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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假面骑士W:侦探的心动禁区

菲利普皱着眉追问:“但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翔太郎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他猛地转身冲明美吼:“喂!明明是你搞出来的烂摊子,凭什么要我收拾?!”

“听不见~”明美故意拖长了调子,头都没回,正盯着正在擦地板的照井龙——这家伙正一边用手巾抹着洒在地上的咖啡和碎瓷片,一边碎碎念得脸都涨红了。

翔太郎又把火头对准照井龙:“还有你!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两次都是你直接搞砸的!”

“……尝起来像烧糊的煤渣,不对,不重要,把杂念都甩开……”照井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翔太郎急得猛地站起来,椅子被他带得“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你刚才说什么?!我告诉你,我嘴巴干净得很!每顿饭后都刷牙!一天两次!”——这话纯纯是瞎扯,但谁能拆穿他?“我这么注意形象招谁惹谁了?!要我说该刷牙的是你吧,照井龙!”

忽然肩上一沉,菲利普的双手按了上来,硬生生把他的身子转了过去。两人的脸贴得极近,翔太郎甚至能看清他睫毛的影子。

“我比你大三百六十八小时二十分钟,还有没法精准计算的若干秒。如果你非要知道精确数值,我可以根据你的说话语速和句子长度推算,但不管怎么算,我都比你年长。所以‘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翔太郎嘴角抽了抽。合着他当初随口敷衍的话,被这货当成严谨的年龄论了?

他盯着菲利普的脸看了半天,甚至数起了对方鼻尖上的毛孔。

“啊够了!”翔太郎猛地一把推开菲利普,手脚并用把人推得踉跄了两步,“行吧行吧!我讨厌你们俩!”他绕过菲利普,气冲冲地指着另外两人的背影骂。

“听不见~”明美又装模作样地重复了一遍。

“你也别想置身事外!”翔太郎戳了戳菲利普的胸口。对方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我在等你解释”。

翔太郎翻了个白眼,活动了一下肩膀,像是要打一场硬仗:“行吧行吧,我说还不行吗。就说有两个人,嗯,两个朋友。”

“就像你和照井龙那样?”菲利普插口。

明美差点笑岔气,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照井龙则是低吼一声,擦地板的手速快得残影都出来了。

“你闭嘴!”翔太郎瞪了明美一眼——这丫头笑得太夸张,直接绊了自己一跤,四仰八叉摔在地上。他又转回头戳菲利普:“不许打断我!等我说完再提问!”菲利普皱了皱眉,还是点了点头。

“总之,那两个朋友关系特别好,比普通朋友要亲近得多。”翔太郎瞥见菲利普眼睛亮了一下,心里莫名有点发毛,总觉得这家伙好像误会了什么。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顺手把刚才碰倒的椅子扶起来摆正,“他们互相喜欢,为了表达这种喜欢,就会……”他先指了指照井龙的方向,又在自己嘴唇周围画了个圈,“就会接吻。”

他能想象到明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下意识抬手护住后脑勺——虽然那丫头在办公室另一头,但她要是想动手,冲过来也就是一秒钟的事。“还有别的……”他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说完自己都觉得疯了。他立刻抬手打断正要开口的菲利普:“打住!别的我不解释!要知道自己去翻书!”

菲利普皱起眉:“你之前不让我查相关书籍。”

“那是之前!”翔太郎耸耸肩,干脆往椅子上一瘫,转着椅子耍脾气,“现在情况变了!”

菲利普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语气也缓和了:“早这样就好了,你讲得一点都不清楚。”

翔太郎猛地坐直身子:“喂!你说谁不清楚?!”

当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翔太郎的人生从来没这么省心过。

闹过这一场后,办公室总算恢复了点平静。菲利普钻回了他的图书馆查资料,明美则凑过来“啪”地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劈头盖脸骂他:“对心思单纯的小孩怎么能解释得这么敷衍?”

翔太郎捂着后脑勺吼回去:“他才不是小孩!”

明美眼睛一瞪,抿着嘴抄起高跟鞋作势要砸。翔太郎吓得连连后退,缩到墙角不敢吭声。

又过了好几个小时,照井龙终于破天荒地准时下班回家了。

再之后——

再之后的某个深夜,翔太郎正失眠,捧着本小说眼皮打架。门被轻轻推开,菲利普走了进来,一只手撑在他的书桌上,绕到他身后站定,两人的脚尖刚好碰到一起,他鞋上的彩色条纹蹭着翔太郎的灰帆布鞋。

夜已经深到快破晓了,翔太郎早就没心思看书,只是盯着书页发呆,眼皮重得快粘在一起。

忽然菲利普俯身靠了过来,嘴唇轻轻贴了上来。洗衣剂的花香混着洗发水的清冽气息包裹住他,一切都模糊得像在做梦。

菲利普退开时,翔太郎还愣了好几秒,才傻愣愣地开口:“你……”

他白天被几个人闹得晕头转向,早就把“接吻”那茬抛到九霄云外了,这会儿只觉得自己肯定是困糊涂了,在做白日梦。

“谢谢你告诉我答案。”菲利普说完,转身就走,彩色的衣角扫过门框,转眼就钻进了地下室的书房,来得突然,走得也干脆。

第二天早上,菲利普没像往常一样上来。翔太郎干脆把昨晚的事当成了幻觉。办公室一切如常,明美在一旁尖叫着抱怨文件又堆成山,照井龙则一脸淡定地煮着咖啡,翔太郎自己正对着这周第七份寻猫启事头疼。

虽然没睡几个小时,但翔太郎的心情好得离谱。明美都忍不住凑过来摸他的额头,又捏他的脸检查是不是脱水烧糊涂了,絮絮叨叨烦了他半天。翔太郎被缠得没办法,干脆抓了外套出门找猫。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他空着手回到办公室,深秋的寒气还沾在身上,带着满街落叶的味道。翔太郎却一点都不沮丧,搓着戴手套的手兴高采烈地哼着歌。

慢慢来嘛,反正他今天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哪怕毫无道理,却笃定得不行。

他解下围巾挂好,又把厚外套搭在椅背上,随手抽了一叠干净的稿纸,打算随便写点什么打发时间,手指都因为好心情而轻快地敲着桌面。

翔太郎刚迈出去半步,就被菲利普拽住了手腕。下一秒他后背就抵上了空荡荡的墙面,猝不及防的冲击让他瞳孔骤缩。

带着暖意的手掌抚上他冻得发麻的脸颊。菲利普常年待在满是金属和阴冷潮气的地下资料室里,体温一向偏低,可此刻隔着厚实的冬衣,掌心的热度却烫得惊人。更烫的是紧接着贴上来的唇。

两人贴得太近,菲利普呼吸的起伏、衣服下绷紧又放松的薄肌、骨骼轮廓在布料下若隐若现的线条,他都能清晰感知到。翔太郎的手僵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像只被拎住后颈的猫,连指尖都在发抖。

可没等他下定决心,菲利普就退开了。一只手从他脸颊滑开,另一只还停在他胸口,掌心贴着肋骨的位置,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

菲利普的唇线往下撇着,眉头皱成个小疙瘩,眼神里满是困惑。翔太郎还在大口喘气,心脏擂鼓似的跳,菲利普却已经转身走开了。他手里攥着的文件被带起的风掀得哗哗响。

这次翔太郎彻底清醒了,绝不可能是做梦。

死寂的空气里,他顺着墙滑坐在地上,抬手捂住脸,狠狠骂了句脏话。

按道理说,他不该这么失控。他当菲利普的试验品早就当习惯了,从各种奇装异服到黑暗料理,从冷门书籍到怪异文化,次数多到他都数不清——主要是真没那个耐心数。

他本该像往常一样,把这事当成菲利普又一次突发奇想的实验,随便应付过去就算了。反正这家伙总能对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研究资料钻牛角尖,过不了几天就会腻味。

可这次不行。

他不是没试着说服自己,他向来是个务实的人,犯不着跟自己较劲。但心里那点藏了好久的念想,像是被捅破的窗户纸,风一吹就全露出来了。

他不是没想过放下。他努力跟人约会,敞开心扉,可运气从来就没站在他这边。他总觉得自己是个能搅乱局面的人,可亚树子每次都戳破他的自我安慰:你就是擅长把事情搞砸。

现在好了,他不仅单身,还被菲利普那突如其来的一吻打回原形,连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都碎了。他们是搭档,是并肩作战的兄弟,他不该贪得无厌,不该奢求更多。可心脏偏不听使唤,一个劲地往不该想的地方钻。

一整晚他都没睡好,翻来覆去,窗帘拉得死死的,连一点光都不肯透进来。第二天早上他顶着两个黑眼圈,比前一天更暴躁。他那点美好的幻想被戳破了,还被迫直面现实——他的搭档,社交能力连半驯化的野猫都不如。

“咖啡!”看到照井龙递过来一杯香气四溢的精致茶杯,他没好气地低吼一声,把茶杯推到一边,蜷在桌子上,脚搭在桌沿,面前摊着一堆像被台风刮过的文件。

他像个拧成麻花的椒盐卷饼,对着键盘疯狂敲字,嘴里还碎碎念个不停。他故意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企图让菲利普懒得理他,也企图忽略自己还在发抖的手和沉得像铅块的心脏。

结果什么都没做成,只搞出一堆废纸,还莫名其妙地恨上了所有跟金枪鱼有关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亚树子犹犹豫豫地开口:“翔太郎,你没事吧?”

他抬头,正好对上亚树子、照井龙和三个陌生人担忧的目光——照井龙的眼神更像是憋着火。

“我出去一趟。”翔太郎猛地站起身,挤开他们,推门冲进飘着细雪的午后街头。

他不想走。他想冲回去,跑下楼梯,伸手揽住菲利普的腰,把人抱起来吻到天旋地转,让菲利普彻底沉溺在他的气息里。指尖还残留着幻想里的触感:菲利普柔软的发丝、温热的皮肤、微凉的手掌、带着温度的唇。

他简直像个变态。彻头彻尾的变态。

当然了,他绝不会真的这么做。以前他还能把那些念想锁在铁墙后面,假装看不见那条通往深渊的路。可现在,诱惑像根拴着胡萝卜的绳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告诉他可以去拿,可以去要,因为菲利普看起来并不抗拒。

但他不敢。菲利普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等新鲜感过去了,被晾在一边的只会是他。这不是菲利普的错,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翔太郎狠狠踢向路边的落叶堆,叶子被踢得四散飞舞,露出下面的水泥台阶。他的脚结结实实撞上去,疼得他龇牙咧嘴,单脚跳着揉脚趾。最后他干脆坐在台阶上,把受伤的脚伸在前面。

冬天的冷风像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他才发现自己出来太急,忘了穿外套。他叹了口气,把冻僵的手塞进腋下取暖,还好帽子没忘戴,至少脑袋是暖的。

“菲利普,你个混蛋。”他对着飘雪的空气骂道。

“抱歉啦。”

熟悉的声音飘过来,紧接着一个灰色的毛毡东西就扣在了他头上。翔太郎一把挥开,才发现菲利普正坐在旁边的落叶堆上,姿势随意得像在自家阳台晒太阳。

“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吗?”菲利普的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抱怨。

翔太郎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蹭了蹭冻红的鼻尖,从地上捡起那件被扔过来的外套,胡乱裹在身上,袖子空荡荡地垂在两侧。

“行了行了。”他嘟囔着。

“人无完人嘛。”

翔太郎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这话你说八百遍了,早就没杀伤力了。”

“没办法啊。”菲利普调整了姿势,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看他,“事实就是如此。”

“……谢了。”翔太郎小声说,指了指身上的外套。

菲利普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直到翔太郎冻僵的手指渐渐恢复知觉,不再抖得像筛糠。细雪落在他们肩头,没人再提刚才的事。

沉默了许久,菲利普才开口:“你没把全部真相告诉我。这东西不止关乎朋友,还有更深的文化意义。”

翔太郎斜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终于从你那些研究资料里挖到了?”

菲利普耸耸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我一开始只在意运作机制,而且查到的东西都没和你说的冲突,以为你解释得够清楚了。”

他没再多说,但那语气里的“我现在不这么想了”简直要溢出来。

“我那解释明明没问题!”翔太郎反驳的声音虚得很。他根本不知道菲利普到底看了些什么资料,在他看来那些隐含意义明明一目了然,可菲利普根本没有理解的语境。又是这样,每次都是他自己瞎纠结,明明菲利普又不是故意要戳他痛处——可恰恰是这点,才最让人窝火。

他这副样子,活像个闹脾气的小孩。

身边传来一声轻笑。菲利普垂着眼,拇指优雅地在指甲盖上打圈。翔太郎闷声咕哝:“就是个误会而已,别放在心上。”

“才不是误会。”菲利普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翔太郎猛地转头看他,心脏咯噔一下——糟了,他太熟悉菲利普这眼神了,和上次一模一样,带着了然一切的笃定,像兜头浇了他一盆冰水。

他不想聊这个,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尤其不想和菲利普聊。

“行吧行吧!”翔太郎猛地把脚踢得老高,借着惯性撑着地面站起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哎,我冷了,你不冷吗?咱们回家。”

“如果你想的话。”菲利普的眼神深不见底,手指还在互相摩挲着,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

“我就是想回家!”翔太郎别开脸,不敢看菲利普起身时那流畅得过分的动作——他们俩单独或搭档时都算利落,可菲利普总能把简单的动作做得格外赏心悦目,看得他莫名烦躁。

“我就想问一句,”他对着路边一棵半秃的树开口,语气里的别扭藏都藏不住,“你为什么找我?找照井不行吗?当初可是他最先跃跃欲试的。你哪怕随便找个人都行啊。”

菲利普走到他身边,站在他惯常站的位置上,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因为你是我最亲近的人。”

翔太郎的喉咙突然像被什么堵住了,刚才还在心里翻涌的那点莫名疑虑,瞬间被这句话碾得粉碎。

他以前说过的那些话,现在全报应在自己身上了。

“抱歉。”菲利普轻声说。

翔太郎吸了口带着雪粒子的冷空气,冻得鼻尖发红:“行了行了,别提了,赶紧回家。”

“好。”

两人并肩踩过薄薄一层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你脸色差得要死。”翔太郎斜睨着菲利普眼下的青黑,“自从开始查那破资料,你睡过觉吗?”

菲利普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大概一两个小时?”

“又来?!”翔太郎仰头哀嚎一声,抬手按住自己的帽子防止被风吹走,“等你累晕过去,我可不会付医药费!别以为每隔几周就熬一次夜是正常事,这根本不健康!”

“就算晕了,我也不会找你送我去医院啊。”菲利普挑了挑眉,那表情带着点得意,又透着股无辜,“而且我记得穿外套了。”

翔太郎骂了句脏话,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这事就这么暂时翻篇了。菲利普没再追问,翔太郎也把那些搅得他心神不宁的情绪重新塞回心底。之后照井投来几次半是担忧半是怀疑的目光,亚树子更是对着他俩劈头盖脸一顿骂,说大冬天不知道保暖的笨蛋活该感冒,这件事也就渐渐被压了下去。

直到某天,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菲利普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眼神严肃得吓人。

“我不想再等了。”他说。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翔太郎这次说的是实话,他是真的一头雾水,可心跳却不受控制地狂飙——瑞穗刚暴露了她的骗局,他们现在根本没时间纠结别的。“快走,船要开了。”

菲利普当然知道这点,他叹了口气,还是坚持道:“之后再说。”

直到翔太郎懵懵地点头,他才松开手,转身去把上杉锁回了他的盒子里。

接下来的日子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恐惧、不安和悲伤轮番碾压着所有人。即便在这种时候,翔太郎和菲利普之间也总有种紧绷的张力,像暗燃的火星,他不敢去碰,也不想去懂。菲利普失去家人后变得异常沉默,把悲伤紧紧锁在只有翔太郎能看见的地方,他那双冻得发白的嘴唇,明明没说话,却像在诉说千言万语。

“你说得对,没什么好说的了。”菲利普说完这句话后不久,就消失了。像一场快要醒的梦,彻底融入了虚空里,只留下一本几乎空了的书,和一套孤零零的衣服。

接下来的一整年,翔太郎都像行尸走肉。他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外面的世界乱成一团,可他的内心却空空荡荡,好像什么都没改变。他总在角落里看见菲利普的影子,伸手去抓,却只摸到空茫。他总忍不住往地下室跑,每次推开门看见空荡荡的房间,心脏都像被狠狠扎了一下。

每一次幻影重现,都会把那些还没结痂的伤口重新撕开,他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有时候看着亚树子,他会突然对她已故的父亲产生一种近乎痛苦的共情——在那套衣服出现之前,在菲利普出现之前,那种挥之不去的空虚和孤独,现在他终于懂了。他像个缝补起来的破布偶,用忙碌和责任勉强撑着,可那空洞的寂寞还是在一点点啃噬他。他每天早上被胸口的钝痛叫醒,被无处不在的影子和回忆追着跑,可还是咬着牙撑了下来——他答应过菲利普,比起停滞不前,让他失望才更痛。

他真的受够了身边的人一个个先他而去。

世界在往前走,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翔太郎被困在原地,抓着过去不肯放手。

直到有一天,当他抬头看见那只熟悉的手伸向自己时,过去一年所有的痛苦和煎熬,都瞬间有了意义。

回到家后,菲利普靠在门框上笑:“你想我了。姐姐都看见了,她还说,不想看你哭。”

“我才没哭!”翔太郎嘴硬道。

菲利普看着他笑,翔太郎也咧开嘴笑,那笑容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撑破了。

风都的日子还在继续,这次翔太郎彻底扎进了这烟火气里,像那座永远转不停的风之塔,迎着不息的微风,把自己揉进了日常的漩涡。

家人就在身后,照井龙和亚树子站得笔直,像两道不会倒的墙,随时准备接住他摔下来的狼狈;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伙伴们,总爱从阴影里冒出来,三三两两地凑在他身边,从不会缺席。

而菲利普就站在他左手边,仿佛从未离开过。

翔太郎还是没法完全原谅自己。当初不该放他走的,不该把他的人生当成用完就扔的硬币,榨干了价值就随手丢掉。可菲利普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待在他身边时依旧放松,那份信任半点没被过往的裂痕消磨。翔太郎有时甚至盼着他能骂自己一顿,把账算清楚,省得他心里堵得慌。可菲利普大概根本没意识到他做错了什么。

或许是上辈子积了德,翔太郎的好运居然还没耗尽——哪怕天翻地覆,把他所有的认知都倒过来抖落干净,他也总能踩稳脚跟。

只是有时候,他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好了,看完了。”菲利普“啪”地一声合上书,语气里带着点尘埃落定的利落。

翔太郎靠在墙上打盹,猛地惊醒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抓滑到鼻尖的帽子,差点把自己绊倒。

“哦、哦对,挺好的。”他含糊地应着,脑子里还残留着刚才的噩梦——长着亚树子脸的巨型机甲,正用圣诞装饰拆了整个风都,那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他打了个寒颤,赶紧把那诡异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菲利普叹了口气,转身时动作带着种奇怪的韵律,像在跳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舞蹈。他们现在在地下室,墙上的白板写满了俄文,歪歪扭扭的字符看着眼熟,可就是串不成能懂的句子。翔太郎本来是下来找菲利普说事的,可现在他连自己要讲什么都忘了。菲利普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没褪干净,他总忍不住盯着对方发呆,只要对方在身边就觉得踏实,思绪像烟似的飘着飘着就散了。

“那……接下来干嘛?”他挠挠头,没话找话。

菲利普抬头盯着白板看了好久,久到翔太郎都开始浑身不自在,后背发毛。

“我不想再等了。”菲利普突然转过身,站到他面前,语气里带着种沉甸甸的严肃,像戴了张冷硬的面具,“我有话跟你说。”

“……行啊。”翔太郎立刻站直身子,抻了抻肩膀,把外套整理得更利落些,摆出副正经侦探的样子,“你随时都能跟我说,我一直都在。”

“嗯。”菲利普转过身,手指死死攥着书脊,指节都泛了白。他竖起一根手指,“除了一件事。”

他开始慢慢踱步,每说一句话就绕着翔太郎转半圈。

“我被困在图书馆的那段时间,一直在想,你为什么偏偏在这件事上这么固执。”他猛地停住脚步,指尖直指翔太郎的鼻尖,“你在害怕——”

“喂!”翔太郎立刻炸毛,哪怕他还没搞清楚菲利普在说什么,也得先反驳回去。菲利普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朝他走近,微微弓着背,像在小心翼翼地靠近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动物。翔太郎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场对话绝对不会轻松。

“——我翻遍了书,也没找到能解释清楚的答案。我尊重你的隐私,”

他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和翔太郎面对面站着,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他直起腰,像只被惹毛的少年熊,带着点笨拙的怒意,随时准备扑上来。

“但我不想再稀里糊涂地去死一次了。”

翔太郎的心脏猛地一缩,赶紧借着抻懒腰的动作掩饰住那阵颤栗。

“别胡说这种话。”他别过脸,声音有点哑。

菲利普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硬生生把他掰了回来。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翔太郎浑身绷紧,脸上满是困惑。

“什么为什么?”他警惕地问。菲利普却像是被惹急了的野兽,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把他往自己跟前拽了拽,两人终于平视。菲利普的眼睛亮得吓人,眼白里布满了红血丝,嘴唇微微张着——

“你说过我可以问的,那我现在就问了。”菲利普的语气理直气壮,仿佛翔太郎本该知道他在说什么,该立刻把答案摊开在他面前。

“问什么?”翔太郎的嗓子干得发疼。菲利普翻了个白眼,干脆把他拽得更近,两人之间连一丝缝隙都没了。

这次的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翔太郎的鼻子撞在菲利普的脸颊上,下唇被两人的牙齿硌得生疼。可它结束得又快又突然,快到翔太郎还没反应过来,菲利普就已经退开了,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滚烫的心跳隔着布料传来,像只受惊的兔子在拼命乱撞,几乎要冲破肋骨。

“我们为什么要等?”

翔太郎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猛地推开菲利普,力道大到对方踉跄着撞在栏杆上,伸手撑着才稳住身形。

“你不能这么耍我!”他嘶吼着,胳膊在身侧乱挥,像只炸了毛的猫,“我以为这事翻篇了!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们不是彼此都懂的吗!”

菲利普捂着胸口,脸上的困惑慢慢散开,他靠在栏杆上,肩膀突然开始发抖,然后——他居然笑了,笑得有点失控,又有点无奈。

“你真是个笨蛋啊,左翔太郎。”

“你——”翔太郎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刚要发作就被菲利普打断了。

“我没有耍你。”菲利普伸出手,掌心朝上摊开,像在展示一朵刚开的花,“看来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翔太郎盯着那只苍白的手,指节分明,像本摊开的空白书页。他信任菲利普,信任到没法想象对方会故意伤害自己;他太了解他了,了解到哪怕有一丝怀疑,都会让自己痛不欲生。于是他把手放了上去。

菲利普没有借力,反而轻轻一拉,翔太郎顺势跪坐在他身边。菲利普也跟着调整了姿势,两人面对面跪着,他的手又用力攥了那么一点点。翔太郎的喉咙突然变得干涩,刘海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连呼吸都放轻了。

“我不需要这个,”他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想把即将失控的局面拉回来,“我真的不需要——”

“需要不重要。”菲利普的话像一把精准的匕首,直接戳中了他的心脏。他的眼神变得锐利,深色的瞳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重要的是想要。是这个词吧?我想要你,左翔太郎。”

翔太郎浑身猛地一颤,自己的名字从对方嘴里飘出来时,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顺着脊椎往上爬,麻痒又滚烫,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堵在喉咙里。

“我——”他张了张嘴,舌头像是打了结,半天挤不出完整的话。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结果。”菲利普的声音忽然顿了顿,那点不易察觉的犹豫像根针,扎得翔太郎心头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那我也希望事情能这样发展。”

“嗯。”翔太郎应了一声,声音低得像从胸腔里滚出来的。

菲利普笑了笑,伸手牵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还在狂跳的胸口上,另一只手覆在翔太郎同样怦怦乱撞的心口。电光火石间,翔太郎忽然明白了什么。

“哦。”他呆呆地应了一声,后知后觉的红晕顺着耳根爬了上来。

“你可算不上个合格的侦探啊,左翔太郎。”菲利普的语气里带着点戏谑,说完便倾身凑了过来,再一次吻住了他。他踮起脚尖,往前轻轻一靠,两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交握的手被牢牢夹在中间。

翔太郎闭紧眼睛,把那点该死的自我怀疑狠狠塞进心底的铁盒子里,深吸一口气,笨拙地回应起来。

从那之后,一切好像又没什么变化。

连着好几天,菲利普脸上都挂着藏不住的得意。翔太郎倒也没理由怪他——那不是居高临下的傲慢,纯粹是解开了难题后的开心。顶多是后来两人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的次数变多了,但这也算不上新鲜事。以前他们重伤到没法睡沙发时就这么干过,上次决战后的那几天,翔太郎也是这样守在他身边,看着他眉头间那点挥之不去的忧虑,直到自己撑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所以翔太郎才不会凑上去亲他那张得意脸,而是抄起桌上的解压软球,抬手就往他脑门上砸。

软球结结实实砸在菲利普额头上,他眼睛瞪得溜圆,盯着滚到地上的球看了好半天,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

“你干什么?”他转头问。

“你得意得太欠揍了。”翔太郎撇撇嘴。

“什么得意?”亚树子的脸突然凑到他跟前,差点把他吓得后仰,“又是菲利普想通了什么你没想到的事?”她拍了拍翔太郎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老成样,“要是因为这个闹别扭可得赶紧追上啊,翔太~郎,你还差得远呢。”

“这跟你没关系!”翔太郎一把拍开她的手,动作大得带起一阵风。

“哟哟哟——”亚树子笑着转了个圈,伸手勾住菲利普的腰,拉着他笨拙地转起圈来。菲利普脸上带着好奇的笑意,乖乖跟着她的脚步走。在翔太郎看来,这小子简直是个圣人,换作是自己早把亚树子扔出去了。他伸手指着亚树子,刚要开口吐槽,最后却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背对着两人。

“不想让她知道的话,下次就别在他脖子上留吻痕了。”照井龙把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翔太郎下意识地点点头,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等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一口热咖啡直接喷了出来。

是啊,好像一切都没变,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至少现在,他们不用再藏着掖着,不用再对着彼此欲言又止。或许未来还会有新的变化,但就现在这样,好像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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