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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标签: 小说同人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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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山的天气其实算不上冷。

反倒反常得暖和。山坳里的仲夏向来闷得慌,可楚晚宁在死生之巅的云雾顶峰待得太久,早忘了真正的酷暑是什么滋味。他掰着指头算,上一次这么坐立难安,还是好几年前——但那是冬夜寒风刺骨的难熬,和现在这种黏腻的燥热完全不是一回事。

至少冬天的时候,墨燃还能给他裹上厚披风,把他按在怀里暖着,吻顺着他露在衣领外的脖颈往下落,炉火烧得旺,心里也暖烘烘的。

可这该死的夏天。

楚晚宁忽然觉得,凡人总说修士靠灵核续命、寿元绵长,怕不是把他们吹得太神了。长寿不等于不死,更不等于刀枪不入。

就像今天,空气湿得能拧出水,每吸一口气都像在水底憋气,楚晚宁算是彻底领教了——他哪是什么刀枪不入,分明是个怕热的普通人。

“宝宝?”

“嗯。”

墨燃的手掌贴在他额头上,凉丝丝的。楚晚宁后知后觉地摸了把脸,才发现额角已经浸出了一层薄汗,恍惚间竟以为是下雨了,自己没察觉。

“你出好多汗。”

“热。”他一字一顿地解释,脸往那只凉手上又凑了凑,视线里映出墨燃皱着眉的脸,像是被热气蒸得有些模糊,“你不热吗?”

“本尊看你是发烧了。”墨燃的眉头拧得更紧,语气里全是急,“宝宝,这可不行,你怎么不早说?”

楚晚宁差点忘了,墨燃这毛病就是改不了,一点小事都能给他脑补出天塌下来的场面。

踏仙君粗黑的眉毛快拧成麻花了:“本尊这就去给你找最好的药。”

“不用,”楚晚宁叹了口气,“就是有点中暑,洗个澡就好了。”

“不行!”踏仙君叉着腰,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语气霸道得不容拒绝,“宝宝你待着别动,本尊去去就回。”

楚晚宁本来还想拦,可墨燃已经风风火火冲出门了,连旁边的勾陈都耷拉着舌头,尾巴蔫蔫地追了两步,又被热浪逼了回来,趴在门槛上吐着舌头喘气。

这鬼天气,真是谁都遭不住。

楚晚宁靠在躺椅上,意识渐渐模糊,只觉得浑身发软,恨不得直接把自己融进木头缝里躲凉。

地上应该比椅子上凉快吧?热气都是往上飘的。

“玉衡长老?”

有人在叫他。楚晚宁费劲地从燥热的混沌里挣出来,脑子里还残留着刚才的梦——梦里有片莲池,红莲开得正好,池水凉得刺骨,他就泡在水里,连呼吸都透着清爽。

这种梦实在太舒服,舒服到他不想醒。

“玉衡长老!”

那声音又催了一遍,带着点不耐烦的火气。

楚晚宁终于掀开眼皮,就见孤月夜宗主姜曦站在院子里,绿银相间的锦缎长袍衬得他身姿挺拔,发冠束着长发,鬓边垂着翠绿的丝带,怀里却抱着个圆滚滚的小东西。

那孩子脸肉嘟嘟的,红着眼圈,像是刚闹过脾气,身上套着件明显大了好几圈的黑袍,看起来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鬼。

“玉衡长老,这是你的人。”姜曦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把怀里的孩子举得远远的,像是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请你领回去管教。”

怀里的小东西扭动起来,短腿蹬了半天也碰不到姜曦,急得尖着嗓子喊:“把本尊放下来!快点!”

那声音又高又细,说句尖叫也不为过。

“姜宗主……这是怎么了?”楚晚宁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猛地起身让他一阵头晕恶心,扶着椅子才站稳,“墨燃?”

“你的……夫君,”姜曦咬着牙,依旧把那团小不点举在半空中——也亏得他上次大战受伤后养好了身子,换做旁人怕是早扛不住了,“刚才在镇上堵到我,说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非要拉我来给你看病。”

楚晚宁瞪了一眼那正噘着嘴闹脾气的小不点:“我都说了只是中暑。还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夫君还没完呢,”姜曦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继续往下说,结果怀里的踏仙君又狠狠蹬了他一脚,“他偷了我的乾坤袋,翻里面的药给你治病。”

“谁让你小气不肯帮忙!”踏仙君嚎啕起来,脸皱成一团,眼看就要掉金豆子,“我宝宝都快死了!”

“我没死。”楚晚宁面无表情地纠正,可心里已经开始突突跳,“墨燃,你又闯什么祸了?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姜曦往前迈了一步,锦缎长袍扫过泥土地面,把怀里的踏仙君往楚晚宁怀里一塞,惹得两人都发出一声不满的闷哼。

“他非要试我的药。玉衡长老,本宗不是质疑你的管教,但你怎么教出这么个没分寸的弟子——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塞,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楚晚宁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要不是墨燃现在这副随时能哭出来的样子,他敢打赌,这混账东西肯定会跳出来反驳,说什么“我只敢往你嘴里塞”之类的浑话。

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塞……

“事情就是这样,”姜曦往后退了两步,嫌恶地在自己的袍摆上蹭了蹭手,“乱翻大宗师的乾坤袋,随便拿药吃,玉衡长老你应该知道这药的反噬效果。他至少要维持这副样子七天。”

“七天?”楚晚宁的声音都变了,手腕上的天问也不安分地跳动起来。

“七天?!”踏仙君也跟着尖叫起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胖乎乎的脸颊上,“我不要当小孩子!”

楚晚宁看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不点,心里咯噔一下。他太清楚变成小孩意味着什么了——不只是身体缩小,连性情都会跟着变回小时候的样子。而墨燃就算是成年时,也算不上什么理智成熟的人,真要变回小孩……

楚晚宁只觉得头顶的太阳更晒了,比刚才中暑还要难熬。

屋里两个大男人僵在原地,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姜曦暗自庆幸自己只是个过客,不用跟踏仙君挤在这巴掌大的山中小屋——更不用应付这货变成奶娃娃的破事。按药性算,这至少得半个月才能变回去。他硬邦邦地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玉衡长老,可得看好你这……徒弟。算他命大,吃的不是什么歹毒丹药。药囊里藏的东西,就算是宗师级别的医者也未必能完全摸清门道。”

楚晚宁几乎是本能地把怀里的小不点又搂紧了些。踏仙君把脸埋在他白绸衣料里,鼻涕拖得老长,眼泪珠子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小身子随着打嗝一下接一下地抖。古月尊的暴脾气是出了名的,楚晚宁只能耐着性子赔罪:“多谢姜宗主提点,此番叨扰,是在下失礼了。”

姜曦嗤了一声,从袖筒里摸出根细长的玉烟杆,指尖一弹便燃起了火星。烤草药的烟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小屋,怀里的踏仙君抖得更厉害了,跟个筛糠似的。

“玉衡长老,今日天暖啊。”姜曦慢悠悠地开口。

“是。”楚晚宁谨慎应着,余光瞥见脚边的狗头尾巴甩得焦躁,喘气声比平日里粗重了不少,像是也嫌这烟气呛人。

“天太热,最妙的法子便是泡个冷水澡。”姜曦的语气跟念上古经文似的,仿佛在给凡人传授天机秘闻,“切记不可碰那些动火的东西,免得阳气太盛伤身。”

楚晚宁只觉得耳根子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连带着脸颊都热得发烫。他硬着头皮又谢了一句,声音僵硬得像块木头。藏在袖中的天问悄无声息地滑出来,一圈圈缠在他和踏仙君身上,活像护崽的母兽。“姜宗主一路保重。”

“记得听我的话。”姜曦心不在焉地应着,又抽了口烟。

踏仙君突然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又是两个,连打三个才停下。

“这地方倒是……雅致。”姜曦扫了眼简陋的小屋,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嘲讽。

狗头嗷呜叫了一声,尾巴竖得老高,凑上去想给这不速之客点颜色看看。姜曦挑了挑眉,那眼神像是在挑衅狗敢不敢把口水甩他衣服上。狗头立马怂了,呜咽着夹起尾巴缩了回去。

“告辞。”

姜曦大袖一甩,出门时竟把斜照进来的日光都挡了个严实,身后的烟雾像影子似的追着他飘远。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踏仙君才从楚晚宁的衣料缝里探出头。眼睛还是红的,却不是哭的,是气的。小嘴唇抖得厉害,带着没消的打嗝声,奶声奶气地放狠话:“本……本君要杀了他!把他的头砍下来插在后院的杆子上,让那些皇子公主看着他!该死的姜曦!”

他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抹鼻子——那袖子太大,直接把整只手都罩住了,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楚晚宁叹了口气。

接下来这七天,有的受了。

“宝宝。”

“嗯。”

“宝宝。”

“又怎么了?”楚晚宁没好气地开口。夕阳已经落下去了,可白日里攒下的热气还裹着整座小屋,连风都懒得吹一下,闷得人喘不过气。

他此刻无比盼着下场雨,最好是能把这燥热的世界都淹了的暴雨。

旧伤早就愈合了,只留下几道细长的疤痕,不凑近了在强光下看几乎看不见。就像碎掉的玻璃,明明锋利得能割伤人,偏生又透着种诡异的美感。

“好热。”踏仙君蹭在他身边哼哼唧唧。

“我能怎么办?”

小家伙往他身边又挤了挤。床上的被子早就被踹到了地上,只剩个光秃秃的床垫。踏仙君变身后找不到合身的衣服,楚晚宁只能把自己那件昆仑蚕丝雾袍改了改给他穿上,料子虽薄,却挡不住那小身子散发出来的热气,活像揣了个小暖炉。

“我们去游泳吧!”踏仙君突然眼睛一亮,凑过来跟他咬耳朵。月光从窗缝里钻进来,映着他那双深紫色的眼睛,满是狡黠,“姜曦不是说了吗?天热就得泡冷水澡!”

“现在是半夜。”楚晚宁的耐心快耗光了,“哪有人半夜去游泳的。”

“为什么不能?”踏仙君理直气壮,“本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楚晚宁竟一时语塞。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想把皮扒下来,把五脏六腑都泡进凉水里,根本没法好好思考。

“本君说得没错,你心里清楚!”踏仙君鼓着腮帮子控诉,“宝宝,这么热怎么睡得着啊?”

“闭上眼睛别说话就能睡着了。”楚晚宁揉着眉心叹气。他不能跟个孩子置气,哪怕这孩子曾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可真的太闷了。冰凉的溪水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勾得他心痒。

踏仙君噘起嘴,眼眶又开始发红:“本君今天为了你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你居然这么对我……”

“是你自己要去找姜曦的。”楚晚宁毫不留情地拆穿,“谁让你去招惹他了?”

“找姜曦差点累死,那混蛋比我想的强多了,还有那乾坤袋……”

“我都说了只是天热,不是生病……”

“本君都被他羞辱成这样了,还不是为了你,宝宝……”

楚晚宁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太阳穴突突地跳。“够了。”

安静只持续了一秒。

“那我们去游泳?”

“……”

最后他们还是去了。

小屋后面不远的灌木丛里藏着条小溪,踏仙君前些天刚把溪边划成自己的“皇子公主苗圃”,种了一排歪歪扭扭的小苗。这会儿天太热,小苗蔫头耷脑的,一看就活不了几天。楚晚宁路过时,明显感觉到怀里小家伙那点得逞的得意劲儿蔫了不少。

“墨燃。”他握紧小家伙的手,“你这身子真的会游泳?”

踏仙君立刻挺起小胸脯,把肩膀往后一甩:“那是自然!本君天生就该待在水里!”

“我记得你是在一座内陆城里出生的。”楚晚宁的笑容藏在夜色里,声音里带着点促狭。

“本君生下来就会游泳!”踏仙君梗着脖子死犟,半点不肯认输。

两人走到溪边时,闷热的夜风像停滞了似的,连空气都裹着水汽沉甸甸压在水面上,几乎要蒸出白烟来。溪水不急不缓地淌着,低低的水声在夜里格外清晰,下游传来成片蛙鸣,像是无数小嗓子在争着呼唤伴侣。

弯月的倒影落在水面上,银亮得近乎泛金,和暗沉沉的波纹撞出鲜明的对比。楚晚宁抬头时,恍惚看见对岸大榕树下立着个女子的身影。

小时候仰头看同一轮月亮时,他的师尊也曾讲过嫦娥奔月的传说。

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墨燃讲过这样的故事。

“墨燃,跟紧我。”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外衣,只留了里衣在身上。

身旁的踏仙君咬着唇,月光把他的眼睛映得又亮又圆。

“墨燃,发什么呆?”

那小孩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亮得有些反常,像是含着没掉下来的眼泪,连手都在抖。

“墨燃……你自己不会脱衣服?”

踏仙君猛地摇头,高束的马尾跟着甩来甩去:“本座什么事做不了?”

“过来。”楚晚宁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走近,“师尊帮你。”

“……”

“别犟,再不听话我就自己去洗澡,把你扔在这儿。”

外衣很容易就解开了,踏仙君却垮着脸,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居然像个奶娃娃似的被人脱衣服。“就跟巫山殿里的奴才给本座穿衣一样,”他嘀嘀咕咕地抱怨,“太没面子了。”

“嗯。”楚晚宁漫不经心地应着。

“本座才不是自己不会脱!”

“嗯。”

“晚宁……”他突然软了下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怎么不给本座留点面子啊?”

楚晚宁没忍住笑出了声。踏仙君现在这张脸虽然已经能看出几分长大后的绝色轮廓,可脸颊还是圆嘟嘟的,眼睛又大又亮,眼眶里还含着点水光,那些让他在两辈子梦里都挥之不去的锋利棱角,全都藏在了孩童的柔软里。“你有面子吗?”

他攥住踏仙君的手,两人踩着冰凉的溪水往下走,光脚陷进河底光滑的鹅卵石里。踏仙君嘶了一声,赶紧往楚晚宁腿边缩:“水好冷!”

“不是你说要游泳的?”楚晚宁淡淡道。

“本座以为会暖和点!”踏仙君老实地抱住他的腿,“晚宁……外面还这么热,水怎么会凉成这样啊?”

“你现在真把自己当小孩了?”楚晚宁故意板起脸,“是不是要打你屁股才肯安分点?”见踏仙君眼神居然有点好奇,他抬手在对方脑门上拍了一下,“别胡思乱想。七天之限快到了,你到底在琢磨什么?”

踏仙君试探着又往前挪了两步,直到溪水漫到腰际,里衣被打湿贴在身上,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小声嘟囔:“晚宁根本不关心本座。”

“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晚宁觉得本座是个累赘。”他还叹了口气,像个小老头似的。

“没有的事。”

“真的?”踏仙君回头看他,月光惨白,只能隐约看见他粉润的唇瓣,“那本座在晚宁眼里,不是累赘?”

楚晚宁知道自己掉进对方挖好的坑里了,可偏生又不知道怎么跳出来。

这就跟从三岁小孩手里抢糖一样容易?不对,是他被小孩拿捏了。

“晚宁,你是不是凉快多了?”

确实。溪水比舒适的温度要低一点,可白天攒下的燥热和黏腻的水汽全被冲散了,冰凉的水像一剂良药。楚晚宁松了口气,又往水里走了几步。

孤月夜的姜曦好像说过,天热的时候泡冷水澡最管用。

“本座说的没错吧?”踏仙君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你看是不是舒服多了?”

楚晚宁没把这张嘴欠的小崽子按进水里抽一顿,纯是因为实在舍不得这难得的清凉。他索性往水里一沉,整个人都没入了溪水中。

水面上还能听见踏仙君得意的笑,混着此起彼伏的蛙鸣,倒也算热闹。

“晚宁,本座去抓青蛙!”踏仙君的声音带着雀跃,而那些傻青蛙还在自顾自地叫。

水下的楚晚宁忍不住勾了勾唇。

“晚宁?”

一声闷哼,楚晚宁皱着眉睁开眼。阳光太刺眼了,好在夜里的闷热总算散了些。

凌晨他们摸黑回家时,灰云遮住了月亮,只有微弱的天光勉强照亮小路。他沾了凉水后身上的燥热全消,沾着床就睡得很沉,就算踏仙君钻到他怀里蹭来蹭去,那点温度也不算难受。

可现在……

“晚宁,你好像真的发烧了。”

踏仙君说得没错。楚晚宁头疼得要裂开,身上忽冷忽热,胸口里像堵了团棉花,呼吸带着沙哑的摩擦声——摆明是着凉了。

“本座错了。”踏仙君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愧疚,因为变回小孩,连嗓音都变得奶声奶气的。他小小的两只手贴在楚晚宁滚烫的额头上,连手心都罩不住那片热,“不该拉着你去泡澡的。”

楚晚宁叹了口气:“不怪你。”他的声音有点哑,倒还不算太严重,“我歇会儿就好了。”

“本座去给你煎药!”踏仙君说着就要下床,“本座——”

“墨燃!”楚晚宁想厉声喝止,可出口的话却带着点虚弱的恳求,“坐下别动。别再添乱了,上次的教训还没记住?”

“可是晚宁……”踏仙君乖乖坐回床边,楚晚宁倒有点怀念刚才那双贴在额头上的凉手了,“本座想照顾你。”

“这样就好。”

“以前本座没做好。”

看着一个穿着素白长袍的小不点,摆出一脸严肃的表情,用和年龄不符的沉重语气说着满是愧疚的话,楚晚宁觉得有点滑稽,又有点鼻酸——那愧疚里藏着两辈子的悔恨和执念。

“现在做得很好了。”他轻轻握住那只小手,“留在师尊身边就好。”

“本座能做得更好。”踏仙君攥紧小拳头,语气格外坚定。

楚晚宁的手难得比对方宽大修长,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掰开那攥得死紧的小拳头,把对方肉乎乎的手指一根根舒展开。

"墨燃。"

"你又在叫那条狗了。"踏仙君闷闷的,语气里全是委屈,"你想他了。"

"你就是我的墨燃。"楚晚宁把那个小小的身子往怀里又带了带,阖上眼,声音放得很轻,"别总跟自己较劲,师尊知道你是想帮忙的。"

"师尊真的……不怪我?"

"墨微雨,我们已经成婚三年了。"

踏仙君没再说话,紧绷的小身子慢慢软了下来。他的小拳头攥住了楚晚宁道袍的褶皱,抓得死紧,像是生怕下一秒楚晚宁就会变卦,把他推开。

"乖一点,让师尊歇会儿。"楚晚宁睁开一只眼。小家伙仰着头看他,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此刻体型差距终于站在了楚晚宁这边。他放任自己沉溺在这难得的安宁里——七天之后,这样的时刻恐怕再也不会有了。

踏仙君。墨燃。

当年那个饿得奄奄一息倒在路边的孩子,面容早就在记忆里模糊成了一片灰影,可如今那张脸又清晰地出现在眼前,眉眼间带着吃饱穿暖后的鲜活,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惊惧。

或许这就是上天赐给他们的机会,哪怕他们谁都没开口求过。

有时候,老天爷比人自己更懂他们想要什么。

"墨燃,听过嫦娥奔月的故事吗?"

踏仙君吸了吸鼻子,故意装出没兴趣的样子:"没听过。那是什么破故事?"

"等今晚月亮升起来,我们出去,师尊讲给你听。"

"哼。"小家伙嘴硬,可眼睛里的好奇藏都藏不住,"那……那故事好听吗?"

"好听。"楚晚宁想起墨燃唯一听过的另一个故事,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很好听。"

静谧的暖意包裹着两人,可踏仙君显然耐不住寂寞,没一会儿就又开口了:"那……那以后不用再喝药了?"

"不用喝了。"楚晚宁斩钉截铁地说,叹了口气,把怀里的小团子搂得更紧,"安分点,要是乖的话,师尊一会儿再给你讲别的。"

额角的胀痛渐渐消散了,只余下小家伙鼻尖的呼吸扫过他的肌肤,暖暖的,带着点奶气,全蹭在了他胸前的衣襟上。

"我会乖的。"踏仙君的声音小小的,像是怕被人听见,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晚宁……我会乖的。"

你本来就很乖。楚晚宁在心里默念,却终究没说出口。

有些事不必宣之于口——那些被憋回去的半笑,那些试探着落在发顶的指尖,哪怕是在这与世隔绝的山中小屋里,也总忍不住闯祸的傻气,都已经说明了一切。

或许有时候,他们需要的恰恰就是这些"麻烦"。下次再见到孤月夜的姜宗主,楚晚宁一定要认认真真跟他道谢,谢他送来这世间最好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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