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把那份头版印着“哈利·波特的隐秘心碎”的报纸往桌上一摔，气得太阳穴突突跳。

他对着脑子里的汤姆吐槽：“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掀桌子。早知道就该给那个记者下咒！当初放她一马真是太仁慈了。”

纠结半天，他还是决定破罐破摔——笑吧，反正赫敏一个人的怒火已经够三个人用了。

果然，魔药课上赫敏还在对着斯基特的报道破口大骂。哈利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再这么下去准要被斯内普抓包。他故意把圣甲虫磨得太细，就想让这成为这节课唯一的失误——要是再出别的岔子，汤姆周末肯定会逼他重熬一遍魔药。可罗恩和赫敏还在旁边叽叽喳喳，他根本没法集中精神。

“你的社交生活无疑精彩纷呈，格兰杰小姐。”

斯内普阴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哈利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坩埚里的药打翻。

“但请不要在我的课上讨论。格兰芬多扣十分。”

汤姆在他脑子里幸灾乐祸：“我看斯内普的社交生活确实需要来点刺激。对了，你那招把我投影出去的法术，能不能弄成不透明的？”

“我才不会带你去跟斯内普约会。”哈利翻了个白眼。

“我没说要约会！”汤姆急了，“不过他肯定不喜欢你。说出来你别伤心啊儿子，我敢打包票他是邓布利多的间谍，恨我恨得牙痒痒，巴不得我死透透的。”

“哎哟喂，你可真狠！不愧是我儿子！”汤姆假哭了两声，又得意起来，“不过我现在不疯了，说不定能把他拿下。”

“你那叫不疯？喜欢斯内普这事儿就够疯的了。”

“小心你的魔药！”

“我靠！”哈利赶紧放下手里的刀，慌慌张张去搅已经冒烟的坩埚。等斯内普踱到他桌前时，不出意外又挨了一顿冷嘲热讽——不过自从上次交易蛇怪毒液后，斯内普的话里倒是少了几分刻薄。哈利干脆假装没听见，一边搅药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既要应付脑子里撩骚的黑魔王，又要无视讲台上找茬的教授，这魔药课简直是酷刑。

三强争霸赛第三项的迷宫前，哈利攥着魔杖的手全是冷汗。他知道那个一直盯着他的人肯定会在这里动手——几天前巴蒂·克劳奇出现时，他们就已经打昏了克鲁姆，后来克劳奇也死了。卡卡洛夫和斯内普最近都慌得不行，他们的黑魔标记越来越黑。汤姆说这意味着伏地魔快要召唤他们了，意味着他快要拿到肉身了。

凭什么啊？哈利心里不平衡。他还没找到给汤姆弄肉身的办法呢！

占卜课上他还做了个噩梦，看见伏地魔的残魂把卢修斯·马尔福吊起来钻心剜骨，就因为那家伙犯了点小错。决战就要来了，哈利怕得要死。他本来还想抢在疯癫版伏地魔之前给汤姆弄到肉身，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他抬头看向观众席， Sirius和卢平强装镇定地冲他挥手，努力藏住眼里的担忧。韦斯莱夫妇坐在他们旁边，也笑着朝他点头。哈利勉强扯出个笑回了挥手，心里默念千万要活着再见他们一面。

“别那么矫情。”汤姆在他脑子里骂，“你会的黑魔法比我大部分食死徒都多。虽然我讨厌你跟哈蒂混在一起听她唱歌，但她确实把你教成了半吊子血法师，就连你的光明魔法也不容小觑。咱俩联手，迷宫里的玩意儿根本不够看。”

哈利希望他是对的。巴格曼的哨声一响，他硬着头皮走进迷宫，腿肚子都在打颤。

果然，第一个拦路的就是博格特。

地上躺着汤姆血肉模糊的尸体，眼睛空洞地瞪着他。哈利瞬间僵在原地，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了。

“我还在呢儿子！”汤姆的声音及时在他脑子里响起。

哈利猛地回过神，举起魔杖大喊：“滑稽滑稽！”

博格特瞬间变成了封面上印着独角兽和彩虹的粉色日记本。

“我真是恨死博格特了。”哈利嘟囔着，继续往迷宫深处走。

听到芙蓉的尖叫后，迷宫里的危险开始密集起来。海格养的炸尾螺突然从灌木丛里窜出来，把他逼到了死角。哈利赶紧甩出一道灵魂魔法，把炸尾螺变回了小崽子——这个状态至少能维持半小时，他轻轻松松就绕开了那只还没拳头大的小家伙。

没走多久，他就撞见了克鲁姆。那家伙明显中了夺魂咒，正对着塞德里克钻心剜骨。哈利二话不说，一个无声的昏昏倒地就把克鲁姆撂倒了。他对着天空发射了红色信号弹，才扶着塞德里克站起来。

后来遇到斯芬克斯时，哈利已经烦透了。他直接一个昏昏倒地把那只大猫砸晕——虽然有点不地道，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逃命，根本没心思猜谜语。

入学以来一直听汤姆的话躲着八眼巨蛛，结果今天还是撞上了。蜘蛛一口咬在他腿上，哈利才知道这玩意儿居然带毒。他气急败坏地甩出一道野性魔法，把蜘蛛炸飞进了灌木丛，管它是死是晕，反正他没那个闲心去看。

哈利站在原地，天旋地转。“爸，你快接管身体吧，我撑不住了。”

“我接不了！”汤姆急得大喊，“是毒液影响了你的身体，不是你的脑子！我要是跟你换过来，情况只会更糟——我对这具身体的掌控力本来就不如你。”

“那我们怎么出去？”

“看！奖杯！”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前方的空地上，三强争霸赛的奖杯正闪着光。

“走过去碰它，应该就能传送出去了。”汤姆催促道。

哈利刚挪了两步，塞德里克就从旁边跑了过去，直奔奖杯。哈利松了口气，干脆停下脚步：“梅林祖宗保佑，他拿了奖杯我就能直接在这儿晕过去了。”

可塞德里克在碰到奖杯前突然停住，转过身冲他喊：“我们一起拿吧，哈利。你救了我的命，而且你先到的。”

“你赶紧拿了走吧！”哈利不耐烦地摆手，“别演什么深情戏码了，钻心咒又不会死人，我腿都被蜘蛛咬了，快结束这破比赛吧。”

塞德里克却不由分说地架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到奖杯跟前。“数到三，我们一起碰。”

哈利看着绑在汤姆父亲墓碑上的塞德里克的尸体，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卢修斯就那么杀了他，连句警告都没有。

“哈利，撑住！别晕过去！”汤姆的声音带着哭腔，“毒液快把我们耗干了，那个疯批我要回来了！”

“那是我找到的仪式！靠！他要用我的血，复活后肯定又是那副蜥蜴样！”

“所以说我当初是真的疯透了才会搞出那种仪式。”

哈利咬着牙，把脸埋进袍子的褶皱里碎碎念。他真巴不得那八眼巨蛛的毒液能搞砸整场仪式，最好能让马尔福长出八条腿，变成个蜘蛛模样才好。

哦对了，还有个事——他在心里疯狂祈祷，马尔福能看清楚仪式说明，只需要轻轻扎破他的手指取血，别脑子一抽往他心口捅一刀。

想得美，没用的。汤姆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语气里全是对白日做梦的嘲讽。

果然，好运从来轮不到他。卢修斯·马尔福倒是没捅他要害，可那道划在手臂上的口子又深又长，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涌，疼得他眼前发黑。

不过……哈利盯着马尔福少了一截的手指，心里好歹平衡了点。至少他不用像这货一样缺个手指头。

紧接着，伏地魔就在那团诡异的绿光里重生了。

汤姆瞬间炸了毛。

疯疯癫癫的黑魔王正对着哈利和他那群重新聚齐的食死徒长篇大论，汤姆在哈利脑子里已经盘出了至少五种虐杀这蛇脸男的法子——要是哈利没中毒的话。

但就算这会儿浑身是伤，他儿子也没掉链子。汤姆骄傲得不行，看着哈利轻松挣脱了夺魂咒，跟抖掉身上的水似的简单。

可当伏地魔念出钻心剜骨时，汤姆的火气又窜了上来。哈利只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表情甚至算不上痛苦。

喂，哈利，你这反应不行啊！得惨叫，得打滚，像真在受酷刑似的！汤姆急得在他脑子里跳脚。

哦，行吧。哈利敷衍地应了一声，紧接着就像模像样地惨叫起来，身体在地上疯狂扭动。其实也就那样，还不如之前吸收魂片的时候疼。

是，你这耐痛能力已经算传奇了，但你不装得痛不欲生，他就会一直念咒！

终于熬到那场混乱的对决结束，靠着两根魔杖的孪生杖芯产生的共鸣死里逃生，哈利一把抓住塞德里克的尸体和三强杯，借着门钥匙的魔力逃回了霍格沃茨。

他还没理清穆迪到底在说些什么，就被对方半拖半拽地关进了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

巨蛛毒液还在血液里作乱，哈利的反应慢得像生锈的齿轮。看着假穆迪举起魔杖对准自己，他甚至连躲闪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昏昏倒地！”

女人的怒喝从身后响起，假穆迪像个破麻袋似的被咒语掀飞，直挺挺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哈利晃了晃脑袋，视线终于清晰了些。门口走进来一个高个子女人，深色头发里掺着几缕银丝，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戴着一副紫色边框的眼镜，眼神里的杀气能冻死人。

他脑子还晕乎乎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怕不是来救他的复仇天使吧？

紧接着邓布利多、斯内普、小天狼星和卢平都冲了进来，一拥而上把假穆迪按在地上，扯掉他的伪装露出巴蒂·克劳奇二世的脸。

“哈利，你怎么样？伤在哪儿了？”女人快步走到他身边蹲下来，带着点奇特口音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哈利张了张嘴，半天挤出来几个字：“毒……蜘蛛……还有这个。”他抬起还在流血的手臂，伤口因为刚才的挣扎又裂开了些。

“邓布利多！”女人猛地转头瞪向校长，那眼神凶得能让石像都打哆嗦，“立刻把你们学校的校医叫来！这孩子快撑不住了！”

“我得先和他谈谈，了解一下……”

“邓布利多！”女人的声音陡然拔高，“我数到五，校医要是还没出现在这儿，我就把你的胡子扯下来当帽子戴！”

哈利这辈子从没见过有人敢这么跟邓布利多说话。更离谱的是，校长居然真的服软了，立刻召唤出凤凰守护神去叫庞弗雷夫人。

“你是谁？”他眨了眨发沉的眼皮，好不容易才问出这句话。

“梅琳达·马斯特森，多伦多魔法学院的校长。”女人的语气终于缓和下来，变出一块手帕按在他的伤口上止血，“本来想等第三项任务结束给你个惊喜，结果居然赶上这种事……对不起，哈利。”

“哈利！”小天狼星挤开梅琳达，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快把他肋骨勒断了。卢平在旁边轻轻摸着他的头发，不知道是在检查有没有受伤，还是单纯想确认他还活着。

哈利虚弱地点点头，拍了拍梅琳达的手表示感谢：“我没事了……谢谢你们……我要晕过去了。”

话音刚落，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梅琳达在霍格沃茨待了三天，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里，确保哈利彻底痊愈。这三天里她把邓布利多骂得狗血淋头，指责他不该让哈利参加三强争霸赛。

小天狼星和卢平后来偷偷跟哈利说，他俩本来也想找邓布利多算账，结果看梅琳达骂得比他俩还狠，干脆就把这事交给她了。等梅琳达告诉他们多伦多魔法学院的师生有多支持哈利后，他俩更是跟她成了忘年交。

第三天的时候，查理·韦斯莱也冲进了校医院。罗恩终于想起给家里写信，把哈利的遭遇说了一遍，查理立刻就赶来了。

虽然塞德里克死了，伏地魔也复活了，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但此刻被家人围在病床边的哈利，居然觉得心里暖暖的，甚至有点开心。

直到汤姆用极其严肃的语气告诉他，他把三强争霸赛的奖金交给韦斯莱双胞胎的那一刻，简直是世界末日的前兆。

哈利翻了个白眼。那笔钱本来就该给他们，塞德里克都不在了，他拿着这笔钱心里堵得慌。而且韦斯莱双胞胎肯定能用这笔钱搞出点好玩的东西，现在的魔法界正需要点乐子。

赫敏后来拿着个装着甲虫的罐子来找他，说要把这玩意儿放了。看着赫敏一脸解气的样子，汤姆在他脑子里笑出了声：我之前说过我有多喜欢赫敏吗？

你肯定喜欢……不过我有点担心她。这次的报复也太狠了。还好她站在我们这边。哈利叹了口气。

那可不，有她帮忙你都能统治世界了……当然了，你肯定不想。汤姆补充了一句。

谢了，爸。你最懂我。哈利翻了个身，听着小天狼星和卢平在旁边争论，到底该怎么把他弄回格里莫广场——他已经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碰门钥匙了。

争论声渐渐模糊，哈利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