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橡木书桌的纹路，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海格刚刚回来复命，可那哪叫拜访？分明是去赴鸿门宴。德思礼那个麻瓜竟然敢拿猎枪打海格的胳膊，还把哈利像只流浪猫似的锁在角落里，连海格的面都不让见。

“那孩子瘦得跟猴儿似的，看着连十岁都不到，哪像个能去霍格沃茨的样子。”海格捂着胳膊骂骂咧咧的样子还在眼前晃。邓布利多越想心里越沉——德思礼家那小子跟哈利站一块儿，活像座小山压着根火柴棍。

是德思礼夫妇故意从中作梗，想把哈利扣在手里？这些年他们索要的“抚养费”一年比一年多，难不成是怕哈利走了，断了他们的摇钱树？

他正想得入神，办公室门口传来敲门声。

“校长，斯内普教授到了。”

邓布利多立刻坐直身子——要说谁能查清哈利到底出了什么事，非西弗勒斯·斯内普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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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站在女贞路的人行道上，盯着那栋连草叶都修剪得像尺子量过一样的房子磨牙。

他恨透了佩妮·德思礼那张假惺惺的脸，更想不通邓布利多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会把波特那小子扔在这种地方。

他走到四号门口，鼻尖萦绕着消毒水和廉价空气清新剂混合的刺鼻味道，连一丝魔法波动都感受不到。他不动声色地抽出魔杖扫了一圈，别说防护咒，连个最基础的预警魔法都没有。

这家人还真是把“我们是正常人”刻进了DNA里。斯内普扫了眼两侧的邻居窗户，不用想也知道，至少三户人家正扒着窗帘偷看他这个“异类”。他心里翻了个白眼，抬手敲了敲门。

门里立刻传来一声尖利的童音：“妈！门口有个怪胎！”

斯内普面无表情，丝毫不觉得意外。以佩妮的德行，恐怕早把波特和她那胖儿子教成了天老大我老二的混世魔王，见谁都喊怪胎。等回去非让邓布利多给他配几瓶醒脑药剂压压惊。

门开了一条缝，佩妮的脸挤在门缝里，牙齿咬得咯咯响：“我们都说了，那孩子不去什么鬼学校！你还来干什么？”

“好久不见啊，佩妮。”斯内普故意拖长了调子，“我来见波特。”

“你们这些怪物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说了不去！”佩妮猛地要摔门，却被斯内普用胳膊死死抵住。

“要不要我提醒你，我已经过了十七岁，可以在霍格沃茨以外的地方随意使用魔法？”斯内普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只需要和波特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佩妮的脸瞬间白了，咬着牙侧身让开了门。

斯内普走进客厅，第一眼就看见那台大电视前，德思礼家的胖儿子正抱着冰淇淋桶往嘴里塞，活像头填鸭。墙上挂满了照片，全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笑脸，连半张哈利的影子都没有。

佩妮走到楼梯旁的一个小门跟前，一把拉开——那竟然是个放靴子的壁橱。

“出来！”她尖着嗓子喊。

壁橱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瘦小的孩子慢慢走了出来。他看起来顶多七八岁，胳膊细得跟柴火棍似的，斯内普甚至能数清他皮肤上凸起的肋骨。身上的衣服大得能装下两个他，领口和袖口还沾着褐色的污渍，裸露在外的手腕上有几道新旧交错的淤青。

直到那双和莉莉一模一样的绿眼睛抬起来，斯内普才确认，这就是哈利·波特。

“怪胎，告诉他你不走！”佩妮的指甲掐进哈利的肩膀，疼得男孩瑟缩了一下。

斯内普懒得跟她废话，抬手一个昏昏倒地咒就甩了过去。佩妮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毯上。他刚要往前走，哈利却像受惊的兔子似的往后缩了两步，绿眼睛里满是警惕。

“哈利，我不会伤害你。”斯内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冷硬，“我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认识你妈妈，莉莉。她绝不会愿意看到你待在这里。”

哈利的肩膀放松了一点，却还是没动。斯内普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带着试探的魔力拂过自己的手背——是哈利的魔法在辨别他的善恶。这是受虐的魔法孩童会自发觉醒的保护机制，能感知谁会伤害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哈利才慢慢挪到他跟前，小手指戳了戳他胳膊上的黑魔标记。

“你……帮哈利？”

“嗯。”斯内普点头，“我带你去霍格沃茨，那里会给你治伤，给你饭吃，给你新衣服，还有一间真正属于你的房间。”

哈利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佩妮，小声问：“她坏？”

“坏。”

“舅舅也坏？”

“坏。”

哈利得到肯定答复，转身跑回壁橱，费劲地拖出一条磨得起球的旧毯子，怀里还抱着三个掉了漆的塑料玩具。

“好了。”他仰起小脸看着斯内普，眼睛亮晶晶的。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毯子角上绣着的“HJP”字母上，心脏猛地一缩。那是莉莉生下哈利那天，他送去的婴儿毯。

他忍不住弯腰往壁橱里看了一眼——地上铺着一张硬邦邦的婴儿床垫，周围堆着扫帚和清洁剂，最里面的墙面上，用蜡笔歪歪扭扭写着“哈利的房间”。

他低头瞥了眼昏迷的佩妮，声音冷得像淬了毒：“你会遭报应的。”

他强忍着没给她下咒——他不想让哈利觉得，自己和德思礼夫妇是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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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巴士的颠簸让哈利吐了一路，斯内普不得不给他灌了瓶止吐剂。现在男孩蜷缩在他腿上，小手揪着他黑袍的衣角，已经睡着了。

斯内普看着怀里瘦骨嶙峋的孩子，胃里像塞了块冰。邓布利多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些年他在所有人面前都信誓旦旦地说，哈利在德思礼家被照顾得很好，说那家人有多爱他，说他们一直在教哈利“如何做一个正常人”。

可事实呢？哈利被锁在壁橱里，吃不饱穿不暖，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

还有海格——明明按照规定，应该由学院院长去通知学生入学，邓布利多偏偏派了海格去。是算准了海格脾气急，会和德思礼夫妇起冲突？还是故意让哈利看到巫师和麻瓜的对立？

他正想得入神，怀里的小家伙动了动，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他。

“你叫什么？”

“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是霍格沃茨的魔药课教授，也是魔药大师。”

“普……普教授。”哈利咬字不清地重复着，往他怀里又缩了缩，“你是哈利的教授。”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脑袋一歪又睡着了，小手还攥着斯内普的衣角没松。

斯内普僵着身子，连呼吸都放轻了。他活了快四十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毫无防备地靠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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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睡。”庞弗雷夫人把一杯冒着热气的药推到斯内普面前，脸色很难看，“比同龄孩子矮了一头还多，体重连标准线的一半都不到。背上和腿上全是伤疤，头上还有好几处陈旧性的疤痕，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我试着给他检查，他一看见我伸手就躲，吓得直发抖。不光是身体，这孩子的心智发育也比正常孩子慢，说话都不利索，估计是常年被关着，连话都很少说。”

斯内普没接话，余光瞥见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从从容不迫，慢慢变成了凝重。

“他在巴士上，一直坐在我腿上。”斯内普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校长，您不是说，德思礼夫妇把他照顾得很好吗？”

波比从怀中抽出一卷羊皮纸，指尖划过纸面时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沉重。

“我知道，他说那是因为你是‘他的人’。这是哈利的过往病史。”

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低头扫过那串长得吓人的伤病记录，每一行都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小刀，扎在两位老人心上。

“我见过的受刑者都比他气色好。”波比的声音发紧，“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能跟上一年级的课程吗？”邓布利多捏着羊皮纸的指节泛白，恨不得立刻冲去麻瓜界把德思礼一家挫骨扬灰。

“不好说。”波比叹了口气，条理清晰地分析，“他的心智发育全面滞后，但又透着股反常的聪明劲。就好像脑子里有千言万语，舌头却跟不上思路——明明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就是组织不出通顺的句子。他厌恶被触碰，却连原因都讲不清楚。”

“自闭症？”

斯内普和波比都学过麻瓜医学，也尽量跟进着新进展，但在精神领域还是有些脱节。他们心里清楚，麻瓜在某些科学领域，尤其是治疗手段上，确实比巫师界先进得多。

“我怀疑是。”波比点点头，“给他疗伤的时候我做了些测试，他属于高功能自闭症谱系。一对一交流没问题，但完全搞不懂什么是社交边界，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想要伤害他。情感和语言表达大概只停留在六七岁孩子的水平，偏偏又能听懂不少高中生都未必能掌握的复杂词汇。就像是把整本词典都背下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用这些词对应情绪，也不知道该怎么用合适的语言回答问题。

“比如我问他哪里受伤，特意提了肋骨和肚子，他只说‘耶，哈利疼’。我让他说得清楚点，他才磕磕巴巴地补了句‘肋骨痛痛，肚子酸酸’。”

“我明白了。”邓布利多又翻了一遍测试结果，抬眼看向斯内普，“你的意见？”

“他绝不能再回德思礼家，这点我和波比看法一致。”斯内普的声音冷得像地窖里的冰，“我至今都搞不懂，他为什么会信任到允许我碰他。你看过那栋房子的记忆，知道他住的是什么鬼地方——他只能在壁橱里听电视，光是记了些单词，却根本看不到画面，自然没法把词汇和语境联系起来。我敢打赌，德思礼家连自己儿子都没好好教过，更别说教哈利怎么用这些词了。”

“我查过哈利在麻瓜小学的记录，和我们观察到的情况完全吻合。”波比补充道。

“那你觉得他能跟上一年级课程吗？”邓布利多不敢深想，如果他们的救世主连基本的学业都跟不上，那未来该怎么办。

“能，但他需要斯内普的帮助。”波比毫不犹豫地给出结论，“麦格教授的刻板严肃只会把他吓得更缩回去，弗利维教授的兴奋劲他也应付不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斯普劳特教授倒是温柔，可该推一把的时候会心软，该放手的时候又不敢彻底放开，只会一味鼓励，而且她太喜欢肢体接触了，哈利接受不了。

“哈利和斯内普能建立联结不是偶然，斯内普懂怎么和受虐的孩子相处。只有他能拿捏好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逼一把，什么时候该给哈利留够空间。”

波比说完，意味深长地瞥了斯内普一眼。

“不如等分院之后再做决定？”邓布利多试图缓一缓，“眼下先让他留在医务室吧。”

“那可不行。”波比立刻否决，“他住惯了狭小的壁橱，根本适应不了医务室的开阔空间。要不是我给他灌了无梦酣睡剂，他昨晚根本睡不着。这地方对他来说太陌生了，必须有熟悉的人陪着。我不可能一直守着他，万一我被叫走的时候他醒了，天知道会出什么事。”

斯内普当然知道波比是在帮自己争取，他也确实放心不下哈利。没等邓布利多再开口，他已经转身朝门外走去。

“我去给他收拾一间房间。”

他脚步匆匆，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该给哈利添置哪些开学用品。这孩子连坐个巴士都吓得浑身发抖，要不是自己把他抱在腿上，恐怕早哭出声了。对角巷的人潮和喧闹只会把他彻底吓傻，更别提那些想要一睹“大难不死的男孩”真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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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门前。

斯内普和麦格教授并肩站着，等着载着新生的小船靠岸。哈利攥着他的手，在原地小幅度蹦跶，从早上醒来到现在就没安生过，精力旺盛得吓人。

中午和海格一起打理花园的时候，他甚至把海格的大狗牙牙都遛得瘫在地上吐舌头。海格一开始的大嗓门确实把哈利吓了一跳，后来特意放软了声音，又时不时递点自制的岩皮饼，才慢慢赢得了哈利的信任——但即便如此，哈利也只允许斯内普碰他。

这一个月里，所有教职员工都试着和哈利接触过，一致认为他能跟上课程，但必须有人寸步不离地帮他处理社交问题。他们找了个叫蒂娜的家养小精灵，专门跟着哈利，还教会了哈利召唤她的方法。斯内普在实验室熬制魔药的时候，哈利就会和蒂娜在一边玩游戏，倒也自得其乐。

“他们来了。”

哈利突然停下蹦跶，踮着脚看向湖面，朝着缓缓走来的新生队伍挥手。斯内普早前已经把他介绍给了德拉科和几个斯莱特林的小巫师，邓布利多原本想让他和罗恩·韦斯莱交朋友，可那男孩一开口就把哈利吓得躲到了斯内普身后。

后来邓布利多还不死心，硬要撮合，直到麦格教授撞见罗恩推搡哈利，还骂斯内普是“油腻腻的蝙蝠”，才算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他们答应过会来的，我的小蝙蝠。”斯内普捏了捏哈利的手，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温柔。

麦格教授在旁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忍住嗤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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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的某个下午，城堡走廊里。

罗恩一把将哈利推倒在地，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你怎么会跟那个地窖里的油腻蝙蝠住在一起？”

“谁？”哈利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心里已经开始发慌——这男孩的眼神，和他表哥达力简直一模一样。

“斯内普啊！就是那个住在地窖里的老蝙蝠，全霍格沃茨谁不知道！”罗恩上前一步，又把刚要起身的哈利踹回地上。

“我的教授不是那样的！”哈利急得脸通红，却只能憋出这么一句。

“他就是！他是食死徒，是条毒蛇！所有斯莱特林都是坏蛋，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傻？”

“我不傻！”哈利眼眶泛红，拼命想要爬起来去找斯内普。

“你就是傻！他是斯莱特林院长，是最坏的那个油腻蝙蝠！”

“韦斯莱先生，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麦格教授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在走廊里响起，罗恩吓得一哆嗦，不敢再放肆。

哈利一抬头就看到了斯内普，立刻连滚带爬地冲过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腿。

“他们说你是蝙蝠？”

“嗯，他们都这么叫我。”斯内普摸了摸哈利的头，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哈利仰起沾了灰尘的小脸，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是蝙蝠，那我就是小蝙蝠！”

斯内普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暗纹，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笑。

“没错，你是我的小蝙蝠。”

他早知道哈利是属于他的，只是连自己都惊讶，这孩子竟能这么快就钻到他心里去。大概是因为哈利身上有太多莉莉的影子吧，那股藏不住的韧劲，还有偶尔闪着光的眼睛，都和当年的女孩一模一样。

——回忆到此结束。

分院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斯内普清楚，要是有人认出哈利的身份，免不了会投来各种探究的目光和议论，这孩子绝对会炸毛。所以在麦格教授念出第一个名字前，他就径直走到哈利身边，把人护在了自己身侧，一步步带向那只三条腿的分院凳。

“现在就开始吗？”哈利仰头看向麦格教授，小手还紧紧抓着斯内普的袍角。

“没错，就现在。”麦格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带着惯有的沉稳，“我们之前已经让你见过分院帽了，不用紧张。”

哈利乖乖爬上凳子，屁股刚沾到木头，就听见头顶传来一个苍老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哎呀，波特先生，我可等你好久了。”

哈利歪了歪头，脆生生地回答：“你好。我要跟我的蝙蝠一起。”

分院帽像是发出了一声嗤笑——谁能想到一顶没鼻子的帽子能做出这种表情呢。“哈哈，我懂我懂。我瞧见你脑子里装着不少好东西，斯莱特林的人会帮你把这些天赋都挖出来的，小蝙蝠。那就决定了——”

帽子拖长了调子，洪亮的声音传遍整个礼堂：“斯莱特林！”

哈利眼睛一下子亮了，从凳子上蹦下来，小脸上满是骄傲，一路跑到斯莱特林的长桌旁。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笑着拍了拍旁边的空位，他一坐下就大声宣布：“我是小蛇，也是小蝙蝠！”

“对呀，你就是。”身边的学长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斯内普站在讲台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邓布利多。老校长的脸皱得像个刚被啃过的柠檬，活像吞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斯内普在心里嗤笑，真当哈利会去格兰芬多？那狮子窝根本容不下这孩子。

他又扫了眼格兰芬多长桌旁的罗恩·韦斯莱，那小子正攥着拳头，脸涨得通红，一副要吃人似的。斯内普太清楚邓布利多的盘算，他想让哈利和罗恩做朋友，可那红发小子的心思也太明显了。

前几天德拉科和文森特来他办公室找哈利的时候，斯内普就听见罗恩在走廊里跟人吹嘘，说哈利是他最好的朋友，还说以后要一起去冒险，一起玩遍霍格沃茨。后来罗恩还堵过德拉科，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才是哈利的朋友，不是什么蛇崽子。结果德拉科只是嗤笑一声，转身就走。斯内普后来才知道，德拉科早看出来了，哈利根本不喜欢罗恩那副自来熟又带着点优越感的样子。

倒是德拉科和文森特跟哈利处得极好，俩小子看哈利的眼神，活像在看自家最宝贝的小弟弟。

***

开学典礼的例行讲话刚结束，斯内普正准备回地窖，就感觉衣角被人拽住了。回头一看，哈利正跟在他身后，小眉头皱着，像是在跟什么东西较劲。

“你不打算回宿舍睡觉？”斯内普有点意外。他原本还以为，有德拉科、格雷戈里和文森特陪着，哈利会愿意留在公共休息室。刚才讲话的时候，哈利一直躲在他身后，显然是怕被人盯着看。

“太吵了。”哈利仰着小脸，张开双臂对着斯内普，摆明了是要抱。

“你早晚得习惯宿舍的环境。”斯内普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弯腰把人抱了起来。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向来不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的他，抱着哈利的时候竟觉得格外自然。这孩子小小的一团，窝在他怀里一点都不重。“等正式上课之后，总得试着回去睡吧？”

“我不用上课的，我是来这儿玩的。”哈利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

“行，那我们说好，至少得试着去宿舍待一晚。”斯内普太了解这孩子了，他向来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只要好好跟他说，总能商量通。

哈利乖乖点了点头，小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又蹭了蹭他的衣领，小声嘟囔：“蝙蝠。”

“嗯？怎么了？”

“困。”

斯内普脚步放得更轻了，抱着哈利走进自己的卧室。房间的墙壁被漆成了森林的模样，上面画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动物——都是哈利之前编故事时随口说的。德拉科还特意帮着选的主题，墙上不仅有憨态可掬的小鹿，吐着舌头的狐狸，甚至还有一只威风凛凛的龙，当然，少不了一大一小两只蝙蝠，正倒挂在树枝上打盹。

他轻轻把哈利放在铺着绒毯的床上，刚要起身，就感觉衣角又被抓住了。哈利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呢喃：“蝙蝠……陪我。”

斯内普叹了口气，脱了外袍，在床边躺了下来。哈利立刻像只小猫咪似的钻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没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