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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假面骑士555:开局无限轮回

他是哭着醒过来的。

脑子里空了好几秒,才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猛地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

心底有个疲惫的声音在骗自己,说不定只是场噩梦。可他自己都不信。这种无力的噩梦他做过太多次——梦里他像被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要保护的人在眼前一个接一个倒下。

但昨天的记忆根本不是梦。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扎眼,从出门跑腿时撞见的卖花小女孩,到和犬饲碰头时带着的那份文件,再到伏击时子弹擦过胳膊的灼热痛感,还有犬饲被他质问出卖时,那双骤然瞪大的、满是错愕的眼睛。

最清晰的是指尖触碰到骨灰盒时的冰凉。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他猛地弓起背,扑向床头柜上的手机。指节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按错了号码,好不容易才拨通了由香的电话。

他做好了听到语音信箱的准备。他必须听听她的声音,哪怕只会让这份悔恨更重。是他没保护好她,是他害死了那个才刚上高中的小姑娘。他该死,他……

“……木场先生?”

电话那头传来睡意朦胧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哈欠。

他的呼吸瞬间卡在喉咙里,像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

“出什么事了吗?”由香的声音带着点慌,“该不会……海藤先生又惹麻烦了?”

他僵在原地,张了张嘴,半天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昨天亲手捧着由香骨灰盒的触感还在,可现在她的声音却清清楚楚从听筒里传出来。

“没……”他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没人惹麻烦。我就是……你还好吗,长田小姐?”

“我?我挺好的呀,怎么了?”

“没什么。”他连忙掩饰,指尖还在抖,“就是做了噩梦,醒过来有点担心你。可能是没睡好吧。”

他干笑了两声,连自己都听出那笑声有多假。

“抱歉,这么早吵醒你。”

“没关系啦木场先生!”由香的声音立刻活泼起来,“其实还要谢谢你叫醒我呢,我本来还怕今天睡过头。”

她的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毕竟……今天是很重要的一天嘛。”

结城的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寒意。最初的震惊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不安。

“是你的约会?”他试探着问。

由香在电话那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犬饲先生跟你说了?我好怕搞砸啊,我……我从来没约会过。”

哪怕心里乱得快要炸掉,结城还是忍不住想安慰她。

“不会的。”他说,语气不自觉放柔,仿佛在安慰自己,“他喜欢的就是你本来的样子,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由香的声音带着点害羞的雀跃,“你说得对!”

后来的对话他记不清了,挂了电话才猛地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早上七点五十二分。

他又扑到电视前,点开早间新闻。第一条是池袋深夜抢劫案,细节和他昨天早上看到的一模一样,连记者的台词都分毫不差。他甚至记得那个女记者穿的粉色衬衫,手腕上晃荡的银镯子,还有她念“立法”两个字时卡壳的样子。

屏幕角落的日期刺得他眼睛生疼。

十月十四日。

昨天也是十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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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像潮水一样漫上来,又慢慢退去。结城瘫坐在沙发上,用力抓了抓头发。

纠结怎么回到过去根本没用。他都能死而复生,能变成非人之物,再来一次人生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与其纠结原因,不如接住老天爷递来的这张后悔药。)

他在公寓里熬了一整天,一会儿在客厅转圈,一会儿翻书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泡好的茶凉透了也没碰一口。直到傍晚,手机终于响了——是犬饲的电话。

他几乎是秒接。

电话那头的犬饲似乎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清了清嗓子才开口:“有件事想跟你说,当面谈。你能过来一趟吗?”

“可以。”结城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快得要撞破胸腔,“公园后面的小山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带着点错愕:“……行啊,我本来就是打算约你去那的——”

他突然顿住,发出一声困惑的轻响,结城甚至能想象出他皱着眉摇头的样子。“我打算叫上长田小姐,毕竟这事跟她也有关系,她应该听听——”

“不行。”

结城打断他的话,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急切。

“……不行?”

“我不想让由香再掺和进来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她好不容易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好不容易找到能让她开心的人,我只想让她离这些破事越远越好。她已经受够苦了。不管你要说什么,都别让她知道。”

“可是——”

“求你了,犬饲君。”结城的声音带着恳求,“这是我这辈子唯一求你的事。”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他能听到犬饲的呼吸声,能想象出他脸上纠结的表情——一边是处事的公正,一边是对自己的信任。

“……好吧。”犬饲终于松了口,“那就我们两个见面谈。”

结城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肉里,疼得他几乎要叫出声。

“好。”他咬着牙说,“就我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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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那些政府的人谈过了。”

犬饲的语气比昨天随意了些,少了几分小心翼翼。毕竟由香不在,他不用再刻意收敛锋芒。

“他们说都是误会。可能是之前对我们不了解,有点害怕。但现在他们想明白了,我们不全是怪物。他们说……想试试和我们共存。”

“你信他们?”结城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不知道。”犬饲坦诚地说。他的目光和结城对上,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视了几秒,像是在交换着没说出口的话。“但我想试试。我想让他们证明自己值得被保护,证明……”

证明你不用变成那个样子。

这句话犬饲没说出口,但结城听得清清楚楚。昨天的这句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今天再听到,只觉得更疼。

“值得守护?”悠二轻笑出声,尾音里满是嘲讽,“就是那些追着我们到这儿,现在正拿枪对着我们后背围成一圈的人类?”

他摇了摇头,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我可不这么觉得,乾君。”

乾死死盯着他,眉头拧成疙瘩:“你什么意思?为什么——”

“你不是有俄尔以诺的感知能力吗?用啊,仔细听听。”

乾的喉结动了动,明显在犹豫,可最后还是依言闭上眼,将感知铺展开去。草丛的沙沙声、扳机扣动前细微的金属摩擦、还有那十几道混杂着紧张与杀意的心跳,清晰地涌入他脑海。

再睁眼时,他的脸已经白得像纸。

“他们杀了她。”悠二的声音开始发颤,耳底像是有闷雷在滚,那股压抑许久的怒火又要冲破枷锁,“是我太大意了,放松了警惕让人类靠得太近,他们杀她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我不会再让同样的事发生了,今天不行,永远都不行。”

“木场——”乾的声音飘得很远,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雾,“木场,你要干什么——”

“很简单的逻辑而已,拓海。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就这么回事。”

耳中的轰鸣越来越响,他的感官在飞速 sharpen,意识却像是抽离出了身体,变成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眼睁睁看着另一个自己被愤怒吞噬。

“就这么回事。”他喃喃自语,彻底被变身的剧痛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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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无处不在,飘在空气里,嵌在铠甲的缝隙中,甚至钻进了他的喉咙,泛着苦涩的铁锈味。脚下的青草早被染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有什么东西死死扣着他的手腕——是乾的俄尔以诺形态,他的姿势紧绷得像被逼到墙角的野兽,呼吸粗重得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他缓缓变回人形,像是在递出求和的信号,可扣着悠二手腕的爪子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木场。”乾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痛,“求你了,别……别再杀了。他们都已经……”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顿住,目光落在自己脚边那层薄薄的灰烬上,声音瞬间哽住,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们还没全死。”悠二的视线越过乾的肩膀,落在他身后那个缩在地上发抖的人类身上,胃里翻涌着强烈的厌恶,像是吞了块烂掉的肉。

“什么?”乾的脸瞬间失去血色,语气里带着慌乱,“不对,他已经投降了!他把枪扔了,你看!他手无寸铁,不会再威胁到我们了,我们可以——”

“对我们来说,人类本身就是危险。”悠二打断他,语气冷得像冰,“迟早你会明白的。我只是在做必须做的事而已。”

他一把将乾推开,另一只手已经握紧了腰间的剑。

就在这时,乾突然扑了回来,像是要替那个挡在人类身前硬接下这一剑。悠二察觉到不对时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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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哭醒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流泪。

他想起自己跪在那座小山上,乾的灰烬从指缝里簌簌往下掉,他疯了一样想把那些碎末拼回原来的样子,可那些灰一碰到风就散了。

不,不对。他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不该是这样的。他明明得到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可以救下由香,可以弥补所有过错,可他却……

(乾在化成灰的前一秒,脸上更多的是失望,而不是对死亡的恐惧。那失望不是为了他自己。)

悠二捂住嘴,喉咙里堵着一声呜咽,他硬生生把那声音咽了回去,撑着床沿慢慢坐起身。

也许,他心里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许今天和昨天一样,又是一次轮回。

又是一次机会。

他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来踱去,直到早间新闻开播。看到屏幕的瞬间,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池袋、抢劫、银手链、‘立法’。一模一样,全都是一模一样的新闻。

巨大的解脱感瞬间击溃了他,他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

屏幕角落的日期清清楚楚地显示着:10月14日。

第三次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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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乾的瞬间,他差点忍不住扑上去抱住对方。(原谅我,他在心里嘶吼,可还是硬生生压下了这个念头。)

最后他只是拍了拍乾的肩膀,那动作比平时多停留了一秒钟。乾疑惑地看着他,像是在试图看穿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几分钟后,他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不希望你改变。”

悠二把这算作第一场胜利。

这一次,他没有让愤怒冲昏头脑。他把那股恨意压在心底,让它保持在一个可控的温度,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得像淬毒的匕首。投降的人类他都放了,看着他们狼狈逃跑的背影时他确实满心不适——他知道这些人能做出什么事,知道他们对由香做了什么——但这总比重蹈覆辙要好。

乾还是试图劝他,战斗结束后,他用颤抖的手拂去悠二头发上沾着的灰烬,眼神里满是不忍。

但悠二知道,乾迟早会明白的。再心软的人,也不可能一辈子守护一群忘恩负义的怪物。

结束了。悠二扯出一个紧绷的笑。天色渐渐暗下来,夕阳染红了城市的天际线,乾和由香都好好地活着。明天醒来就是10月15日,真正的战斗也许才会开始,但至少现在,他在乎的人都安全了。

就在这时,乾的手机响了。

乾像是还没从刚才的冲击里缓过来,机械地接起电话,连“喂”都没说就把手机贴在了耳边。

“拓、拓君!”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哭腔的慌乱声音,悠二的俄尔以诺感知还没完全褪去,清晰地捕捉到了每一个字,“拓君,求你了,快来救我们!由香她……她伤得很重,我——”

对方哽咽着说不下去,好半天才勉强稳住声音:“是幸运四叶草的那个女人……她突然冒出来,由香根本来不及变身,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乾缓缓转过头看着悠二,眼睛瞪得老大,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悠二刚才还满溢的庆幸,瞬间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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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是来晚了。

菊池启太郎瘫在昏暗的小巷墙角,双手捂着脸,脚边散落着一层浅灰色的灰烬。他反复念着由香的名字,像是只要念得够多,就能把她从虚无里拉回来。

悠二低头看着他,心里一片空白,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什么感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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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醒了。

不用看手机,光闻着空气里那股带着凉意的晨间气息,听着窗外隐约的车流声,他就知道,又回到10月14日了。

这一天好像有了自己的灵魂,成了甩不掉的梦魇。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说不定哪天会对着空气嘶吼“放我出去”。

按理说,能重来一次他应该感到庆幸,又多了一次弥补的机会。

可他现在只觉得累,累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是影山杀了由香。

优纪盯着地面上还没干的血迹,胃里一阵翻涌。由香临死前最后找的人是影山,不是他,不是海堂——那是不是意味着,连第一次死亡的凶手都不是那些人类?

过去两天他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提着刀冲进实验室杀了两波人,以为是在替由香报仇,结果居然找错了靶子?

那些人确实该死。他们把由香绑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像对待小白鼠一样戳来戳去,把她的痛苦当成实验数据记录在案。可就算他们罪大恶极,要是凶手根本不是他们,那他这两天的杀戮算什么?算泄愤,还是算笑话?

他想起刀尖刺破人类皮肤的触感,温热的血溅在他脸颊上的黏腻感,胃里的酸水猛地涌了上来。当时他只觉得解气,只觉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现在再回想起来,只有一阵阵恶寒。

他好像什么都搞不清楚了。

接下来的一整个上午加下午,优纪都像具行尸走肉。十月十四号的流程他已经烂熟于心,刷牙、出门、买咖啡、应付同事的寒暄,每一步都像在按剧本走。

直到乾打来电话,他才稍微回过神,机械地应答着,像个只会念台词的木偶。

“别把由香卷进来。”他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乾君,这是我唯一求你的事。”

——至少在你知道的范围内,这是唯一的请求。

“行吧。”乾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就我们两个。待会儿见?”

优纪含糊地应了声好,敷衍道了再见,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己的脑子还停在那座小山丘上,一遍遍地回放着那两回杀戮的画面。

他到底在做什么?

优纪远远跟在由香和菊池身后,看着他们并肩走在商业街的人流里。

由香笑得很开心,比和他还有海堂在一起时要开朗得多,像个真正的普通女高中生。这一幕像耳光似的抽在优纪脸上——昨天这个女孩还在他面前倒在血泊里,而他却在替她“光荣”地复仇。

真好笑。他差点笑出声,又被胸口的堵得发疼的情绪压了回去。他是不是从来都这么没用?他做的所有选择是不是都毫无意义?四次重复同一天的经历,只让他看清了自己有多废物。

影山在那条偏僻的小巷里动手了。那是连接两条主街的捷径,平时没什么人走,看起来再安全不过。

她笑着从转角走出来,挡在由香和菊池面前,下一秒身形骤然暴涨,奥菲以诺的形态彻底显现出来,手里的利刃闪着寒光步步逼近。

由香和菊池吓得连连后退,还不忘互相护在身后。优纪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挡在了影山面前。

“牙……牙先生?”由香捂着嘴,声音发颤,“你怎么会——”

“这里交给我。”优纪头也不回地喊,“长田小姐,你赶紧带着菊池离开。”

由香张了张嘴好像要反驳,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优纪知道她肯定能感觉到,自己和奥菲以诺形态的连接正在变弱,曾经被她抛弃的人类脆弱感正在一点点回来。她大概一直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可真正的危险摆在眼前时,她终于认清了现实。

“你小心点。”由香拉着菊池的胳膊往后退,声音带着哭腔,“谢谢你。”

“我就知道你会来搅局。”影山看着那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巷口,不耐烦地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乐此不疲地当你那群迷途羔羊的守护者啊。”

换做以前,优纪可能根本不是影山的对手。

愤怒确实是最好的兴奋剂。

可当影山被逼到墙角,防御彻底崩溃,脸上满是惧色时,优纪举着刀的手突然停住了。

他想起了前两天杀那些人类时的心情,同样是复仇的怒火,同样是自以为是的正义。可那次他错了,这次呢?他会不会又找错了什么?

刀尖偏开,只划破了影山的手臂。优纪猛地捂住嘴,胃里的酸水差点吐出来,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死死压住,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灼烧喉咙的痛感。

等他终于缓过神来,影山已经不见了,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抱歉打扰你了。”园田真理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安,“巧……巧他有没有跟你在一起?他出门好几个小时了,说要找你谈谈,可现在还没回家。他平时晚归都会打电话的……”

就我们两个。待会儿见?

优纪脑子里猛地炸开这句话。他光顾着盯着由香,居然把和乾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

那座小山丘上,乾还在等他。而那些人类,一旦发现计划失败,说不定会拿乾这个奥菲以诺泄愤。

优纪攥紧拳头,狠狠砸在旁边的砖墙上,指关节传来钻心的疼。他拼命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吼出声。

第五天,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优纪天一亮就给乾打了电话,语气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别去见那些人,取消约定!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你就信我一次。”他恳求道。

乾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带着无奈答应了。

优纪再次跟上由香,这次他没有犹豫,刀尖抵住影山的喉咙,闭着眼完成了早就该做的事。

可当他再次睁开眼,看到的还是十月十四号的闹钟。

优纪盯着天花板,只想把被子蒙过头睡死过去。

他给乾发了短信,约在神社见面。他受够了公寓,受够了那条阴暗的小巷,受够了那座该死的小山丘。他需要换个地方,至少是个有过美好回忆的地方。

可当他拨开石阶上的落叶坐下时,才发现这里也变了。曾经的宁静荡然无存,连风里都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

乾几分钟后就到了,没说话,直接在他身边坐下。外套的领子竖得很高,挡住了十月的冷风。

优纪这时才发现,自己出门时忘了穿外套。一阵风刮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把胳膊抱得更紧了些。

“冷?”乾的语气装得满不在乎,视线却往他这边飘了飘。

优纪忍不住笑了——这好像是这几天来他第一次笑。

“还好。”他嘴硬道,又补了句实话,“至少比每天看着死人强。”

乾挑了挑眉,过了两秒却点了点头,好像真的懂了他这句话里的意思。

“你相信时间旅行吗?”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优纪自己都愣了一下。

乾也愣了,眨了眨眼重复道:“时间旅行?”

“嗯。”优纪看着远处的鸟居,声音疲惫,“我没办法解释清楚,但我已经把十月十四号过了五遍了。现在是第六遍,以我的运气来看,估计还不是最后一遍。”

他自嘲地笑了笑。

可乾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喂,你……你该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

悠仁扯了扯嘴角,那点硬撑出来的笑意没撑过三秒就垮了。

“我倒是想呢。”他声音压得很低,像从喉咙缝里挤出来的,“可现实比噩梦还真。今天你本来该去见那些人类的吧?不是来这儿。他们会骗你的,你知道吗?嘴上说想要和平,转头就派人偷偷跟着你,找准时机就把我们一锅端——你、我,还有由香。”

他顿了顿,抬手抓了抓头发,长长的叹气混着冷风飘走。

“但在你听来,这些话大概跟疯人院跑出来的胡言乱语没区别吧?”

井吹沉默了好一会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裤缝,才开口:“没有,不至于。”

“你不会编这种瞎话。”

悠仁猛地转过头去看他。井吹的眼神太真诚了,没有一丝怀疑,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像在说“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信”。悠仁鼻子忽然一酸,差点没忍住掉眼泪。

“你这人太好了,井吹君。”他声音软得发颤,“我以前还觉得这是你的弱点。但或许不是呢?要是我能像你一点……”

要是能像他一样轻易原谅别人,要是能在每个人身上都看见善意的可能,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没把后半句说出口,只是望着远处的树影发呆。

“你、你瞎说什么呢。”井吹猛地别过脸,耳朵尖红得要滴血,“你比我强多了。”

悠仁看着他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明明风还带着深秋的寒意,心口却暖得发烫。他多希望明天真的能到来啊——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不过是奢望。

井吹忽然开口:“会不会……你得做一件特别的事,才能让这一切停下来?”

悠仁缓缓点头。“应该是吧。”他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以为自己已经把所有错误都弥补好了。但或许光弥补还不够。”

(后来,他第二次杀了影山。这次不是出于什么义愤填膺,更像完成一桩不得不做的任务。影山死的时候在笑,笑得得意又嘲讽,从前那双眼里的恐惧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对他的轻蔑。)

第七天,他们在河边的小路上碰面。

两人挤在一张摇摇晃晃的旧长椅上,椅面落满了泛黄的梧桐叶,阳光透过枝桠在上面投下细碎的光斑。悠仁把一切又说了一遍。

“她已经死过两次了。”他指尖抠着长椅的木纹,“说不定三次都有。我明明知道怎么让她停下来,也确实做到了,可……我还是被困在这里,走不出去。”

“‘她’?”拓海猛地转头看他,声音里带着警惕,下颌线绷得死紧。

“是由香。”悠仁补充道。

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拓海的反应果然跟他想的一模一样: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露出一脸“我居然会因为不是那个人而松气,真是太恶心了”的表情。

他本来想说“别在意,我知道园田麻里对你有多重要”,可话到嘴边,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真奇怪啊,他居然会忘了园田麻里。忘了他们一起聊过的天,忘了那天在游乐园的时光,忘了她每次被自己逗笑时,耳朵尖泛红的样子。

前几天他还恨不得把全人类都拖下水,认定他们全是残忍无情的家伙。可拓海最重要的家人是人类,能让由香真心笑出来的菊池也是人类,还有……千绘也是人类啊。

那天傍晚,他又站在了那条巷子里。影山被他逼到墙角,他的剑尖就悬在她脖子前,只消再往前一递就能了结一切。

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这都成例行公事了,杀了她,在十月十四日的 checklist 上再打个勾就行。

可他却停住了。

悠仁收回剑,往后退了一步。影山嗤笑着变回人形,眼里满是戏谑。

“我还以为你有点本事呢,木场君。”她笑得花枝乱颤,“你就这么放我走?不怕我回头去找那个小丫头?明天就去,或者后天也行。”

悠仁背对着她,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全是苦涩和自嘲。

“是啊。”他说,“你会的。”

第八天,悠仁开始怀疑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需要他去完成的任务,没有什么错误等着他修正,更没有什么结局需要他改变。他被困在永无止境的十月十四日里,本身就是一种惩罚——一个用时间编织的牢笼,让他永远也到不了十月十五日。

说不定,十月十五日那天,他会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可怕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似乎只有一个办法能结束这一切了。

公园的秋风吹得人鼻尖发红,远处传来几个小孩追跑打闹的笑声。悠仁盯着对面的拓海,指尖捏着冷掉的咖啡杯,终于开口:

“如果我让你杀了我……你会吗?”

拓海皱起眉,眼神里满是困惑:“你说什么?”

“如果这很重要,如果是为了所有人好。”悠仁的声音有些发颤,“你会杀我吗?”

拓海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像有扇门在他面前狠狠关上,眼里只剩冰碴子。“你是认真的?”

悠仁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他不是想死啊。比起那天从屋顶跳下去时只求速死的绝望,现在他能轻易数出三个活下去的理由。可这循环往复的十月十四日,总该有点意义吧?如果连宇宙都把他当成程序里的bug,他又凭什么反抗?

“你答应过我的。”拓海的声音哑得厉害,“你说过要是我迷失了自我,就亲手了结我。可你没有——你下不了手。”

“不一样,这次不一样!”

拓海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闷响。“是不一样!”他吼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但你那么聪明,比我聪明多了,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你为什么非要……非要让我杀你?”

他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猛地别过脸去,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翻涌的情绪。

两人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悠仁先开了口,笑容带着点怅然:“抱歉。我只是有点急疯了。算了,反正你明天就会把今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这样也好。”

他没等拓海追问,起身就走,背影很快融进了公园的梧桐树林里。

这次,他又放了影山一条生路。

“这叫什么?慈悲为怀?”影山笑得前仰后合,“别逗了木场君,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心慈手软的蠢货?”

她的话让悠仁脚步一顿。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忽然觉得有点好笑。经历了这么多事,今天的他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软弱。

第九天,悠仁问了一个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棒球棒狠狠砸在球上,白球带着破空声撞在远处的围栏上,发出清脆的 clang 声。

“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保护人类?”悠仁把球棒扛在肩上,斜睨着拓海,“要是有机会,他们会把我们关起来,甚至赶尽杀绝,根本不会让我们自由活着。”

余光里,拓海点了点头,弯腰捡起地上的棒球:“是有一些人会这么做,但不是所有人。”

悠仁忍不住笑了:“你在清洁店认识的那些朋友,可是百里挑一的例外。”

巧海耸耸肩,语气漫不经心:“可能吧,也可能不是。你跟我……我们都不是人类。四叶草那帮家伙也不是,但我们跟他们不一样,对吧?想要的东西根本不是一回事。还有草加——他跟我一样有腰带,保护过不少人,但也是我见过的最混账的家伙。”

他说着狠狠挥出一棒,棒球带着风声砸向接球网,像是把憋了许久的火气全泄在了球上,脸都皱成了一团。

“还有真理,她还坚信泽田会回心转意。那家伙杀了她,她还对他抱有期待。”巧海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所以我也只能信着。”

他慢慢放下球棒,隔着击球笼的铁栏杆往雄介那边瞥了一眼。

“大概这世上真有那种非黑即白的人吧。”他轻声说,“但我……我押注在所有不是那样的人身上。”

走出击球笼时,巧海脚步顿了顿,像是在犹豫什么。

“你没事吧?”他开口问,手臂交叉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最后索性把手插进裤兜,“你最近就有点不对劲,今天更是……说不上来,跟之前的不对劲还不一样。”

雄介笑了笑:“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我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保证。”

巧海皱了皱眉,却还是点了头,一如既往地接受了他这含糊其辞的借口。他伸手去拿挂在旁边的头盔和外套,雄介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两人都愣住了,雄介知道自己该松手,可手指像是不听使唤,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巧海脉搏在自己指尖下跳动。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他干脆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巧海的肩膀。巧海瞬间僵住了。雄介一直觉得他是那种不擅长拥抱的人,此刻算是印证了这个想法——巧海迟疑地抬手,僵硬地搭在他后腰上,动作笨拙得可笑。

雄介把脸埋在他颈窝,闷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雄介认真想了想,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了些:“谢你所有的一切吧。”

雄介跟由香和启太郎说让他们取消约会时,两人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这太冒险了,不值得。”他耐心解释,“你们可以改天啊,不行吗?”

“不然……”真理突然开口,她刚叠完一堆衣服,正把它们放进衣柜里,“就在这儿约会?”

三人齐刷刷转头看她,真理眨了眨眼,一脸理所当然:“怎么了?这很合理啊!不能出门就在家里约会呗,我们好好布置一下,这里也能变得很漂亮。”

于是雄介就和一脸不情愿的巧海一起,花了整整一小时挪动家具,之后又帮真理挂那些五颜六色、风格混搭的装饰——看起来像是从各种节日里剩下来的边角料。

最后三人躲进了狭小的客房里,真理正扒着门缝偷看外面的约会现场。

“喂,别这么变态行不行。”巧海低声吐槽。

真理回头瞪了他一眼:“我们费了这么大功夫,看看怎么了?里面的晚餐可是我亲手做的,你在厨房连个忙都帮不上,还好意思说我。”

巧海翻了个白眼,没法反驳——他确实在厨艺这事上一窍不通。

他凑到雄介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抱歉啊,把你也拖进来了。你其实可以先走的。”两人背靠着墙坐在一起,巧海每次动一下,膝盖都会碰到雄介的。

“没事。”雄介摇摇头,“换个节奏也挺好,至少比之前轻松。”

巧海挑了挑眉,刚想问为什么,就被真理一声低低的惊呼打断了。

“天啊!”她捂着嘴小声说,“他们牵手了!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敢主动呢……”

没过一分钟,巧海偷偷伸手,轻轻握住了雄介的手。雄介差点笑出声,强忍着笑意,反手和他十指紧扣。

雄介是被一句“早安”唤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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