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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鬼灭之刃:善逸的假男友计划

婚礼当天的清晨美得不像话。

说起来大半功劳居然要归春太郎。虽然善逸、炭治郎和伊之助都搭了把手,但那只小麻雀简直是布置天才,挂灯笼、串花饰这种麻烦活被它做得行云流水,比三个人加起来都高效。从村口延伸到池塘的步道两侧,是村民们提前几天种下的花床,粉的黄的小花迎着朝阳开得正盛。

善逸看着长椅上三三两两谈笑的宾客,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爷爷在村里这么受人爱戴。

三人穿着熨帖的浴衣,布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走过用树枝搭成的迷你拱门时,不少人笑着朝他们挥手。不远处有对双胞胎小姑娘正蹲在水边,咯咯地追着跳出来的青蛙跑;还有个穿得比他们仨都讲究的男人,正背过身偷偷用手帕抹眼睛。

伊之助难得规矩,不仅摘了野猪头套,还乖乖穿好了衣服,却反常地兴奋得不行。他一把抢过旁边竹篮里的虎皮百合花冠,像戴军功章似的挂在脖子上,扯着嗓子喊:“今天可算到日子了!希望那俩老家伙能对得起我们折腾这么久!”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是谁蹲在树底下抱怨编花冠纯纯浪费时间来着?”善逸昨晚熬到半夜布置场地,眼下还挂着黑眼圈,却在炭治郎用粗糙的指尖拨开他额前碎发,把一圈蒲公英别在他头顶时,心脏猛地揪了一下。

他赶紧低下头,不敢去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妈的!烦死了!只要炭治郎稍微多关注他一点,他就浑身不对劲!从昨晚意识到自己那点破心思开始就不对劲!

善逸拼命想把那念头压下去,却越压越清晰,只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而且邻居们也帮忙了,别把功劳全揽自己身上!”

“少嫉妒我,善逸!”伊之助抱着胳膊往天上一抬下巴,活像只炸毛的野猪,“老子编的花冠比你好二十倍——不对,五十倍!你自己心里有数!”

——他无可救药地喜欢上灶门炭治郎了。

这个念头像根针,直接扎破了善逸紧绷的神经。他猛地抬头炸毛:“是老子教你编的!”

“那又怎样,老子早就青出于蓝了——”伊之助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冷水泼断,下半截浴衣瞬间湿透。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转头就看见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女孩,正用帕子捂着嘴,眼神里半点歉意都没有,脚边还倒着个空果汁杯。

善逸的脸“唰”地白了。

别别别别别……!

“啊呀,真是对不起呀。”女孩的声音甜得发腻,眼神却像淬了冰。善逸浑身一僵,像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他太熟悉这副假惺惺的样子了。

炭治郎皱起眉,鼻尖敏锐地捕捉到善逸身上的气息从刚才的轻松变得焦躁不安。

“善逸,是认识的人吗?”

“喂!我们还没说完呢!”伊之助气得跳脚,指着那女孩喊,“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别无视我啊!”

没人理他。善逸喉咙发紧,咽口水的声音大得仿佛全村人都能听见,他甚至能想象出周围人偷笑的样子。

“美……美亚酱……好久不见。”他的声音发颤,“你看起来……还是这么好看……”

后半句“要不要再一起出去玩”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想说了,一点都不想了。炭治郎身上那种像溪流般温和的气息,死死按住了他蠢蠢欲动的念头。

他这是怎么了?

女孩捂着嘴笑了,那笑声以前是善逸求都求不来的天籁,现在却让他浑身发冷。“你还是老样子呢。”

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像淬了毒的刀子。

“还记得以前你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吗?就像昨天发生的事一样,你把外套铺在地上让我踩,还带我去好多地方玩呢!”

鬼才是带她玩。明明是她自己冲进首饰店试戴,命令他在外面等着,转头就把他攒了三个月钱买的发簪戴去跟别的男生约会。善逸还在自欺欺人,拼命压下心底的不安,假装没听见她语气里的嫌恶。

“当然记得!你最近……还好吗?”

女孩“唔”了一声,目光扫到炭治郎身上时,善逸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一秒,她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其实我今天来,是想为以前对你的态度道歉的。”

善逸愣住了,刚才那点怀疑瞬间烟消云散。一定是他想多了,美亚酱怎么会讨厌他呢?

“真……真的吗?不用啦美亚酱,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不行,我一定要道歉。”女孩露出个甜美的笑容,善逸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他还没做好面对以前喜欢过的女孩的准备,那些该怎么表现、该说什么话的规矩早就碎得一地,现在的他连装都装不出来。

美亚酱还是好看的,甚至比以前更漂亮,但在炭治郎那像盛夏阳光般的温柔面前,这点漂亮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你就是炭治郎吧?我在村里听过好多关于你的事呢。”

“是的,我是灶门炭治郎。”善逸在心里疯狂祈祷,炭治郎啊炭治郎,求你别把话题扯回我身上!他宁愿现在变成路边的小石子,也不想再跟美亚酱多说一句话。

好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炭治郎往前站了半步,微微颔首:“很高兴认识你。”

女孩指尖绕着头发,善逸却不敢看她眼里那毫不掩饰的贪婪,连带着她身上散发出的燥热气息都让他窒息。一定是太阳太大了,村里的小孩都满头大汗,她只是被晒得有点不舒服而已。善逸拼命给自己洗脑。

“我也是!”女孩笑得眉眼弯弯,话里却夹着针,“希望善逸没给你们添麻烦。他平时又爱哭又爱抱怨,带他出任务肯定很累吧?”

善逸猛地一僵,炭治郎却皱起了眉,胸口那股温和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这不是你该评判的事,小姐。”

善逸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是在帮他说话?是在警告她别太过分?

他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懊恼。

伊之助抱着胳膊站在草坪上,双脚重重跺着地面,每一下都像是在发泄胸腔里翻腾的火气。他死死盯着那女孩的后脑勺,眼神冷得能冻死人,活像是要把对方盯出两个窟窿来。

善逸站在旁边,手心全是冷汗,心脏突突跳得快蹦出来。直到炭治郎悄悄往他这边挪了半步,肩膀几乎贴到他胳膊上,那股快要溢出来的焦虑才稍微压下去一点。

这是最近几天炭治郎养成的习惯,只要善逸一露怯就会下意识靠过来。明明只是个小动作,却像一剂定心针,瞬间安抚了善逸快要炸掉的神经。他想都没想,就往炭治郎怀里又缩了缩——反正早就习惯了,也不用特意征求同意。炭治郎果然很自然地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肩膀,把他拉得更紧。

晚夏夜晚萤火虫飞舞的暖意仿佛又回来了,善逸贪婪地蹭着炭治郎身上的烟火气,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埋进去。

另一边,弥亚瞥了眼他俩黏在一起的样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去。

“你说得对,这不一样。”她像是没看见伊之助要吃人的眼神,自顾自往下说,“但我们说的根本不是普通朋友的事。是我——曾经和他在一起过的人,和你——现在正和他谈恋爱的人,比起来谁更懂他?”

她嗤笑一声,语气里全是轻蔑:“他就是个垃圾,长得丑还怂,色胆包天又没种,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给老子滚远点!”

一声暴喝划破了院子里的宁静,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伊之助把野猪头套扔在地上,大步往前冲,抬手就把弥亚推到一边,挡在了炭治郎和善逸身前。

“我他妈跟你说完话了吗?”伊之助指着自己沾满污渍的浴衣,额角青筋暴起,“在你大放厥词之前,是不是该先说说你打算怎么赔我这件衣服?”

善逸差点没憋住笑——谁能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伊之助,居然会因为一件浴衣发这么大的火?可下一秒伊之助的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

“这是炭治郎他们家给我的衣服!你个蠢货!”伊之助指着弥亚的鼻子骂,“不想被刀捅穿肚子的话,就赶紧给我赔礼道歉!”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还热热闹闹讨论婚宴的宾客们都齐刷刷看了过来。善逸甚至能感觉到斜对面那个生了五个孩子的美津纪大婶投来的怪异目光,连街口面包店老板都停下了手里活。

完了完了。善逸脑子里一片空白,差点当场昏过去。他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爷爷的婚礼要被自己搞砸了啊!

弥亚被推得踉跄了两步,回过神来时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随即又冷笑一声:“不就是件浴衣吗?让他给你买件新的不就行了。”

善逸刚想开口劝,就见眼前一花。伊之助像头被惹毛的公牛,猛地冲上去一把抱住弥亚的腰,直接把人扔进了院子角落的池塘里。

水花溅得老高,过了好几秒弥亚才从满是淤泥的水里冒出来,头发上挂着水草,浴衣全糊在身上,怀里还掉进了一只呱呱叫的青蛙。她尖叫着扑腾,活像个落水的女鬼。

善逸腿一软,差点当场跪倒在地。这他妈到底是在演哪出?不会是在做梦吧?求求了,一定是在做梦!要是能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爷爷家的榻榻米上,被老头拎着耳朵骂起床,他发誓以后一定好好修炼,再也不偷懒了!

宾客们乱作一团,有人忙着去拉弥亚上岸,有人在低声议论。善逸什么都听不清,只感觉一只温暖的手牵住了他,把他拉到了院子最角落的椅子上。炭治郎坐在他旁边,轻轻拍着他的背。

“我们死定了。”善逸捂住脸,声音带着哭腔。

“不会死的。”炭治郎的手掌传来稳定的温度,顺着后背往上摩挲,像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

“怎么不会!都是我的错!”善逸崩溃地嚷嚷,“伊之助会被全镇人讨厌的,我们会被爷爷的婚礼赶出去!所有人都会走的,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不是你的错。”炭治郎的语气异常坚定。他伸手抬起善逸的下巴,粗糙的拇指擦过善逸沾满泪水的脸颊,指尖带着炭火的温度,“是她的错,伊之助做得没错。我们不会被赶出去,什么都没被搞砸。”

炭治郎的乐观总是像把双刃剑,有时候能在战场上给所有人打气,有时候却显得盲目又天真。善逸觉得这次绝对是后者。

“炭治郎,你根本不懂!”善逸的声音抖得厉害,“是我之前天天跟踪弥亚酱,围着她打转,像个变态一样讨好她,就为了让她多看我一眼。而且每次遇到鬼我都只会跑,她觉得我是个累赘,我本来就是个累赘——”

“是她没眼光。”炭治郎说得轻描淡写,却异常认真,“你才不是垃圾。你是有点好色,但你从来不会强迫女孩子,真心希望她们能开心。你是会跑,但你从来不会放弃。这些都是你的优点。”

他像是要躲开善逸的目光,却又在最后一秒转了回来,深吸一口气,拇指轻轻蹭过善逸的下巴:“善逸,我觉得你特别好看。”

哈?

炭治郎……你说真的吗?

善逸知道他是认真的。

他猛地把脸埋进袖子里,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差点把脸都笑裂了。还好没人看见他这副蠢样子——被炭治郎夸奖的感觉,比吃了十盒最甜的红豆糕还要开心。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善逸闷在袖子里嘟囔。

炭治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善逸软乎乎的金发,小心避开了他头发上别着的蒲公英——那是早上善逸摘来玩的,现在还带着淡淡的青草香,让他看起来像团会发光的棉花糖。

“等会儿我们请伊之助吃晚饭吧。”

善逸嗤笑一声,声音还带着哭腔:“他能把我们吃破产。”

“那我们就一起去流浪好了。”炭治郎笑着说。

他们不知道在角落坐了多久,周围的嘈杂都变成了背景音。后来弥亚的妈妈过来,说会出钱把伊之助的浴衣洗干净烘干。之前那对双胞胎姐妹还偷偷塞给他们两个红豆麻糬。直到院子门口传来一阵骚动,爷爷和铃子奶奶终于化好妆来了,宾客们又一窝蜂地涌了过去。

善逸瘫在长椅上,连起身跟师父打个招呼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不是唯一一个留下来的人。啾太郎扑棱着翅膀落在他肩膀上,轻轻啾了一声。炭治郎也没挪窝,只是笑着朝小麻雀挥了挥手,好像就打算在这儿耗到天荒地老似的。

可善逸就没这福气享受片刻安宁。他总觉得这世界跟他有仇,非得每小时都逼他犯一次心脏病——这破事对他来说都快成日常了。

果然,对面传来一声轻咳。

善逸的胃里瞬间翻起一阵恶寒。

完了完了完了!她怎么还不走?!要不我塞点钱给她打发了?还是赶紧去跟师父告状?到底要怎样她才能滚啊?!

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就摆脱不了这个女人。

弥娅绝对是属牛皮糖的,黏上了就甩不掉。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贴在脸颊上,看起来像是憋了一肚子火,却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又一次冲到炭治郎面前。

“我不信!你怎么可能跟那种东西在一起都不选我?太荒谬了!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善逸真的在交往?”

这问题明明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只要炭治郎张嘴说个“是”就行,哪怕换善逸来都能答得漂亮。

可善逸刚松口气,就感觉到身边的人浑身一僵。那熟悉的、仿佛脑子被门夹了的蠢劲儿顺着空气飘过来,炭治郎脸上还开始浮现出那种纠结到不行的表情。

善逸瞬间把仅剩的力气都榨干了,猛地扑到炭治郎身前,把人挡得严严实实。

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居然在生气。不是气弥娅,也不是气炭治郎,而是气自己居然把事情拖到了这步田地。既然她不肯放过炭治郎,那就只能由他来护着了。

“是……!是!我们就是在交往!”

撒谎带来的应激反应让他心跳疯狂飙升,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抖。善逸从来没因为说谎这么难受过,可他突然想起了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叫,想起了夏日祭典上烟花炸开时的旋律,想起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当成珍宝捧在手心的温度。

他对炭治郎的心意,是真的。

“就算我们没交往又怎么样?!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谁喜欢我也是人家的自由,关你屁事啊!”

“关我屁事?你什么时候敢这么跟我说话了?我只是不想看你把人家好端端的小伙子给带坏了!”

善逸的脑子里像是有两把锤子在来回撞。一边是他拼了命也要护着的朋友们——炭治郎、伊之助、祢豆子,另一边是刻进骨子里的本能,想缩在地上讨好她,把她想要的一切都双手奉上。

可这一次,前者赢了。

“你-你根本不是在帮任何人!你只是在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我们根本就没交往过!你骂了我好几周,就为了显得你自己有多高贵!你乐意骂就骂,但我受够了!不准你再把炭治郎和伊之助扯进来!”

脑子里的喧嚣突然戛然而止。

弥娅愣住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接着踉跄着转身,一头扎进树林里跑了。

善逸松了口气,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在发麻,像是刚跟上弦月打了一架。他腿一软,直接瘫回长椅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善逸?”

善逸回头,差点被炭治郎脸上的表情给晃晕过去。那眼神里的崇拜都快溢出来了,看得他心尖发颤。他强装镇定,抬起手对着炭治郎的额头狠狠弹了一下。

“我真是服了你了!装我男朋友装了好几天都没露馅,怎么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对不起……”炭治郎挠了挠头,耳朵尖都红透了,看起来是真的不好意思。

“你啊,就是太实诚了,早晚要吃亏!有时候该撒谎就得撒谎,懂不懂?”善逸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白眼,“行吧行吧,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在森林里饿了十一天,快饿死了,看到地上有个蘑菇就捡回去煮了吃。结果第二天被蘑菇妖怪抓进洞里,问你它的蘑菇宝宝去哪儿了,你怎么办?”

“……我实话实说,告诉它我吃了?”

善逸照着他的后脑勺又是一巴掌。

“就是啊!到时候还得我来救你!你就不能撒谎说不知道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让人操心啊!要是我哪天为了救你死了怎么办?!我的老天爷啊……”

善逸的碎碎念突然停了。

炭治郎突然抓住他的手,轻轻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肩膀贴着肩膀蹭了蹭,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我知道。”炭治郎笑了,声音暖得像夏日里的篝火,眼神软得能揉出水来,“谢谢你,善逸。”

善逸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感觉自己随时都能原地晕过去。可他却没把手抽回来,反而下意识地攥得更紧了,直到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哀嚎——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牵炭治郎的手了。

所以他攥得更用力了,恨不得把这触感刻进骨子里。

有这种暗恋的感觉,真他妈遭罪。

更遭罪的还在后面。

不知怎么的,铃瑚刚见到炭治郎和伊之助,就非要请他俩当自己的伴郎。她说自己没什么亲人,就是第一眼看到他俩就觉得合眼缘,死活都要拉着他们。

于是婚礼当天,炭治郎和伊之助穿着绣满樱花的藏青和棕褐色浴衣,戴着专属的伴郎头饰,手里还撑着伞替新娘挡太阳。铃瑚头上的角隐帽白得像雪,衬得她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他们站在小路尽头,准备陪着铃瑚走过红毯,接受宾客们的掌声。

善逸自然是站在师父身边。他口袋里揣着婚戒,等会儿仪式上要亲手交给师父。看着师父拄着新拐杖、穿着绣着樱花的羽织,活脱脱一副儒雅老爷爷的样子,善逸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可师父显然比他还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就往人群里瞟,好像在找什么熟悉的蓝头发。

第三次的时候,善逸终于忍不住按住了师父的肩膀,无奈地叹了口气。

“师父,今天可是您的大喜日子啊。”

这句话好像点醒了桑岛慈悟郎。他咧嘴一笑,拍了拍善逸的手。

“说得对,臭小子。那老东西怎么还没来?”

没过多久,伴郎伴娘的队伍终于从树林后面走了出来。铃瑚看起来很紧张,紧紧抓着伊之助的胳膊才没站稳。宾客们瞬间沸腾了,不少人站起来鼓掌,眼里还含着泪。

善逸的视线一下子就黏在了炭治郎身上。对方也正好抬头看过来,还朝他挥了挥手。

善逸的脸又红了,赶紧别开眼,不敢去想那眼神里藏着什么意思。

等他们走到祭坛前,宾客们才渐渐安静下来。

婚礼誓词很短,师父和铃瑚都不是爱说漂亮话的人,可每一句都戳在人心坎里。

桑岛慈悟郎咧嘴笑着,那笑容跟每次把孙子逼到绝路时一模一样。

“我这辈子最忠实的搭档,”他故意拖长了调子,“也是我这老骨头最大的麻烦,欢迎你陪我走完这疯疯癫癫的晚年。”

林檎想都没想就怼了回去:“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你干啥啥不行,我都发誓爱你疼你。”

善逸这辈子从没这么骄傲过——他亲手把婚戒递给爷爷,看着两位老人在宾客的掌声中交换戒指,眼眶早就热得发烫。

“现在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妻!”

桑岛慈悟郎递过一枝樱树枝:“宝贝,要不要来做这最后一项仪式?”

“除非你老得连胳膊都抬不动了。”林檎笑着接过树枝,小心翼翼地蹲下身,还不忘抓着伴郎的胳膊稳住身形,将樱枝轻轻放进池塘里。

等她起身走到丈夫身边,看着樱枝顺着水流漂远时,太阳终于完全跃出了地平线。金色的光洒在水面上,美得像一场梦。

直到弦乐手拨动琴弦,弹出一段温柔得近乎魔幻的旋律,善逸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决了堤。

还好炭治郎早有准备,举着伞挡住他哭得皱成一团的脸,又把衣袖递过来让他埋住鼻子擤鼻涕,旁人根本没发现这边的动静。

-

第二天来得太快了。

五个人在离镇子半英里的地方分道扬镳。刚换回鬼杀队队服,炭治郎的鎹鸦就扑棱着翅膀在头顶聒噪,催着他们往东边赶路。

桑岛和林檎已经坐上了马车,车夫正反复跟他们确认目的地——那是个离这儿不远的小镇,翻一座山就到,镇上有个温泉旅馆,刚好度蜜月。

一切都结束了,善逸觉得像在做梦。

林檎突然从马车上探出身,递过来一摞便当盒:“今早我亲手做的,你们路上吃。一定要好好吃饭啊,孩子们。”

伊之助一把抢过便当,眼睛亮得像发现了山珍海味:“我知道啦林檎阿姨!为啥好人都要走啊……”

桑岛慈悟郎没理闹别扭的伊之助,转向炭治郎伸出手,脸上带着熟悉的爽朗笑容:“好好钻研日之呼吸的奥秘,也好好待我的乖孙,听见没?”

炭治郎笑着握住他的手:“我记住了桑岛先生!谢谢您给我机会认识您。”

善逸缩在后面,死死堵住耳朵,不敢去听炭治郎的声音。

他们成功了。婚礼圆满结束,大家各奔东西。最关键的是,所有人都信了他和炭治郎正在热恋的鬼话。

可他怕得要死。一想到从今往后再听到炭治郎的声音会是什么样子,他就浑身发冷。

直到马车车门开始合拢,善逸才猛地回过神,把所有担忧都抛在脑后,拔腿冲过去扑进爷爷怀里。他现在是鬼杀队成员了,天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又或者能不能再见面。

爷爷……他会想爷爷的。

桑岛慈悟郎紧紧抱着他,眼眶又红了。情绪上头,他像吹号角似的扯开嗓子大喊:“善逸!爷爷以你为傲!听见没!”

那声音大得善逸差点跳起来,连旁边树上的大雁都被惊得扑棱棱四散飞开。

可紧接着,爷爷的声音却低得像耳语,带着说不出的郑重:“继续战斗,别轻易放弃。还有,抓紧你爱的那个孩子。”

这话有多讽刺,只有善逸自己知道。

马车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尽头,三个人还在挥手,直到再也看不见马车的影子。

炭治郎没有牵他的手。

赶路的时候,炭治郎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故意蹭过来,让他能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他甚至刻意走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跟善逸保持着距离。

走了一整天,他们找地方扎营过夜。善逸借口要散步,独自走开。炭治郎没有跟上来,没有在深夜里抓着他的手叮嘱他小心,没有凑在他耳边低声说笑。

那种麻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好像过去一周的亲密无间从未发生过。

“啾。”

啾太郎在他头顶盘旋,小眼睛里满是担忧。

“你留在营地好不好?”善逸第一次对自己的小鸟说这种话。他从来都怕孤单,尤其是在夜里,周围全是未知的危险。

见啾太郎摇着头不肯走,善逸的声音软了下来:“求你了。”

还好啾太郎听懂了,蔫头耷脑地扑棱着翅膀飞回了营地。

善逸绕开几块大石头,走到离营地足够远的地方——刚好能勉强听见朋友们的动静,又不至于被发现。这里是一片开阔的空地,能清楚地看见头顶的星空。

他终于停下脚步,闭上眼睛,鼓起勇气去听炭治郎的声音。

过去几天里熟悉的夏日庭院和蝉鸣消失了,无论离得多远都能听见的海浪声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最初听到的、像晴空一样干净的声音。

他忍不住了!他就是个爱哭鬼!才不管炭治郎在那场假恋爱里说过什么甜言蜜语。他知道自己还是那个没用又丑陋的胆小鬼,爱上了根本不可能得到的朋友,好像突然失去了生命里的一缕阳光。

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又丑又吵,连他自己都觉得烦人。他想闭嘴,真的想,可眼泪就是止不住。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矫情,可指尖抠着泥土,那种钻心的失落还是压得他喘不过气。

都是他的错,是他自己痴心妄想,爱上了遥不可及的人。

眼泪终于哭干的时候,天更黑了,森林里的虫鸣声也变了调子。善逸抹了把哭花的脸,觉得自己脏得要命,干脆躺在地上看着星星发呆,拼命深呼吸想平复胸口的钝痛。

“呜啊——!”

善逸突然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后缩,直到后背撞到树干才停下,惊魂未定地看着对面的人影。

“祢、祢豆子酱?!”

祢豆子站在空地对面,眼神干净又无辜。她换回了平时穿的衣服,可善逸一眼就看见她头发上还缠着那枝染成蓝色的树枝,像舍不得摘下的头饰。

不是幻觉,她真的来了。

善逸慢慢蹲下身,声音都在发抖:“你怎么在这儿?你哥知道你出来吗?你、你该不会是来跟我告白的吧?等等!别过来!我还没准备好!我不行的,我绝对不行!”

祢豆子脸上半点波澜都没有,只把一肚子火气全攒在那小拳头里,抓起地上一堆薄荷叶劈头盖脸就砸了过去。

善逸吓得差点原地蹦起来尖叫,后半截却卡在喉咙里,一脸茫然:“你、你这是干嘛啊?”

“唔唔!”祢豆子小脚在地上跺得咚咚响,胳膊挥得跟着了火似的,“呜——哦哦!”

“你受伤了?”善逸赶紧凑过去,却被祢豆子一把推开,还拧着身子比划出个歪歪扭扭的形状,看着像是个日本汉字,他勉强能辨认出是四个字的轮廓。“你是说四个字?”

祢豆子立刻用力点头,小脸上写满了“快夸我”的得意。下一秒她像是突然灵光一闪,爪子飞快从地上薅了根小树枝,找了块平整的泥地,唰唰两下画出两个火柴人。可画的时候间距拉得太开,她只好又补了条又长又弯的线把俩火柴人的胳膊连起来,那线条扭曲得活像恐怖片里的触手。

善逸脸都白了,后背窜起一股凉意:“长手长脚的妖怪?!等等——这附近有妖怪?!”

“呜呋嗯!”祢豆子发出一声不满的气音,那意思显然不是这个。她皱着眉把树枝在泥地里戳了两下,干脆在左边火柴人头上画了对花札耳坠,右边那个则添了板寸头。

“哦!……哦。”善逸盯着那两个小人,眼睛都瞪直了。他盯着看了又看,把脑子里能想到的可能性翻了个遍,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垮下肩膀叹了口气,声音小得像蚊子叫:“祢豆子酱,我和你哥那事儿……他就是帮我解围而已,你醒着的时候我都跟他说清楚了啊。你当初还……”还差点让他把“喜欢”两个字说出口——可那个词他这辈子都只想留给一个人。“你还记得不?那都是装的!纯纯演出来的,知道不?”

这话从嘴里飘出来,怎么听都像是他在哄自己。

祢豆子只是摇摇头,眼神里满是“你少来这套”的坚定。

“不对?你说不对是什么意思?!”

“唔唔哦!”

“你是说那不是装的?哈哈哈哈祢豆子酱你真会开玩笑!就知道你长得可爱还这么幽默!”

祢豆子气得把树枝往天上一扔,差点砸中旁边的树。善逸假装没看见,自顾自挠着头打哈哈。

“真的谢谢你哦!”他是真心的,祢豆子这么护着他,让他心里暖烘烘的,“可你哥那种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啊?他就是心肠好,不想让我难堪才配合的。这事儿翻篇了行不?”

祢豆子根本不吃这套,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善逸眼前。等他反应过来,后颈已经被两只小手按住,整个人被推着往营地的方向走。

“哇啊啊啊——!祢豆子酱你干什么啊?!”

两人在离营地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善逸已经能看见篝火的光,甚至能闻到晚饭的香气。他眯着眼往那边瞅,炭治郎和伊之助正围着火堆喊祢豆子的名字,夜色太暗,两人都没发现他们。

本以为祢豆子会直接冲过去,没想到她却拉着善逸躲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闻着味道居然是薄荷叶。这附近怎么长了这么多薄荷叶?

祢豆子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善逸立刻明白她是想让自己偷听。他刚想吐槽这主意太离谱,就突然反应过来——以他的听力,隔着这么远也能把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可炭治郎的鼻子那么灵,肯定能闻到他的味道啊。

等等,薄荷叶。

善逸后知后觉地拍了下大腿,合着祢豆子早就计划好了!他刚想开口夸她聪明,就看见祢豆子悄咪咪绕到了对面的树后面,假装刚从外面回来。

炭治郎第一个冲了过去,声音里满是后怕:“祢豆子!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祢豆子哼了一声,炭治郎无奈地笑了:“我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但下次别不打招呼就乱跑,好不好?你都快把哥哥急死了。”

伊之助叉着腰,尾巴翘得老高,装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那还用说!我就知道她肯定没事!”可善逸能听见他的心跳慢了半拍——这货明明也松了口气。下一秒伊之助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肾上腺素退下去后,这只野猪崽已经瘫在木头上准备睡觉了。

善逸又等了几分钟,就看见祢豆子悄咪咪从箱子里爬出来,怀里抱着一套蓝棕配色的衣服,蹑手蹑脚地溜回灌木丛,把衣服递到他手里。

炭治郎伸手揉了揉祢豆子的头发,一眼就认出了那套衣服:“哦对了,我们还得问问善逸这衣服怎么办呢。”他用粗糙的手指摸着布料,发出满足的轻响:“我们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善逸真的太有心了。”

笨蛋。当然是让他们留着啊。善逸向来对别人花钱大手大脚,以前都是打水漂,这次花在炭治郎和祢豆子身上,他心甘情愿。

可祢豆子显然不是想听这个,她伸手轻轻捶了炭治郎的胳膊好几下。

“哎哟哎哟!怎么了?”炭治郎赶紧把拨火的树枝扔了,蹲下来看着妹妹。

“唔呋哦。”

和往常一样,炭治郎瞬间就听懂了妹妹的意思。善逸差点惊掉下巴——祢豆子到底说了什么,居然让炭治郎从脸颊红到了耳根?他认识炭治郎这么久,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哪怕是当初假装情侣的时候,哪怕是被炭治郎抱在怀里的时候,都没有过。原来炭治郎在妹妹面前,会露出这种表情吗?

“祢、祢豆子!”炭治郎的声音都结巴了。

“嗯嗯!”祢豆子用力点头,眼神里满是“快上啊哥哥”的催促。

“我知道……好吧?”炭治郎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善逸的心跳突然开始疯狂加速,下一秒炭治郎的话就让他差点原地炸毛:“可那不是真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善逸只喜欢女孩子。”

祢豆子拼命摇头,小脑袋晃得像拨浪鼓。

“你想让我去告白?”告白?告什么白?炭治郎在说什么啊?善逸感觉自己的脑子快炸了,他需要冷静一下——至少得缓个几天才行!可老天爷显然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风里飘来一阵铃铛声,炭治郎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我不能那么做……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想因为这种事,让他觉得我很恶心。”

炭治郎正盯着营火发呆,忽然耳边炸起个熟悉的大嗓门,吓得他猛地一颤。

他还以为伊之助早就睡死了——这家伙明明眼睛都没睁,声音却跟平时一样震得人耳膜发麻。

“是想直接去告白,被拒了就干脆死心,还是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天天对着空幻想后悔到死?”伊之助粗声粗气地撂下话,又像是怕被人抓住把柄似的,突然拔高音量补了句,“老子可没说过这话!听见没!”

善逸蹲在旁边,鼻子一酸,差点当场哭出来。

祢豆子……伊之助……

连炭治郎也……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比理智先做出了反应——又开始逃跑。

说是跑,不如说是手脚并用地往远处爬,像只受惊的蚂蚁似的悄无声息,直到离营地够远才敢停下。他撑着地面抬头,视线模糊得厉害,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最坏的念头。

“刚才……不是梦吧?”

他刚才还在做美梦,梦到炭治郎也喜欢他,梦到自己变强了,能保护所有人。可下一秒就要回到现实,变回那个没用的、孤零零的自己,对吧?

也许吧。

可这次,善逸不想再逃了。他不能放弃。

哪怕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哪怕希望渺茫到几乎看不见,他也要赌一次。只要能再听到夏日的蝉鸣在耳边奏响,再被那个人抱一次,他就心甘情愿。

炭治郎值得他这么做。

善逸深吸一口气,把快要打颤的腿硬掰直,一步一步往营地挪回去。

营火已经快灭了,只剩炭治郎一个人醒着,正弯腰准备把火星彻底浇灭。看到善逸回来,他皱了皱鼻子,表情软乎乎的,看得善逸心脏又开始疯狂打鼓。

“善逸,你身上怎么有薄荷味?”

善逸眨了眨眼,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

不是梦。

他吸了吸鼻子,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像……是有点。”

“你没事吧?!”炭治郎立刻慌了,几步凑过来,伸手想碰他的脸,“善逸,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话还没说完,善逸就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炭治郎刚想把人推开问清楚,腰就被紧紧搂住了,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骨血里。

他的呼吸猛地顿住。

薄荷味里,熟悉的春日花香又漫了上来,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柑橘甜意,像是能直接尝到似的。之前下定决心要保持距离的那点坚持,瞬间就碎得稀碎。

“善、善逸……”

“你之前也这样抱过我,炭治郎。”善逸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很舒服。我想……想还给你。”

“你、你不用勉强的,我爷爷又不在——”

善逸叹了口气,耳朵贴在炭治郎心口,终于听清了那个只有他能听见的、独一无二的声音。

“我才不管爷爷呢。”他轻声说,“爷爷以前是柱,他看人准得很,能把我看得透透的。如果……如果他看出我们之间有什么,还愿意相信的话,那至少在我这里,一切都是真的。”

善逸差点就怂了,差点就把剩下的话咽回去,可一想起那天晚上两人挤在一块说悄悄话的模样,又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营地彻底静了下来。炭治郎没说话,连他心口的旋律都停了。

每多过一秒,善逸的身体就僵一分。

他是不是搞错了?是不是会错意了?是不是亲手毁了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就在他快要绷不住的时候,炭治郎笑出了声。

那笑声里没有半点犹豫,全是藏不住的开心,像雨后初晴时挂在草叶上的露珠,清透又明亮。善逸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扯着嗓子尖叫:“喂!我都掏心掏肺了!你居然笑我?!”

“对、对不起!”炭治郎赶紧摆手,刚想再笑,就看见善逸的金瞳又开始泛红,立刻收住了笑意,伸手轻轻擦掉他眼角刚冒出来的眼泪,“你不是说我不会撒谎吗?你怎么会觉得,我对你的心意是装出来的?”

是啊。

炭治郎说得没错。这么明显的事,他怎么就跟个傻子似的没看出来?

善逸气得想原地跺脚尖叫,可刚张开嘴,就被一片温热堵住了。

像是阳光终于穿透云层,落在了他脸上。

世界瞬间安静了。善逸这辈子第一次什么都听不见,只能感觉到满溢的爱意从每一寸皮肤里往外冒。他想绕着营地跑三圈,想对着全世界喊他喜欢灶门炭治郎,想把这份开心昭告所有人。

天气正好,树影斑驳,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像动听的乐章。善逸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回吻上去。

等两人分开时,炭治郎的琥珀色眼眸半垂着,鼻尖还带着点泛红。之前让善逸魂牵梦萦的桃花香和柑橘甜,此刻又添了几分新的气息——蒲公英、雏菊、报春花,还有各色的波斯菊,像是一整个花园都揉进了炭治郎的味道里,永远不会凋谢。

炭治郎捧着善逸的脸,像是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轻声说:“你身上……是幸福的味道。”

善逸这次是真的尖叫出声,猛地往后蹦了老远。

“……是不是太肉麻了?”炭治郎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你说呢?!”善逸捂住发烫的脸,声音都变了调。

可当那道只属于他的旋律再次从炭治郎心口传来,没有半点遮掩,全是藏不住的欢喜时,善逸又忍不住偷偷笑了。

尤其是炭治郎牵起他的手,在他脸颊上又啄了一口时,善逸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那是幸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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