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刚结束，哈利踩着霍格莫德车站的积雪走下火车，一眼就看见那个赫奇帕奇的一年级小丫头叉着腰站在站台边，金棕色的头发被一月的寒风刮得乱飘，活像个准备兴师问罪的小辣椒。
他在火车上躲了一路，本以为能逃过去，没想到还是被堵了。看那丫头气鼓鼓的脸，今天这关怕是过不去了。
“哟，有人要遭殃咯。”罗恩在他身后憋笑，说完就溜得飞快，把哈利独自扔在原地直面“女巫审判”。
“叛徒！”哈利对着好友的背影咬牙骂了一句。
“不管你干了啥，肯定是你的错！”罗恩头也不回地挥着手，笑声飘了一路，转眼就追上了前面的赫敏。
哈利叹了口气，认命地朝着小丫头走过去，顺手把她拉到车站一个偏僻的角落。不等对方开口发难，他先挥了挥手布下个静音咒。
艾米莉亚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操作。
哈利挠了挠头，笑得有点心虚：“嗨，米莉，寒假过得怎么样？”
“好极了！谢谢你送我的新坩埚，上课熬药好用多了。”艾米莉亚的语气突然急转直下，音量陡然拔高，“不过哈利，你到底搞什么鬼？！是你治好我的癌症对不对？”
哈利缩了缩脖子，眼神飘来飘去，脑子里疯狂转着找借口跑路的念头。
“我有整整两周时间跟爸妈聊，把前因后果都捋清楚了。”艾米莉亚的眼神里掺着感激和恼火，“麦格教授当时特别惊讶，说我的意外魔法不可能强到能自愈癌症。然后我就想起咱们第一次见面——你看见我来霍格沃茨的时候，比看见我病好了还吃惊。到底怎么回事？”
哈利知道躲不过去了，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地看着她：“你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没错，是我治好你的。”
艾米莉亚猛地扑上来，把他抱得死死的，声音带着哭腔：“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所有人都说那根本不可能！”
哈利僵硬地拍着她的后背，干巴巴地开口：“呃……我用的是黑魔法，我是个黑巫师。在英国这地界，这身份可不太招人待见。”
“就像弗拉梅尔教授那样？你也是炼金术师吗？”艾米莉亚半点没被吓到——毕竟她进魔法界还不到一年，弗拉梅尔教授又是她入学以来就认识的老师，黑巫师这词在她听来跟“会变戏法的大叔”差不了多少。
哈利往旁边挪了挪，背对着站台上来往的人流，抬手撤掉了脸上的幻容咒，又飞快地重新罩了回去。
艾米莉亚倒抽一口冷气，显然是看清了他原本的样子。
“我是死灵法师，”哈利的绿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了闪，“那才是我真正的模样。”
“哇，有点吓人……我喜欢！”艾米莉亚笑出了声，伸手想去碰他脸上的银钉，可惜幻容咒挡着，什么也摸不到。
“我晚点再跟你细说，再不走就赶上去城堡的马车了。”哈利瞥了眼站台，发现就剩他们俩还没走。
“你别想蒙混过关！”艾米莉亚瞪着他，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我再过几个月就毕业了，到时候就见不到你了。你得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以后咱们要是一起在医院工作，我总得知道你都能干些什么吧？”
“成交。”哈利咧嘴一笑，拽着她的手就往马车那边跑。
开学第一天的晚宴上，哈利一眼就瞥见了主宾席上那个扎眼的身影——邓布利多穿着件亮黄色的长袍，活像块会发光的柠檬派。
“同学们，请和我一起欢迎邓布利多教授回归！”麦格校长的声音在礼堂响起，学生们立刻爆发出欢呼和掌声，只有哈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弗拉梅尔教授坐在老校长旁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邓布利多看起来状态不错，比上学期初精神多了，脸上的皱纹少了些，蓝眼睛里的光芒也亮了不少。哈利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心里虽然还记着对方之前的破事，但也不得不承认，看到老狐狸终于肯好好养身体，他还是松了口气。
不过到了晚上，哈利就不意外了。
晚宴结束后，学生们正往公共休息室走，邓布利多突然叫住了他。哈利刚感觉到纳吉尼从领口滑出来，就察觉汤姆正在透过 Occlumency 的门缝偷听。
“哈利，能耽误你几分钟吗？”邓布利多的声音穿过围在哈利身边的一堆格兰芬多学生传过来。
“当然可以，教授。”哈利说着从人群里挤出来，故意把 Occlumency 的门又开大了一点。这老头之前背叛过他，想让他再毫无保留地信任？下辈子吧。
“这里就挺好。”邓布利多指了指走廊上一间空教室，跟着哈利走进去，反手带上了门。
“欢迎回校，教授。”哈利靠在离麦格教授最远的那面墙上的窗框上，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谢谢你，哈利。”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点疲惫，“我必须为去年夏天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当时我太急躁了，因为恐惧做出了很多糟糕的决定。”
哈利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我理解，教授。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做，但这并不代表经历了那些事之后，我还能信任你。你不是我的父母或监护人，没资格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就算你是，也不能逼别人去做危险的事。不过我确实能理解你的初衷，哪怕我并不认同你的做法。”
说得好，哈利。汤姆在他脑子里附和，换做是我可不会这么客气。你完全可以骂他一顿出口气。
他现在除了变形课，管不着我任何事，犯不着跟他置气。哈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我很欣慰你觉得自己能理解，孩子，但我不认为你真的明白。”邓布利多摆出那副练了几十年的慈父表情，“你说你听过预言，但我怀疑你并没有真正理解它的含义。”
“无非就是我解决伏地魔，或者他解决我，还能有啥深层意思？”哈利一脸怀疑，他当然知道这话把事情简化了，但本质上不就这么回事吗？
“这学期我想给你上一些私人课程。”邓布利多没解释刚才的话，直接转移了话题，“有些关于汤姆的事你必须知道，尤其是你们之间的特殊联系。”
他该不会是想跟你说魂器的事吧？汤姆猜测，你觉得他知道你曾经也是其中一个吗？
难怪他神神秘秘的……这老头就不能有话直说吗？哈利气得在心里磨牙。
::我不喜欢这个人类，他还在试图操控你，小崽子::纳吉尼也插了一句。
::我知道，纳吉尼。我真搞不懂他怎么还没死心::
纳吉尼的声音在哈利脑海里嘶嘶作响，带着几分不屑：“那个长胡子的麻瓜认为你是唯一能阻止黑魔王的人，但他还没搞清楚，他根本帮不上你什么忙。”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是不喜欢他。”
邓布利多挑着眉毛站在一旁，眼底藏着凝重，看着自己的学生用蛇语跟那条缠在他胳膊上的蛇交流。等哈利终于停下来，他才开口：“孩子，你能跟蛇说话这件事，正是我们要谈的核心。你拥有这种能力的原因，以及它和汤姆之间的联系，至关重要。”
“他是伏地魔，不是汤姆·里德尔。”哈利忍不住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纠正。他这辈子花了多少功夫，才让老爸相信自己和那个疯子完全是两个人，绝不能让邓布利多现在就把他们混为一谈，“当他彻底沉进灵魂里的黑暗，被邪恶吞噬的时候，汤姆·里德尔就已经死了。伏地魔和他，根本是两码事。”
邓布利多的脸瞬间垮了，震惊和担忧交织在一起：“哈利……你到底知道多少汤姆·里德尔的事？你怎么会清楚他变成伏地魔之前的样子？”
完了，自己挖的坑自己跳。汤姆在哈利脑子里哀嚎，千万别告诉他我就在城堡里！
我又不是傻子！哈利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回怼，那我该怎么编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图书馆？汤姆灵光一闪。
你还允许别人把你的破事印成书？哈利简直不敢置信。
呃……不然你就说都是纳吉尼告诉你的，这样还能解释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多。
哈利在心里跟着哀嚎，他有时候真该管住自己这张嘴。
面上他却只是耸耸肩，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你绝对想不到布莱克家的藏书楼里藏着多少秘密。再说了，纳吉尼知道的可不少。”他抬了抬胳膊，示意缠在上面的蛇，“她早就受够伏地魔了，巴不得离那个疯子远点。”
他从没见过这位前校长这么失态过。邓布利多蓝色眼睛里的精光彻底消失了，直勾勾盯着哈利胳膊上的蛇，声音都变了调：“那……那是纳吉尼？”
“不然呢？”哈利挑眉，“说真的，‘纳吉’这个化名也太敷衍了，我都惊讶居然没人猜出来。不过她确实话多，毕竟就算是那种疯狂的自大狂，也总得找个东西唠唠嗑不是？”他冲邓布利多露出个嘲讽的笑，“放心，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凤凰社了。”
当然，他没说自己只告诉了小天狼星、卢平、查理和斯内普——不过这几位已经占了凤凰社大半战力了。
“哈利，你有没有想过，纳吉尼可能就是混在凤凰社里的内鬼，一直在给伏地魔通风报信？”邓布利多往前迈了一步，语气里带着威胁的意味。
纳吉尼立刻发出愤怒的嘶嘶声，警告他别乱说话，可惜邓布利多听不懂蛇语。
“谁能信谁不能信，我比你清楚。”哈利侧身躲开邓布利多的逼近，径直走向门口，“要是你对我的决定有意见，尽管去找斯内普教授理论。他知道所有的事。”
邓布利多又一次愣住了。哈利都有点好奇，这老头的心脏还能承受几次这种冲击。
干得漂亮，我这就去提醒西弗勒斯。汤姆的声音带着松了口气的轻快，邓布利多肯定更愿意相信他的话。
跟我想的一样。哈利在心里应和。
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哟，这是怎么了？”弗拉梅尔教授走了进来，顺手带上门，目光在邓布利多和哈利之间转了一圈，下意识地把手搭在哈利背上护住他——哈利虽然不太习惯，但也没躲开。“我说孩子，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咱们别再跟人玩这种勾心斗角的把戏了，你不是说要退休，再也不掺和这些破事了？”
邓布利多指着哈利胳膊上的蛇，语气里满是挫败：“可那是纳吉尼！”
弗拉梅尔显然没明白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疑惑地看了哈利一眼，伸手摸了摸纳吉尼的脑袋——毕竟上课的时候跟这条蛇已经混熟了。“纳吉尼是谁？”他一脸茫然地问。
“伏地魔的宠物！”邓布利多瞪着他俩，像是在看两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不对。”哈利冷静地摇头，回瞪着邓布利多，同时在脑子里筑起 Occlumency 的高墙，挡住对方的摄神取念，“纳吉尼曾经是汤姆·里德尔的宠物，不是伏地魔的。当他滥用黑魔法，亵渎魔法本身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已经扭曲了，和纳吉尼之间的联系也跟着腐坏了。”
“哦！原来如此！”弗拉梅尔恍然大悟，冲哈利笑了笑，又看向还在震惊中的邓布利多，“很高兴正式认识你，纳吉尼小姐。”
纳吉尼在哈利脑子里嘀咕：“我最近是不是说过我喜欢这个老头？他和大地的联系很强。”
“纳吉尼说她喜欢你，觉得你和大地的联结很深厚。”哈利笑着跟弗拉梅尔解释。
“那是炼金术的功劳。”弗拉梅尔笑得一脸自豪，“炼金术能把黑魔法和大地的力量融合，是光与暗的平衡。”
“可你不能就这么……”邓布利多还想争辩，却被弗拉梅尔打断了。
“波特先生说的没错。”弗拉梅尔斩钉截铁地说，“如果纳吉尼曾经是汤姆·里德尔的宠物，那她就不再属于伏地魔了。”
“可她为什么会跟着哈利？”邓布利多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怀疑，“除非……他和伏地魔之间的联系在作祟。尼古拉斯，我有理由相信，这条蛇是个魂器！”
哈利忍不住露出个得意的笑，慢悠悠地开口：“纳吉尼不是魂器，就像我不是魂器一样。”
邓布利多立刻发动了更猛烈的摄神取念攻击，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梅林在上，你怎么会知道魂器的事？！”
哈利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里带着不耐烦：“能不能别来这套了？烦死人了。”
“阿不思！”弗拉梅尔怒了，“别再窥探这孩子的思想了！当初是你坚持让斯内普教他 Occlumency 的，你自己也说他学得很好，难道还指望他不反抗吗？”
我马上过来。汤姆的声音带着急切。
不用，我没事。弗拉梅尔教授不会让他乱来的。哈利安抚道。
就在这时，弗拉梅尔突然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哈利……其实我之前没说实话，我和福克斯能交流的程度，比我告诉你的要深得多。再加上我跟桑德拉做了好几年朋友……说实话，我可能知道的比我该知道的要多得多。你放心，我不会多管闲事，也会守口如瓶，但这些事，你应该清楚。”
哈利脚步一顿，简单地应了声：“哦。”
他们已经走到了格兰芬多塔楼前，海蒂正站在那里等着。
“尼古拉斯，哈利。”海蒂冲他们俩笑了笑。
“利布雷利夫人。”弗拉梅尔也笑着点头，随即转向哈利，表情严肃下来，“孩子，我只想提醒你，万事小心。”
哈利抱着胳膊，绿眸里闪过一丝猩红，眼神冷得像淬了冰：“邓布利多不会再动手了，至少纳吉尼在这儿的时候不可能。”
“不是邓布利多……”尼可·勒梅长长叹了口气，瞬间褪去了那副四十岁出头的干练模样，整个人佝偻得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我跟桑德拉是多年老友，既清楚死灵术第七层的代价，又有福克斯能精准定位伊万·谢德现身的时间——我大概能猜出，他最初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值得信任。”哈利的语气硬得像块石头，死死盯着勒梅，活像对方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
“我知道。”勒梅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刻意忽略了他下意识的瑟缩，“在让福克斯盯着他之前，我已经跟他相处了好几个月。但你要提防的不是这个——你总觉得这是你的责任，必须亲手了结一切。别再像西弗勒斯说的那样，脑袋一热就去搞那些自杀式的蠢任务。”
哈利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的较真：“我有规矩的，成功率低于百分之七十五的任务，我碰都不会碰。从小就这样。”
“百分之七十五？这门槛也太低了吧？”一直没说话的海蒂突然插了进来，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规矩，“谁给你定的破规矩？”
哈利翻了个白眼，把手机塞回口袋：“行了，已经有一堆人把我当瓷娃娃护着了，你们俩就别添乱了。”他转向海蒂，报出了画像门的口令。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勒梅在他跨进门槛前突然喊道，“那主意烂透了，不管你怎么算，成功率都到不了百分之七十五！”
哈利脚步一顿，回头冲他咧嘴笑了笑：“等你想出更好的办法，我再听你的。”
话音刚落，画像门就在他身后重重合上了。
接下来的两个礼拜，新学期的节奏渐渐稳定下来。学生和老师们慢慢习惯了邓布利多不再是校长，只当个普通教授的日子。哈利不知道教职工会议上是怎么吵的，只知道西弗勒斯每次开完会回来都脸色臭得能滴出墨，而汤姆则会兴奋得指尖发颤——这多半意味着会议上又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毕竟汤姆就爱看热闹。
对哈利来说，最大的变化就是邓布利多那道黏人的目光。无论他走到哪儿，都能感觉到那双蓝眼睛在暗处算计着什么，而勒梅和汤姆每次撞见这场景，都会立刻回瞪回去，把邓布利多的视线逼回去。
NEWTs考试的压力越来越近，但哈利倒没怎么焦虑——毕竟赫敏一个人就替他们仨把焦虑都承包了。寒假过后，他和赫敏总算达成了微妙的和解，虽然还没回到从前无话不谈的地步，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了。赫敏承认自己当时处理得太偏激，哈利也为没早点跟她坦白道歉——不过他现在也没打算再跟任何人交底就是了。
周五下午放学铃刚响，哈利就撞开了西弗勒斯的肖像门。
“爸！西弗！我回来了！”他把书包往门边的桌上一扔，抬手解除了纳吉尼的缩小咒，让大蛇慢悠悠地滑出来舒展身体。
“课上得怎么样？”汤姆窝在沙发里看一本防御术的书，头也没抬地问道。
“爽爆了！”哈利冲正坐在扶手椅里啃魔药期刊的西弗勒斯咧嘴一笑，“你今天骂我的那些话简直绝了，说我的魔药稠得像炸尾螺的屎——这比喻太有才了！”
“那是自然，我自己都挺得意的。”西弗勒斯勾起嘴角，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说句公道话，除了颜色稍微偏了一点，其他方面都完美无缺。”
汤姆终于抬起头，挑了挑眉：“西弗，你已经不是间谍了，不用再在课上骂哈利来伪装身份吧？”
哈利和西弗勒斯同时转头看他，眼神像在看一个突然长出三只羽毛脑袋的怪物。
“当我没说。”汤姆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继续看书，“我忘了自己在跟谁说话。”
“他要是不骂我，我怎么知道他爱我？”哈利一本正经地蜷到沙发尾端，把腿抱在怀里。
“我要是不骂他，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个蠢货？”西弗勒斯补了一句，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你看！”哈利兴奋地指着西弗勒斯，“我就知道他爱我！”
“行行行。”汤姆无奈地笑着摇头，“今天历史课怎么了？我路过的时候看见你们班好多人都在哭，西弗勒斯都没一次弄哭这么多人过。”
“哦？勒梅干的？”西弗勒斯难得露出惊讶又赞赏的表情，“我还以为他是个软心肠的老头——他给我看他新孙子的照片，比我这辈子见过的所有婴儿照片加起来都多。他到底做了什么，能把一整班人弄哭？”
“他今天讲了他的好朋友琼。”哈利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声音软了下来，“她是个很厉害的女巫，人特别好，喜欢小孩，最爱吃草莓，还总说要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就这？能把人弄哭？”西弗勒斯一脸难以置信。
“课上到四分之三的时候，我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圣女贞德。”哈利的声音低了下去，“下课的时候全班都哭了，我甚至看见马尔福偷偷抹眼泪，不过他肯定死不承认。”
“有意思。”汤姆嗤笑一声，带着点欣赏，“这教学方法够绝的。”
“我永远都忘不了她是一四三一年五月三十号死的。”哈利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点怅然。
“比宾斯强吧？”汤姆叹了口气，显然在遗憾自己上学的时候没遇上勒梅这样的老师。
“那肯定，但别在桃金娘面前提这个。”哈利点点头，突然又有点忧郁，“幽灵们让我把皮皮鬼弄走，可皮皮鬼是个恶作剧精灵，根本没有灵魂能让我引渡。我估计血人巴罗都不会想念他……说起来，我还挺同情他的。”
“可他根本不是人啊。”西弗勒斯皱起眉，一脸困惑，“你为什么非要对什么东西都抱有同情心？”
“总得有人这么做吧。”哈利无所谓地耸耸肩。
“话是这么说……”汤姆突然捂住胸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后半句话咽回了喉咙里。
西弗勒斯猛地站起来，哈利也突然抱着头蜷成一团，疼得直冒冷汗。
“怎么了？！”西弗勒斯的声音里满是惊慌。
“幻视……”汤姆咬着牙挤出两个字，下一秒，他和哈利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进了伏地魔的意识里。
“呃——韦斯莱家的蠢货！”伏地魔嫌恶地皱起脸，朝地上啐了一口，“最好别让我失望，我的好间谍。”
“绝对不会，主人。”一个戴着面具的食死徒开口了，声音熟悉得让哈利头皮发麻，“只要攻击韦斯莱家，哈利·波特肯定会主动送上门来。”
伏地魔站在田野里，盯着远处那栋歪歪扭扭、充满乡巴佬气息的房子，眼神里满是鄙夷——这种垃圾也配叫纯血？简直是巫师界的耻辱。
“你确定他能立刻知道？”
“千真万确，主人。”食死徒再次保证，“莫莉·韦斯莱戴着一枚布莱克家族的血脉戒指，波特也有一枚。她大概不知道戒指的真正用途，但知道这东西能保护家人。只要她激活戒指，您就能同时引布莱克和波特上钩。”
伏地魔扯出一个假得离谱的笑，语气里全是恶意的快意。
“很好。那只癞皮狗在威森加摩聒噪得像只打不死的苍蝇，能一次性解决掉他们两个，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主人。”
又一个戴着面具的食死徒从树林阴影里走出来，弯腰行礼。
伏地魔那双蛇一样的竖瞳扫过去，声音冷得像冰：“说。”
“宅子里有四个人，看不清除了韦斯莱夫妇之外的是谁。”
“多半是那对双胞胎。”最先开口的食死徒连忙补充，“可别小看他们，那俩小子天生就爱搞破坏。”
伏地魔低笑起来，嘶嘶的声音像蛇吐信子：“破坏？我们不也一样……不也一样吗？”
“主人，请您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刚才汇报的食死徒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恳求，“我把哈利·波特交给您，您要保证我母亲和妹妹的安全。”
伏地魔发出一阵尖利的嗤笑。他当然会留着这颗棋子，只要对方还有利用价值。可等这小子没用了，别说什么安全，他连全尸都不会给。至于当初的约定？那不过是哄骗叛徒的饵罢了。
“不得不说，韦斯莱先生，”他拖长了调子，语气里满是嘲讽，“你还真是孝顺啊——把全家都卖了，就只想着保你母亲和妹妹的命。”
“我那一家子都被那个老糊涂和他的凤凰社洗了脑，都什么时候了还死忠到底。”食死徒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可我妈和金妮不一样，她们不是战士，不会掺和到任何战斗里。”
“只要她们别挡我的路，我自然不会动她们。”伏地魔的笑容阴冷得可怕，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把韦斯莱家一锅端，“好了，珀西，亲爱的，带我们破掉那些防护咒。”
“那个小杂种！”
汤姆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怒吼一声，额角还沾着灰尘。哈利也跟着撑着地板站起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里翻涌着杀人的怒火。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斯内普快步走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是韦斯莱家！伏地魔要去突袭陋居，想把我和小天狼星引过去！”哈利咬着牙，声音里全是恨意，“他以为莫莉阿姨的戒指是布莱克家的传家宝！”
话音刚落，纳吉尼就滑到他脚边，缠上他的手腕，蛇信子快速吐着，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都是珀西那个叛徒告诉他的！”汤姆接话，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我一定要让他尝尝最恶毒的酷刑——他居然敢出卖自己的家人，出卖我的莫莉阿姨！”
“可珀西根本不在凤凰社里啊，”哈利皱着眉，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随时准备激活它，“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跟伏地魔说的那些事？”
斯内普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真不想承认比尔·韦斯莱是对的，尤其是当初他还拿这事怀疑过我——可他说得没错，我们总忍不住跟信任的人吐露实情，哪怕明知道不该说。哈利，韦斯莱家除了珀西，所有人都在凤凰社里。你觉得他们吃饭的时候，会一点都不聊社里的事吗？他们根本没理由怀疑自己的亲儿子。”
“而且他们刚好在你暴露前，让珀西搬回陋居住了。”哈利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行了，别耽搁了！西弗，联系金斯莱。爸，你怎么说？我们不能直接幻影移形过去，搞不好刚落地就掉进食死徒的包围圈里。”
哈利和汤姆对视一眼，两人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显然在用意识快速交流。斯内普没打扰他们，先召唤出守护神给沙克尔顿传了消息，安静地等他们结束对话。
“就这么办。”汤姆点点头，立刻召唤守护神给小天狼星和卢平传信。哈利也照着做，只是把消息发给了卢娜和罗恩。
“尖叫棚屋？”斯内普听到他们约定的集合地点，挑了挑眉。
“快走！”哈利急得直挥手，一把推开肖像洞口，让另外两人先出去。他们沿着地牢狂奔的时候，他才来得及解释：“爸说伏地魔肯定切断了飞路网，还布了反幻影移形咒。我们得换条路靠近陋居。”
“珀西不是一家之主，要带着食死徒破掉防护咒肯定得花点时间，”汤姆接着补充，“而且他们摆明了是来杀人的，咒语的抵触会更严重。我们不能等戒指激活了再过去，那时候就晚了。先去尖叫棚屋汇合，再想办法。”
三人刚冲到门厅，罗恩、卢娜和赫敏就拐过拐角追了上来。罗恩喘着粗气，一脸焦急：“哈利，到底出什么事了？”
“到了尖叫棚屋再说！”
哈利话音刚落，一个布包突然从拐角飞过来，罗恩慌忙低头躲开，布包“啪”地砸进哈利摊开的手里。
“我靠哈利！你搞什么啊？”罗恩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跟着他们继续往前跑。
“仪式包。”哈利说得简洁，“等会儿你就知道这东西有多救命了。”
罗恩脸色瞬间变得青白交加，却还是狠狠点头，凭着大长腿跟上了队伍的速度。
等他们赶到尖叫棚屋时，小天狼星和卢平已经到了——他们能直接幻影移形过来。卢平看着气喘吁吁的众人，连忙问：“西弗勒斯，到底怎么了？”
“陋居要被袭击了。”斯内普言简意赅地回答。
没听过哈利和汤姆对话的几人瞬间变了脸色。
“莫莉还没激活戒指。”小天狼星举起手，露出手指上的银戒指，上面的宝石毫无光泽。
“我看到了幻象，珀西应该还没带着食死徒突破防护咒。”哈利一边说，一边急急忙忙在仪式包里翻找。
“珀西？”罗恩一脸茫然，“他怎么会掺和进来？”
“那个叛徒！”汤姆低吼一声，眼里的怒火几乎要烧起来。
“等等，你说什么？”罗恩看看哈利又看看汤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珀西不可能帮食死徒破掉陋居的防护咒……对吧？”
“他早在九月份就被标记了。”斯内普解释道，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从那时候起，他就一直在给伏地魔传递消息。”
罗恩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砸懵了。
“那我们怎么过去？食死徒肯定布了反幻影移形咒。”卢平说出了刚才斯内普的疑问。
“找到了！”哈利突然欢呼一声，从包里掏出一把银刀，“我们要做一件我发誓再也不会碰的事……罗恩，这就是我叫你过来的原因。”
汤姆哀嚎一声，满脸生无可恋：“我真的超讨厌这个办法……”
“等我做完仪式，你、赫敏和卢平就回城堡。”哈利转头对罗恩说，“我叫卢娜过来，是因为她的戒指很快就要激活了，我得提前跟她说清楚情况。赫敏你怎么也来了？”
“你的守护神传信的时候，她刚好跟我在一起。”卢娜平时总是雾蒙蒙的眼睛此刻变得锐利如刀，语气异常坚定，“而且我也要一起去。哈利·波特，你拦不住我。”
“是啊哈利，那是我家人！我已经成年了，必须去！”罗恩也梗着脖子，死死钉在地上不肯动。
“可卢娜还没成年，你得回城堡。”卢平试图劝她。
“你没资格命令我不能保护家人。”卢娜直视着他，眼神丝毫不让，“你知道带着一个先知一起行动有多重要。”
银灰色的猞猁守护神突然在众人中间现身，金斯莱的声音从兽形体内传出，带着压抑的急促："对角巷遭巨人袭击，我们没法派人支援你们。尽可能抽调凤凰社成员，但绝不能让城堡无人把守。等这边腾出手，我立刻派傲罗过去。抱歉了。"
话音刚落，猞猁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里。
"该死，他把兵力拆分了。"汤姆一脚踹在旁边断裂的床架上，木屑飞溅。
露娜抱着胳膊站出来，下巴抬得老高："你看，你还是需要我们吧。要是他派兵攻城堡，弗拉梅尔教授、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校长能守得住，但陋居那边肯定缺人手。"
戴家族纹章戒指的人同时抬手，戒指亮起微光，陋居的画面碎片在他们脑海里一闪而过。汤姆不再废话，一把拽过罗恩往哈利身边推："没时间耗着吵架了。格兰杰，你回城堡去。"
"做梦！"赫敏瞪圆了眼睛，气势半点不输，"我已经成年了，凭什么不能去？露娜说得对，你们那边缺人！"
"随便你。"哈利闷哼一声，趁罗恩还没反应过来，抄起小刀飞快在他胳膊上划了一道。
"嗷！卧槽哈利你疯了？！"罗恩疼得直蹦跶，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用血缘魔法赶路，会很难受，对不住了。"哈利按住他的胳膊不让乱动，"所有人都得沾一点罗恩的血在手上。"
"恶！这也太恶心了吧！一点都不卫生！"罗恩龇牙咧嘴地抱怨，卢平已经伸手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我懂……"哈利等所有人都沾完血，立刻抬手愈合了罗恩的伤口，"好了，手拉手站稳，别掉链子。"
下一秒，围成圈的众人狠狠砸进了陋居的客厅，正好落在亚瑟和查理中间。莫丽的尖叫、罗恩的呕吐声，还有厨房窗户被爆破咒轰碎的巨响，几乎同时炸开。
汤姆趴在地上呻吟："下次再用这破魔法我就自戳双目。"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哈利被查理拽起来，后者抱着他用力拍了拍后背，像是要把他肺里的浊气都拍出来。
"你们怎么过来的？查理说他带了门钥匙，难道你们都靠这个？"亚瑟话音刚落，双胞胎就把一堆奇奇怪怪的恶作剧道具往窗外扔，外面立刻传来食死徒的惨叫和爆炸声。
"你流血了！出什么事了？！"莫丽一把抓住露娜沾了血的手，声音都在发抖。
"我们用血缘魔法过来的，没人受伤，罗恩的伤我已经治好了。"哈利扯着嗓子喊，一边想往窗户那边凑，又怕被飞来的咒语砸中。
"是波特！他在里面！"外面突然传来食死徒的嚎叫。
"得，这下热闹了。"哈利赶紧蹲下来，躲开一道擦着头皮飞过的咒语。
"珀西在外面。"莫丽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个年长的男人正搬着家具堆成路障，"我看见他领着食死徒突破了防护咒。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那懦夫肯定就是一直给食死徒通风报信的内鬼！"乔治咬牙切齿地说。
"他不配做我们的兄弟。"弗雷德补充道，语气冷得像冰。
"别分心，听我安排！"斯内普厉声打断他们，"弗雷德、乔治、卢平、布莱克，上楼找个能隐蔽施法的位置。其他人守在楼下，照做！格兰杰、洛夫古德还有小韦斯莱，躲远点，把没防护的窗户用盾罩起来，别让流弹飞进来！"
众人立刻散开，各就各位。亚瑟蹲到斯内普身边，两人躲在路障后观察外面的动静："我给金斯莱发了守护神，不知道能不能突破食死徒的屏蔽咒。你联系上其他人了吗？"
"暂时只能靠我们自己。"斯内普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往外瞥了一眼，脸色更沉——除了巨人没来，几乎所有食死徒都围在了陋居外面。
哈利盯着窗外，突然看见一个食死徒浑身一僵，被一道绿光掀翻在地。他猜不出那道杀戮咒是谁放的，大概率是斯内普或者汤姆，除非那倒霉蛋被自己人误杀了。韦斯莱家的人绝不会用这种咒，他自己更不会。
一个念头突然窜进脑海。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用杀戮咒，但这不代表他不能借势而为。
"查理，帮我挡一分钟。"哈利一边说，一边把随身带的 ritual 包往地上倒。他烦死了仪式魔法的繁琐，但现在只能争分夺秒。他在脑海里对缠在自己腰上的纳吉尼传音：【纳吉尼，先躲远点。】
【不如我绕到后面，把那几个块头大的家伙解决掉？】纳吉尼提议道。
【你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吗？】哈利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大蛇翻了个白眼。【行吧，小心点。】
【还好我最近没吃东西。】纳吉尼发出一阵阴森的嗤笑，顺着爆破咒在墙上炸出的洞滑了出去。哈利抓起粉笔开始在地上画符。
"现在不是搞仪式的时候，哈利！"斯内普一边往窗外发射咒语，一边吼他。
"很快就好！"哈利头也不抬，飞快画了个粉笔圈，又在周围刻满符文。
"你居然在战场上用符文？！"赫敏蹲在翻倒的桌子后面，一边给窗户罩盾，一边好奇地探头，都快打起来了还改不掉学生的好奇心。
哈利没理他们，抽出仪式刀割破手指，一边滴血一边念咒。汤姆突然兴奋地叫起来："干得漂亮！我就知道没白疼这小子！"
"他在干嘛？"罗恩的声音抖得像筛子，显然吓得不轻。
"物尽其用……你看。"汤姆一指窗外，那个刚倒下的食死徒僵硬地站了起来。"不浪费，不愁缺，老话诚不欺我。"
"哈利·波特居然召唤了阴尸？！"斯内普失声惊呼。只见那具阴尸踉跄着走到其他食死徒身后，突然发起攻击，一连放倒了好几个人，直到对方反应过来才被制服。
哈利切断魔法，从粉笔圈里跳出来凑到窗边："不错，暂时把他们注意力引开了。呃，抱歉各位……我知道这不太光明磊落。哦，纳吉尼好像得手了一个。"他看见一个食死徒突然栽进了高草丛里，再也没爬起来。
"那群杂碎想杀我全家，你尽管召唤阴尸！"莫丽恶狠狠地骂着，抬手又射出几个狠辣的咒语。哈利突然有点怀疑，之前那道杀戮咒说不定就是莫丽放的——她远比自己想象的要能打。
轰隆一声巨响从顶层炸开，尘土混着黑烟劈头盖脸砸下来，呛得莱姆斯、小天狼星还有弗雷德乔治兄弟直咳嗽，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梯。
“那黑魔头扔了颗威力超大的火球，直接砸穿了屋顶！”弗雷德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扶着楼梯扶手才站稳。
“房子着火了。”乔治补完后半句，突然顿了顿，挠挠头，“刚才我好像看见那具死食尸又爬起来打人了——是我看花眼了？”
“是哈利弄出来的阴尸。”斯内普一边回话，一边抬手往天花板上布着防御咒，试图把蔓延的火势拦在头顶。
“得赶紧撤。”亚瑟看着浓烟越来越猛，房间里的温度像在烧锅炉，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前门肯定出不去，得分头走。”查理急中生智，“这样能把他们的兵力扯散。”
“好！莫丽、赫敏、卢娜和罗恩一组，从后门走。”亚瑟立刻开始分派任务，声音压得很低却异常清晰，“小天狼星、莱姆斯和查理你们三个走西侧，没有出口就直接炸墙。弗雷德乔治跟我走东侧。斯内普、谢德还有哈利守前门，等我们都撤出去了再行动，把食死徒都引开再冲。没问题吧？”
“行，听你的。”小天狼星一把拽住查理的胳膊，指尖已经按在了魔杖上。
“突破他们的防御就立刻幻影移形到尖叫棚屋。”斯内普扫过所有人，语气冷硬，“路上能放倒几个食死徒就放倒几个，别留情。”
“还有，互相看着点后背。”汤姆补了句最实在的话。
斯内普、汤姆和哈利确实按计划等其他人先撤，可头顶的天花板突然垮了一块，滚烫的火星子溅得三人满脸都是。他们来不及等食死徒分散兵力，只能硬着头皮冲了出去。
刚踏出门，五道魔咒就同时朝他们飞了过来。哈利几乎是本能地抬手布下一道巨大的防护盾，把三人严严实实地罩在里面。万幸只有一道是索命咒，擦着盾边飞了出去。
刚才那具阴尸还在食死徒堆里横冲直撞，把他们的阵型搅得一团糟，但明显能看出来它的魔力快耗光了，随时可能倒下去。
“波特，还有你这个叛徒！”伏地魔的声音像蛇吐信子一样黏腻，一道索命咒直朝斯内普心口射去。汤姆眼疾手快，猛地把斯内普拽到自己身后，咒光擦着他的衣角飞了过去。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汤姆反手甩了道钻心咒，擦过伏地魔的胳膊，疼得那蛇脸男人嘶嘶直抽气。
“你到底是谁，蠢货？你长得跟……波特一模一样？”伏地魔刚挡开哈利趁他分心甩过来的魔咒，突然愣了一下，语气里带着点诡异的诧异，“波特的脸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或许是你永远也摸不透的力量？”汤姆冷笑一声，和自己的另一个分身正式交上了手。两人的施法速度和格挡技巧几乎不相上下，可汤姆明显更胜一筹，他不光能挡住飞来的魔咒，还能把它们原路反弹回去，精准砸在周围的食死徒身上。
“你到底是谁？”伏地魔躲开一道索命咒，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慌意，“波特家的什么远房亲戚，跑来给你家人报仇？”
“汤姆·里德尔。”汤姆的声音冷得像冰，“也可以这么说。”
“你敢叫我这个名字？！”伏地魔尖叫着甩出三道魔咒，哈利抬手替汤姆挡了下来，指尖微微发麻。
“算了，跟你说不清楚。”汤姆喘了口气，又一道反弹咒把伏地魔的魔咒砸在了他身后的食死徒脸上，那人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谢了！”哈利解决掉跟自己缠斗的食死徒，跟父亲并肩站在了一起。斯内普则往旁边挪了几步，替两人盯着侧面剩下的食死徒——现在就剩鲁克伍德、索尔芬·罗尔、一个戴面具的家伙，还有伏地魔本人了。
“今天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哈利。”汤姆抬手布下一道护盾，挡住伏地魔的爆破咒，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决绝，“我爱你，你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好的儿子，甚至比我期待的还要好。我配不上你。”
“不！”哈利猛地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了。他不敢想父亲到底策划了多久这个计划。
“帮我宰了那个老混蛋，好吗？”汤姆突然笑了一下，笑得很轻，“还有告诉斯内普，我对不起他。我真的想留下来的。”
他抬手甩出一团噼啪作响的电流，逼得伏地魔不得不侧身躲开，同时把那根冬青木魔杖举到了自己的太阳穴旁——那是最后一个魂器的所在。
“不要！”哈利嘶吼着扑过去抢他的旧魔杖，却被汤姆一道魔力波推得后退了好几步。
“阿瓦达……”
“昏昏倒地！”
哈利周身突然爆发出暗金色的光芒，一道威力远超寻常的昏昏倒地咒从他体内直接冲了出去，甚至不需要抬手引导。汤姆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错愕。
“你这个笨蛋！”哈利喘着粗气骂了一句，身后传来斯内普松了口气的低吼。
“你居然把自己人打昏了。”伏地魔嗤笑一声，随手甩了道钻心咒过去。哈利正盯着地上的汤姆发呆，根本没来得及格挡。
他单膝跪了下去，牙齿咬得咯咯响，却一声都没吭。伏地魔皱起了眉，他明明用了全力，这小子怎么连惨叫都没有？
“就这点本事还想拦我？”哈利缓缓站起身，脸上的笑容带着点诡异的冷意，“你不知道我是死灵法师吗？”
他把手里的魔杖扔在身侧的地上，缓缓抬起了双手。
伏地魔的蛇眼猛地睁大了：“死灵法师？那可是黑魔法！等等……刚才那具阴尸是你弄出来的？邓布利多的金童子居然会黑魔法？”
“你复活自己的时候，怕不是把最后那点脑子也烧没了。”哈利笑得很甜，周围的阴影却开始缓缓朝他聚拢，“你没看见我的脸吗？我当然会黑魔法，还是你当年留在我脑子里的魂器教我的——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呢。”
“汤姆·里德尔说得没错。”哈利抬下巴示意了一眼地上昏迷的父亲，伏地魔终于反应过来那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今天确实要做个了断了。我很好奇，伏地魔大人……你知道摄魂怪最初是从哪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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