太像他的风格。

新一心头一动,总觉得是头饰的时间限制逼得基德不得不出手。他见过基德带病作案的样子,上次流感烧得迷迷糊糊,还是硬撑着完成了预告。这次说不定也是被逼无奈。

“黑羽跟你说过为什么不理我吗?我知道原因,就是想确认一下。”新一忍不住又开口问白马。

“他没说。”白马顿了顿,补充道,“但我觉得……他是在害羞。”

“害羞?”新一皱起眉,“他有什么好害羞的?全是误会,我就是想跟他解释清楚。”

白马挑了挑眉,没再接话。

新一气得直磨牙,只能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舞台上。

话剧落幕,演员们开始谢幕。就在女主角弯腰鞠躬的瞬间,她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似的。

头饰不见了。

新一眼疾手快,跟白马对视一眼,立刻朝着两个不同的出口冲了出去。谁也没看见基德的影子,全凭直觉赌方向。

幸好新一赌对了。他沿着剧院对面的小巷狂奔,眼角余光终于瞥见前方闪过一道熟悉的黑影。

“怪盗基德!”

他一声暴喝,眼看着前方那道黑影猛地顿住脚步——果然是他。

没等他得意两秒,基德就再次拔腿狂奔,始终和他保持着五步的距离,像只滑溜的泥鳅。

“喂!别跑!”新一气得牙痒,脚下却没敢停。他暗自庆幸自己出门前换了足球鞋,猛地提速,终于在巷子尽头追上了那道黑色的背影。

他张开双臂,狠狠扑过去抱住对方的腰,两人像两袋土豆似的滚在粗糙的柏油路上,四肢缠得乱七八糟。

膝盖磕得生疼,双手还被对方的胸口压着动弹不得,可新一死也不肯松开手,生怕一不留神又让基德跑了。

“靠,疼死了!”基德撑着胳膊坐起来,揉了揉下巴,又仔仔细细摸了遍自己全身,确认没缺零件后才转过身,借着檐角漏下的微光瞪着他,黑色的鸭舌帽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侦探你疯了?想把我牙磕掉啊?”

“谁让你不肯停下来!”新一梗着脖子回嘴,好不容易坐起身,双手还死死圈着对方的腰没放。

两人贴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巷子里没灯,月亮也被两旁的高楼挡住了,可新一还是能看清基德紧抿的唇瓣,能感觉到他吸气时轻轻耸动的肩膀,连他颤抖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我哪知道你会突然扑上来啊!”基德的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

“我有话跟你说!”新一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却还是绷紧了肌肉,生怕基德趁机溜了,“你别跑。”

“说什么?”基德的声音里满是警惕,甚至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关于黑羽快斗。”

基德猛地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可看到新一伸手要拦,又硬生生停住了,“他怎么了?”

新一忽然有种强烈的既视感——上次在黑羽家,他提起基德时,快斗也是这么问的。这两人果然是一模一样的麻烦精。

“我不知道他跟你说了没有……他最近在躲我。”

基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他跟我说了。”

新一泄了气似的叹了口气,“白马那家伙守口如瓶,青子也跟着躲我,现在就只剩你还能联系上他了。”

“所以呢?”基德把帽子又往下拉了拉,几乎要把眼睛全遮住。

“你能不能帮我带句话?就说我真的很想跟他谈谈。”新一扒了扒额前乱掉的刘海,只觉得荒谬——当初要不是基德搅局,他也不会跟快斗闹成这样,现在居然要靠基德传话。“都是误会,全是我的错,我就想跟他解释清楚……”他声音放轻了些,几乎是喃喃自语,“我真的……挺喜欢他的。”

基德猛地僵住了,刚才还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你说什么?”

新一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膝盖还在隐隐作痛,胸口堵得发慌,就怕基德不肯帮忙传话。“就这些,你帮我带到就行。”

他撑着墙站起来,正准备转身离开,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了。

“等等!”基德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你说的误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新一低头看向那只攥着自己手腕的手——基德居然没戴手套,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粗糙的指腹正按在他的脉搏上,烫得他心尖一颤。

“就是字面意思,是个误会。”他猛地抽回手,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愧疚——自己还没跟快斗理清关系,居然会对基德的触碰心跳加速,这算什么事?“你知道那天发生什么了?”

“大概知道一点,”基德摩挲着牛仔裤的布料,语气有些不自然,“他亲了你,然后你生气了……”

新一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干笑,“差不多就是这样。”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犹豫着要不要把真相说出来——毕竟连快斗本人他都还没解释清楚。“你别告诉他是我说的……我当时以为……”他皱着眉,简直难以启齿,“我以为你们在交往。”

基德沉默了。

足足过了十几秒,他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新一,眼神里满是震惊,还有点好笑。“你以为我和……黑羽快斗?”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又问了一遍,“你以为我在和黑羽快斗交往?所以那天你才……”

“不然呢!”新一绝望地大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是个白痴,可他天天在我耳边提你啊!你们在现实里还认识!我怎么可能不误会!”他捂住发烫的脸,声音闷闷的,“我真的不想跟他解释这个,太丢人了。”

话音刚落,基德突然嗤笑一声,紧接着是低低的闷笑,最后干脆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出了声,笑声在空荡的巷子里来回回荡,像是要掀翻屋顶。

“喂!基德你别笑了!”新一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把这人的嘴缝上,“我再也不跟你说任何事了!”

基德捂着肚子直起身,还在不停喘气,断断续续地说:“对、对不起……就是……”他又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让新一莫名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是觉得他恶心……”

“我才没有!”

“你以为我在和黑羽快斗交往,”基德好不容易止住笑,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亮得吓人,“你居然以为我在和我自己交往?”

新一愣住了。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在他天灵盖上,他反复在心里咀嚼了几遍,还是没明白基德在说什么。“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干巴巴的,像被砂纸磨过。

基德终于伸手摘下了鸭舌帽,露出了那张新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月光恰好从楼缝里漏下来,照亮了他眼底的笑意。

“你喜欢我。”黑羽快斗的声音带着笑意,一字一句地说。

新一脑子彻底宕机了,下意识地接了句:“黑羽快斗?”

“你喜欢我。”快斗又重复了一遍,笑得露出了虎牙,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亮得像暴风雨过后的海面。

“我靠!”新一猛地反应过来,抬脚就往快斗脚上踩,听见对方痛得嗷嗷直叫,心里那股憋闷才总算散了点,“你耍我是不是?”

快斗单脚跳着躲,抱着被踩的脚嘶嘶吸气,“我怎么耍你了!明明是你自己笨!”

“条件反射。”

新一喉咙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连说话都费力。他膝盖发软,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今晚来这里之前,他预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料到眼前这局面。

“你居然一直都是怪盗基德?”

黑羽快斗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嚣张:“是基德一直都是我。”

“有区别吗?”新一翻了个白眼,后知后觉的震惊顺着血管爬遍全身,凉得他骨头缝都发疼。

他早该想到的。

或许很早之前就隐约察觉了,那时候他刚认识黑羽快斗,这人身上既熟悉又陌生的违和感还没被后来那些糟心事磨平——比如在码头被海鸥叼走半袋薯条,两人蹲在护栏边骂了半小时鸟;比如熬夜拆黑羽藏在天花板里的恶作剧机关,最后一起摔在沙发上笑到肚子疼。

那些一起经历过的破事,本该是朋友间才有的默契。可第一次见到黑羽的时候,他就有种认识了好几年的错觉,明明那时候他们连对方的喜好都不清楚。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新一揉了揉眉心,脑子乱成一团麻。

“那就说你不在乎我是基德。”黑羽快斗的声音放软了些,像是在试探。

“我怎么可能不在乎!”新一皱起眉,语气瞬间拔高。

黑羽快斗脸上的笑意瞬间垮了,嘴角耷拉下来,眼神里带着点受伤:“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

新一心底翻涌着又气又窘的情绪。这几周他都快被自己逼疯了,一边对黑羽快斗动心,一边又忍不住在意那个总是神出鬼没的怪盗基德,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脚踏两只船,对着两个完美到离谱的人神魂颠倒,简直是老天派来折腾他感情生活的恶魔情侣。

当然这话他打死也不会说出口,光是之前那些误会就够他社死一辈子了。

“因为你们本该是我两个朋友啊!”他胡乱挥着手,语无伦次,“结果你居然是一个人!合二为一了!”

他摇着头,对着自己吹了口气压下烦躁:“当初你为什么要说你和基德是朋友?”

黑羽快斗挠了挠头,露出点愧疚的神色:“总比你好奇起来自己查真相要省事吧。”

“结果你自己主动招了。”新一点破他的矛盾,后颈开始隐隐作痛,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那不一样。”黑羽快斗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因为你喜欢我啊。”

“你能不能别提这个!”新一耳朵瞬间红透,伸手想去捂他的嘴,“你不也喜欢我吗!”

这才是最让他崩溃的事。

原来怪盗基德喜欢他,黑羽快斗也喜欢他,根本不存在什么脚踏两只船,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脑补狗血大戏,被一个秘密耍得团团转。

“我是喜欢啊。”黑羽快斗向前迈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你还要像上次那样踩我脚趾吗?”

新一咬着下唇,耳尖的温度还没降下去:“不踩了。”

“那就好。”黑羽快斗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他微微低头,额头轻轻抵上新一的额头,“那我们重新来一次?”

新一一时间有点晕乎乎的,指尖发麻,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重新来一次”是什么意思。

“哦……好。”他的声音又轻又哑。

黑羽快斗似乎还在犹豫,新一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要炸了,干脆主动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轻,像羽毛拂过水面,没有丝毫抗拒。分开时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眼里都带着未散的情愫,下一秒又吻在了一起,唇齿相贴的瞬间,像是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黑羽快斗嘴里带着薄荷口香糖的清凉,和新一舌尖上残留的草莓酱甜味撞在一起,奇妙又暧昧。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才分开,新一靠在黑羽快斗怀里,贪婪地吸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还好他们躲在这条偏僻的巷子里,没人会撞见这一幕,不然要是被搜查二课那帮人看见,明天的头版头条就不用想了。

“你能不能让青子别再不理我了。”新一贴着他的唇小声说,能感觉到黑羽快斗胸腔里传来的笑声。

“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需要知道,她是你朋友,肯定会站你这边。”新一闷闷地说。

黑羽快斗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鼻尖蹭着他的脉搏:“她就是爱耍小脾气。”

“她是个好姑娘。”新一抬手抱住他的腰,忽然想起什么,“她知道你的身份吗?”

黑羽快斗在他颈侧落下一个轻吻:“知道,白马那家伙也知道。”

“哦。”新一点点头,没觉得太意外。

“还有我朋友红子,不过她好像是靠什么魔法镜子看出来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魔法镜子?”新一抬头看他,一脸疑惑。

“别管那个了。”黑羽快斗啄了啄他的唇,直起身拽住他的手腕,“我们该走了,白马那家伙肯定在外面急疯了,以为你把我抓了。”

新一皱着眉往后退了两步,让黑羽快斗去捡被扔在地上的宝石头饰——从他们对峙开始,这东西就被遗忘在角落了。

“我好几年前就没真想抓过你了,他心里清楚。”

黑羽快斗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个又坏又惊喜的笑,把头饰塞进连帽衫口袋,反手扣住新一的手:“你居然承认了?”

新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们刚亲过。”

“那又怎样?”

“亲过之后很多话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新一把他的手攥紧,拇指轻轻蹭着他的掌心。

黑羽快斗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晃得新一有点眼花:“那你再说一遍,你喜欢我。”

新一狐疑地盯着他:“干嘛?”

“你还没正经说过啊。”黑羽快斗的语气带着点委屈,“之前那次你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

新一愣了愣,才想起之前自己误以为对方是基德时,确实含糊地说过一句喜欢。他耳根又热了,却还是认真地看着黑羽快斗的眼睛:“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这话像是点亮了黑羽快斗的全世界,他用力回握着新一的手,笑得眉眼弯弯,脸颊在巷口漏进来的昏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红晕。

“我也超级超级喜欢你。”

巷子里的风带着夜晚的凉意,却吹不散两人掌心的温度。新一看着黑羽快斗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之前那些纠结和误会都不算什么了。

反正从现在起,不管是黑羽快斗还是怪盗基德,都是他一个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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