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注:按要求未加标题,直接正文)
“不许这么叫我青子!”
啪的一声脆响,是课本砸在课桌上的动静。
江古田高中二年B班的日常又开始了——教室门口那块手写的“生存还是毁灭”标语早就看腻了,此刻高分贝的喧闹正撞在房梁上,又顺着钢筋课桌弹得满教室都是。
白马探用冰凉的指尖按住额头,拇指抵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在脑子里飞快计算轨迹。
啪——呼——啪。
先是雪村同学的课桌,接着是小泉同学的,然后怪盗基德的头号粉丝黑羽快斗正抓着天花板的水管荡秋千,下一个落点……
白马探的手臂猛地一伸,精准攥住那只晃荡的脚踝,让黑羽快斗结结实实砸回了自己的课桌。
“黑羽同学。”白马探半阖着眼,刻意不去看近在咫尺的中森青子的裙摆,“三天前我熬夜分析你那该死偶像的预告函,两天前我熬夜追着那家伙跑了半条街,昨天我熬夜写追捕报告,今晚还要熬夜补落下的作业。”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藏不住的疲惫:“我现在头疼欲裂。如果你还有一丁点儿做人的良知,就给我坐好、闭嘴,装成你这辈子都没演过的乖学生样子。”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好吧,至少有人肯闭嘴了。白马探慢慢松开手,眼角余光瞥见黑羽快斗居然真的蔫头耷脑地把课桌扶好,乖乖坐了回去,惊得他差点睁大眼睛。倒是青子悄无声息地从他桌沿溜下来,把拖把靠在墙角,也回了自己的座位。
老师愣了几秒才找回讲课的节奏,教室里终于恢复了该死的安静——准确来说,维持了十七分十二秒,直到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白马探和全班同学一起抬头,就看见一个穿警服的男人推开门,脸上挂着歉意的笑,看肩章是中森警部那个级别的,但面孔很陌生。他身边站着个戴眼镜的小个子男孩,是江户川柯南,此刻正一脸不情愿地杵在那儿。
“老师,抱歉打扰了。”男人抬手敬了个不标准的礼,“白马探同学得跟我走一趟,他父亲那边出了点事。”
白马探心里咯噔一下。陌生警察、配合的柯南、枪好好别在枪套里……
他合上笔记本塞进书包,起身朝老师鞠躬:“抱歉老师,我先请假。”接着又转向黑羽快斗,把书包递过去,“不知道要多久,放学麻烦帮我送回家,我可不想把笔记本丢在警局。”
“行啊。”黑羽快斗笑着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白马探的手腕。白马探只觉得袖口内侧的布料轻轻动了一下,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
“多谢。”白马探没再多说,拍了拍柯南的肩膀,“走吧。”
警察点点头,跟着他们往校门口走。三人的皮鞋踩在塑胶地板上,发出细碎的 squeak 声——白马探的脚步最轻,直到储物柜前换好户外鞋,才迎着秋日的凉风钻进了停在路边的警车。
中间的座位是空的,后排却坐了个穿警服的男人,怀里按着个茶金色头发的小女孩,一把匕首抵在她喉咙上。
果然。白马探在心里冷笑。人质有三个:柯南逼他乖乖配合,小女孩逼柯南听话。
小女孩看见柯南上车,狠狠剜了他一眼,又把怒视的目光转向白马探。
“省省吧。”警车车门滑关的声响里,白马探哑着嗓子开口,“我头疼得快炸了,别用眼神凌迟我。”他尽量瘫在座椅上,用手捂住眼睛。
车子猛地发动,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和挪动身体的声音,接着是安全带扣上的咔哒声。
“你就不想看看我们往哪儿开?”后排的假警察开口了。
“不想。”
假警察的声音粗哑了些,满是怀疑:“为什么?”
“你费了这么大劲抓两个人质,不就是为了让我和那小子老实?我还没蠢到以为你会让我记住路线。”
这话堵得绑匪半天没吭声。
车子在车流里钻来钻去,晃了一个多小时。白马探就算想记路也没力气,头疼已经蔓延到眼眶后面,要是在家他早就吞两片止痛药蒙头大睡了。
车子转弯下坡,白马探视线边缘的红光彻底消失——是个地下空间?不对,车子停下时,他闻到了机油和灰尘的味道,是停车场。
小女孩不满地哼了一声,安全带解开的声响里,后排的绑匪开口:“下车。”
白马探撑着座椅靠背坐直,果然看见匕首又抵在了小女孩喉咙上。开车的假警察下车钻进了旁边一辆沾满泥点的小货车,另一个绑匪打开警车后门,把他们仨往货车车厢里推。
白马探被反手绑住手脚,用的是粗糙的铁链,锁扣咔哒一声锁死,他被扔在满是污渍的木板地上。柯南也被用粗麻绳捆了起来,那绳子磨得皮肤生疼,白马探看得眼底发红——对付一个孩子,用条旧领带都比这强。小女孩被扔在他们俩中间,货车门哐当一声关上,外面传来锁门的声响,还有绑匪肆无忌惮的哄笑。
车子再次发动,晃得白马探差点撞到头。
没过几秒,一道小小的亮光驱散了黑暗,是小女孩的手表自带的手电筒。她把光打在白马探脸上,声音压得很低:“能咽下药吗?”
她摊开手心,两颗蓝色的药片躺在上面。
“能。”白马探挑眉,这女孩居然随身带止痛药?等会儿再问吧,他张嘴吞下药片,干涩的喉咙滚了两下。
小女孩又把光转向柯南:“灰原,能解开吗?”
灰原哀?白马探心里一动,就见小女孩挪到柯南身后,手电筒凑近麻绳。他忽然开口:“我左鞋的鞋跟里藏了剃须刀片。”
小女孩的眉毛挑得老高,语气带着点调侃:“还挺007。”
“等你跟怪盗基德追得久了,自然也会跟他一样,把各种能用得上的小玩意儿藏在全身上下的犄角旮旯里。”
白马探边想着,边活动了下右脚,好让灰原哀能更方便地把绳子从他脚踝上解下来。鞋子还算安全,基德再怎么擅长变装偷换,也很少动别人的鞋。倒是手表最近越来越危险,好几次都差点被那家伙顺走。
他干脆躺平,耐心等着灰原用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小锯子,一点点割开江户川柯南身上的绑绳。按道理说,他们现在还有点喘息的时间——绑匪不至于蠢到把用来交易的车,停在离最终据点太近的地方。
结果话音刚落,卡车就猛地一个急转,速度骤然降了下来。白马探瞬间绷紧了脊背,刚才的判断刚在脑子里打了个问号,就听见身边的柯南猛地弓起身,一只手悬在腰带扣上,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鞋边。
灰原顺势抄起柯南的手表,“啪”地一下掀开表盘,像是在瞄准什么。与此同时,柯南的指尖下已经冒出了细碎的电火花。
卡车突然晃了晃,轮胎猛地抬起来不到一厘米,紧接着就有高压水枪喷射的声音,顺着车厢板传了进来。三个刚才还如临大敌的人瞬间放松下来——原来是进了洗车房。
白马探忍不住在心里嗤笑。停车场的监控拍到一辆脏得扎眼的卡车?当然得洗干净,简直是最基础的反侦察操作。他敢打赌,那车牌肯定也被人仔细抹了泥,故意糊住了数字。
柯南没把手表拿回去,而是凑到白马探身后,盯着他手腕上的挂锁看了两秒,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便宜货。”
白马探勾了勾唇角。一分钱一分货,这种单转盘挂锁虽说不是最烂的,但容错率高得离谱,尤其是第三位数,机械结构天生就有缺陷。再说了,如果柯南不知道第三位数跟前两位的数学关联,他白马探当场把基德的白礼帽啃了。
外面的洗车房轰隆隆地响着,白马探感觉到手腕上的锁链紧了紧——不是被拽的,是柯南在转转盘时锁芯震动传来的触感。
转盘先是发出一阵绵长的嗡鸣,跟着咔哒一声顿住。
又嗡鸣了一阵,再咔哒。
最后只转了一小段,锁芯就发出了清脆的解锁声。
锁链“哗啦”一下松了开来。白马探撑着车厢板坐起身,揉了揉被勒红的手腕:“谢了。现在我们总算是占了点先机——至少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柯南抬眼扫了他一下,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两秒,突然开口:“你徒手格斗怎么样?”
“柔道一段,但摔投是我的弱项。”
柯南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如果你能缴掉他们的枪,我和灰原的枪法都没问题。”
让小孩拿枪?白马探差点当场皱眉吐槽。但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现在可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再说了,两个小孩面对成年人,除了用枪也没别的办法,徒手搏斗跟送死没区别,只要他们知道枪口别对着自己人就行。
“行吧,”他压着语气里的别扭,“我暂时信你们一次。再说我自己枪法烂得要命,有你们俩在也算多份保障。”
柯南的眼神动了动,白马探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就像之前他跟服部平次搭档时那种,平等的、把对方当成同等级对手的认可。
“我们还有麻醉针。”柯南突然补充了一句,抬下巴示意灰原手里的手表,“还有个武器……有点难解释。”
白马探挑了挑眉:“是那个你在三十二米外,精准砸中基德脸的足球?”
柯南沉默了两秒,别过脸:“……嗯,就是那个。”
“我还好奇你从哪弄来的。”白马探嘀咕着。虽说基德偶尔会突发奇想送别人点“玩具”,但他从没听说过有警察被毛绒玩具埋过——那才符合基德的恶趣味。再说,就算是基德给的,一个小孩怎么能把足球踢得跟职业球员一样准?
“最多不会超过四个绑匪。”他把话题拉回来,“他们肯定不会全都冲进来抓我们,所以……”
接下来的四十五分钟里,白马探跟两个小孩趴在脏兮兮的车厢地板上,把各种可能的袭击场景都推演了一遍——从对付一个守卫,到三个绑匪加一个在外放风的枪手。灰原的包里还藏着不少药片,捏碎了就是细细的白色粉末,撒在木板上刚好能用来画作战图。
终于,卡车最后转了个弯,外面传来沉重的金属门滑动声,车子又往前挪了几米,停了下来。车门“砰、砰、砰”接连关上,绑匪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车厢里又恢复了死寂。
柯南悄无声息地贴在地板上,胳膊撑着身体,把灰原手里的手表对准车门。那姿势活像个顶尖狙击手,能在瞬间锁定目标,也能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地等上好几个小时——不管绑匪要花多久准备用来证明他们还活着的东西,他都能随时开枪。
最有可能的应该是数码相机。比起实时直播或者固定电话,单张照片更容易避开追踪,只要绑匪稍微懂点电脑,或者能蹭到wifi就行。应该不用等太久,就会有人回来拍照。
外面传来锁扣被拨开的闷响。卡车车门被往上抬了几厘米,一道亮光透了进来,却被门口的黑影挡住。那黑影闷哼了一声,调整了下抓着车门的姿势,跟着就有几根粗手指伸到门底下,猛地往上一掀。
噗。
一声轻响。
刚才开车的绑匪像块石头似的倒了下去,下巴结结实实地磕在车厢门槛上,跟着就滑出了门外,没了动静。
白马探和灰原哀背贴背滑到两侧的墙根,侧身把暴露的面积缩到最小,屏息等了片刻。外面静得像死了一样,连风声都没有。
白马探贴着墙根慢慢挪到卡车后门的缝隙,小心翼翼探出头扫了一圈——没人,刚才那家伙果然是独自行动的。
他猛地翻身跳下车,落地时顺势蹲低,伸手拔下那家伙枪套里的配枪。这时江户川也钻了出来,正扯着那假警察的领带和鞋带,准备把人捆起来。白马探飞快检查了一遍枪:保险开着,弹匣满的,膛里还压着一颗子弹。
他把枪递给灰原哀。
灰原哀伸出纤细的手指,刻意避开扳机接过枪——很好,动作够稳。她先碰了碰保险确认没被碰松,又熟稔地把弹匣拔出来再推进去,那手法绝不可能是看了一遍就学来的,一看就是练过的老手。最后她枪口朝下,手指始终搭在扳机护圈外面,这才拇指一拨关掉了保险。
“直接开大门太吵,会引来追兵。”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白马探完全同意。他踢了脚地上被捆得像粽子的假警察:“要么趁他们还没发现这货失联赶紧溜,要么……把他们一锅端了。”
后者明显是疯了才会选的选项。
“但我更倾向后者。”白马探低声说,“不然他们下次再搞这套,未必还能这么走运。”
灰原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抬眼扫过这伙绑匪临时据点的全貌。
这里以前应该是个小型仓库,锈迹斑斑的卷帘门原本是进货通道,远墙根堆着些褐色的烂纸壳,应该是前主人留下的。角落里有间经理室,窗户被砸得只剩几个锯齿状的黑窟窿,还挂着几片熏得发黑的碎玻璃。旁边的防火门被一块砖头支着,通往仓库更深处。
天花板的残架上挂着几个工人用的灯,黄色塑料罩子里的低瓦数灯泡闪个不停,一看就是偷接的电。白马探可不觉得这帮绑匪里有哪个是正经电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短路起火。
卡车另一侧的第二道防火门被铁链锁得死死的。好家伙,这地方简直就是个巨型火葬场。
江户川把麻醉针重新装回手表,听着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咔哒声,他低低嘶了声:“这边走。”
三人猫着腰冲过裂得像蜘蛛网的混凝土地面,依次蹲到那扇破窗的墙根下。脚下踩碎玻璃的脆响让白马探心脏猛地一紧,却连皱眉的功夫都没有。他屏住呼吸,耳朵里只剩自己的心跳声,凑到窗台上往那间小办公室里看——空的,没人。
“安全。”他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两个孩子短促地点了点头,视线死死钉在那扇敞开的防火门上。江户川摘下眼镜塞进衣兜,手肘撑着地面慢慢挪过去,手指极轻地勾了勾灰原哀的衣角,示意她蹲到自己身后举枪掩护。他脸几乎贴到地上,慢慢探出头往转角那边看。
片刻后他缩回来,比了个试探性的大拇指,又朝转角另一侧的方向努了努嘴。
白马探立刻起身,贴着墙绕到转角。防火门后面是条短走廊,两边各有两扇门,尽头是个通往大仓库的豁口。一扇门关着,远墙那两扇敞开的门里飘出一股尿骚味,最近的那扇门上还能看清男性标识。旁边那扇门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打字声。
“拍几张照片而已,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一个男人不耐烦的抱怨声传出来。
“说不定是在哄那几个小鬼呢。”另一个声音漫不经心地回答,就是之前把白马探引出教室的那个,“哭花脸的小孩最难认,省得留下把柄。”
“认不认得出小鬼有屁用,只要能拍到白马探就行,把小鬼也拍进去凑数——”
“少废话,赶紧准备好上传。”
白马探和江户川、灰原哀对视一眼,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轻轻点了下头。江户川举起三根手指,慢慢往下数:三,二,一。
灰原哀猛地转身冲进那扇门,枪口稳稳指着里面的人:“举手。”
白马探紧跟着她走进门,语气冷硬:“手举过头顶,两位。”那两个绑匪瞪着眼睛一脸不敢置信,手指蠢蠢欲动地往腰间摸。白马探立刻补充:“别碰枪,要是惊到灰原同学,后果自负。”
他贴着墙往屋里走,故意放慢语速施压:“她的枪可是对准了你们的命根子——”
离他最近的那个绑匪猛地呛了一口,直挺挺栽倒在放着笔记本电脑的小桌上。
“——这正好能让你们顾不上江户川同学的麻醉针正对着你们的喉咙。”
白马探把晕倒那家伙的配枪拔下来扔给江户川,又扯下另一个还清醒的绑匪的领带,把人捆了个结实。他用两人的手套和另一条领带做了个临时堵嘴的东西,再用鞋带、皮带和笔记本电脑的电源线把两人绑在一起,尽量缠得密不透风。
可惜江户川的麻醉药效最多撑半小时,这点束缚根本拦不住醒过来的成年人。
白马探又把清醒绑匪的配枪摘下来,检查过保险后别扭地塞进衣兜:“走。”
江户川蹲在地上往走廊里探了探,三人贴着墙根慢慢往外挪。幸运的是走廊尽头的门楣上挂着那盏工人灯,只要不踏进大仓库,就不会被里面的人看到影子。他们试了试那扇关着的门,锁得死死的,门把手锈得掉渣,门板也翘得厉害,应该是卡死在门框里了,不用担心里面会突然窜出人来。
江户川踮着脚,把小脑袋往大仓库的转角探去。白马探也侧过身,往另一边看——如果外面的仓库区没猜错的话,那边应该是离外墙最近的地方。灯光照不到那么远,他眯起眼睛挡了挡光才看清:
这里原本有个旧的角铁货架,把这面墙隔成了前厅和展示区,可能以前是卖书或者样本的。前厅的矮墙已经塌了,只剩几根光秃秃的支架挂在外墙上。原本是玻璃门窗的地方被钉上了胶合板。
江户川在他脚边慢慢站起来,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又抬手往对面墙根突出的房间方向指了指。
白马探能隐约看到那间房的门是开着的。他回头看了眼灰原哀,朝大仓库的方向歪了歪头。
灰原哀的视线刚扫到江户川柯南,那小子就猛地拽了拽白马探的衣角,拔腿就跑。
白马探立刻跟了上去,把抓怪盗基德练出来的本事全用上,脚步轻得像片羽毛。可他自己的心跳却震得耳膜发疼——这两个小鬼怎么连悄无声息偷袭的跑法都和基德一模一样?按他们这年纪,跑起来本该像一群大象踩过地板才对。
他跟着柯南蹲在隔壁墙面的阴影里,旁边就是那间小办公室敞开的门。
白马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可不想再玩这种躲猫猫的游戏了。凭他对办公楼布局的了解,这小房间十有八九是条死路。
他看着柯南先探脑袋往里瞅了瞅,随即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空的。
那就只剩最后几间小办公室了,再往前应该就能找到出口……就算找不到,也该有条短走廊能绕回仓库。只要把仓库那边清干净,他们就能正大光明地砸开仓库门锁,或者撬开钉死窗户的胶合板。
柯南像只小耗子似的先溜回大房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白马探看不见他的动作,只能听着耳边静得可怕,过了好一会儿,才见灰原哀皱着眉朝他招手示意跟上。
柯南第一个查的房间是间随处可见的小办公室——里面果然藏着第四个绑匪。那家伙瘫在塑料花园椅上不省人事,浑身上下缠满了粉色胶带,活像只被捆成粽子的大闸蟹。
白马探肩膀上紧绷的肌肉终于松了些,吐出两个字:“基德。”
“他在这里?”柯南压低声音 hissed,随即又翻了个白眼,“废话,那疯子肯定在。” 但白马探能看出来,这小子也松了口气。
(白马探忽然意识到衬衫袖口内侧贴着的微型追踪器,正轻轻蹭着他的脉搏。他之前没敢跟孩子们提这个,一是怕他们空欢喜一场,二是怕被追问追踪器的来历和用途……)
“猫闻到鱼腥味了而已。”灰原哀靠在墙角,语气冷淡,“别放松警惕,还没完全脱险。”
他们悄无声息地退回到走廊里。又查了一间空办公室,转过最后一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是和之前玄关一模一样的空间,只是少了货架和钉死窗户的胶合板。
出口的门看起来完好无损,玻璃上刷着厚厚的黑漆,只有铰链在昏暗的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突然,灰原哀低呼一声,猛地转身扣动了扳机。
白马探在惨叫声响起前就扑了过去。第五个绑匪正慢动作似的倒下去,双手还在抓着膝盖上那个被打穿的血洞。白马探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他过肩摔在地上,死死按住他的脑袋,任他怎么蹬腿都不肯松手——这混蛋绝对不能再跑了。
就在这时,出口的门被猛地撞开,玻璃碎了一地,刺眼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
“警察!放下武器!”
白马探僵在原地,却听见柯南大喊:“先证明你们是真警察!”
“小朋友,把枪放下——”
“之前也有人说自己是警察!”柯南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尖锐,“不证明我就开枪了!”
“江户川!”灰原哀急声道。
“佐藤警官?”
下一秒,灰原哀突然绷不住,蹲在地上哭了出来。
白马探没动,直到一群警察冲进房间将他团团围住。“举起手来——”
“我是白马探,是被绑架的人质之一。”他冷静地开口,“在确认这家伙被缴械前,我不会动。麻烦你们搜一下他的口袋——”两个壮硕的警察扑上来按住绑匪的腿(那家伙在他耳边发出刺耳的尖叫),粗暴地搜起身来。“顺便把我右口袋里的枪也拿走。”一只手摸索着他的右胯,将那把枪取走。“谢谢。”
“安全!”其中一个警察喊道,随即几只手抓住白马探的胳膊和腰,小心地将他从绑匪身边拉开。另一个警察立刻扑上去按住那家伙,白马探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家伙被按在地上挣扎的样子。接着,他就被一群穿着警服的人簇拥着走出了阴暗的办公楼,刺眼的阳光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其中一只手戴着麂皮手套,轻轻蹭过他的脉搏,探进了他的衬衫袖口。
深夜,录完口供、做完笔录(期间还因为给小孩配枪的问题吵了好几轮),白马探瘫在书桌前,面前放着一杯热茶和两片阿司匹林。
“累坏了?”
白马探连眼皮都没抬,只是转动脖子,疲惫地看向床上。怪盗基德正懒洋洋地靠在他的书包上,一身标志性的白衣礼服,只是没穿鞋,露着蓝色袜子的脚尖冲他晃了晃。
“漫长、糟心,还一团乱。”白马探叹了口气。
基德的单片眼镜闪过一道光。“你忘了算上私人恩怨。”他说,“那个被你捆成粽子的家伙不是为了钱,他好像觉得你家害死了他的孩子。”
这种人还少吗?白马探在心里冷笑。“受害者还是加害者?”
基德耸耸肩。“他当时意识不清,没说清楚。”
“警察总能问出来的。”白马探说。他们从来都能。他指了指书包:“谢了。”
“你那位同学该看好自己的东西。”基德抬了抬礼帽,笑容狡黠,摆明了就是在胡说八道。话音刚落,他化作一团白烟消失了。
白马探无奈地摇摇头。“我觉得他看得够紧了。”
他把阿司匹林扔进嘴里,就着热茶咽了下去,往后靠在椅背上,慢慢抿着温热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