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跟着盖勒特晃了好几天，直到二十九号教职工会议召开、教授们回校报到才算结束。

头一天他们去了麻瓜伦敦，盖勒特嘴上嫌弃得不行，却在路过一家平价服装店时眼睛亮了。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完全成了购物狂欢，最后还是阿不思掏的钱。

二十八号傍晚两人回到卡珀克莱奇的小木屋，盖勒特突然开口：“说说那个比赛的事。”

阿不思正对着晨报上的填字游戏皱眉，听见这话抬眼瞥了他一下。和盖勒特住在一起的感觉很奇怪，这种烟火气总让他想起戈德里克山谷——要是没有阿不福思冷着脸闯进来就好了。

见阿不思不肯接话，盖勒特又追问：“该不会是三强争霸赛吧？”

“你凭什么这么猜？”阿不思装出一副无辜的语气，可盖勒特脸上那副胜券在握的 smirk 已经说明，他这装腔作势的演技根本骗不过对方。

盖勒特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又低头翻起了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的大纲。得，他看见了。

“有什么特别的？”阿不思硬着头皮问。

“我还以为这事藏得挺严实呢。”盖勒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

阿不思皱起眉。行吧，反正他知道的比盖勒特多。

“没什么特别的。”他耸耸肩，刚松了口气，就听见盖勒特抛出了炸雷。

“你真打算把龙弄进学校？这可比黑魔王还离谱。”

那可未必。

“就像那位前黑魔王一样，我们做了万全准备，比赛用的东西绝不会对学生造成威胁。”阿不思的语气带着几分倨傲。

“你根本不赞同这个比赛，对不对？”盖勒特往前倾了倾身子。阿不思暗骂自己太明显，居然被这老狐狸一眼看穿。

“没错，我不赞同。但魔法部非要办……”他没说下去，强压下翻个白眼的冲动。往届比赛的死亡率高得吓人，停办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还以为霍格沃茨不受魔法部控制。”

“通常是这样。”阿不思知道盖勒特想听他吐槽魔法部和福吉部长，但他不想把两人的分歧摆到台面上。

盖勒特也没再追问，反而往后靠了靠，像是怕阿不思一气之下把他送回纽蒙迦德。

阿不思才不会那么做，除非盖勒特违反了他们的约定，逼得他别无选择。可他心里清楚，自己压根不想把盖勒特送回那个鬼地方——这种念头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我们该去开教职工会议了，索纳教授。”阿不思伸出手，故意用了那个假身份。指尖刚碰到盖勒特的手，他又补了句，“你知道吗？德语里索纳就是金枪鱼的意思。”

盖勒特没说话，攥着他的指节用力捏了一把。

直到盖勒特站起身，那冰冷的力道才消失。他抓了一把飞路粉丢进壁炉，报出目的地就钻了进去。

几秒后，阿不思也裹着绿焰出现在自己的校长办公室里。刚站稳就看见盖勒特正盯着福克斯看——这可不意外。

“你要是喜欢，可以一整年都跟它大眼瞪小眼。”阿不思随口说道，说完才反应过来，这话等于邀请盖勒特随时来他办公室待着。“走吧，开会去。”

“才不是大眼瞪小眼。”盖勒特嘟囔着，语气满是不情愿。

“好好好，不是。”

教职工会议室里，阿不思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各位，这位是吉希尔·索纳，他将担任今年的占卜课教授。”

稀稀拉拉的问候声响起，麦格教授突然开口，语气带着点戏谑：“穆迪怎么没来？”

“呃……他确实不在。我暂时不清楚他在哪，之后会把会议内容转告给他的。”阿不思打了个哈哈。

“首先说正事，课程表和班级名单已经分发下去了。”话音刚落，一摞摞文件自动飘到了每位教授面前。“其次，今年毕业生的终极巫师等级考试成绩不算突出，不过黑魔法防御课的分数是八年来最高的。”

斯内普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尽管城堡外吸魂怪游荡，我们还是守住了霍格沃茨的教学水准，我为大家感到骄傲。去年你们提交的教学改进方案我都看过了……”

阿不思絮絮叨叨地说着，底下几位教授明显走神了，庞弗雷夫人甚至快睡着了。

“至于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的学生，今年的成绩是近几年最好的！值得鼓掌祝贺！”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敷衍的拍手声。行吧，总比没有强。

“有几位教授申请了助教，董事会经过考量同意了，七年级学生可以自愿报名。另外，我打算借鉴麻瓜的‘伙伴制度’，让即将参加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的学生结对，高年级的可以分享经验和复习资料，缓解一下备考压力。当然，这不是强制要求，完全自愿……”

讲完新制度，他又回答了几个简短的问题。

“今年的男女学生会主席，”阿不思特意加重了“男女”两个字，提醒大家其中一位是非二元性别，“是芬利·罗斯和伊丽莎白·戈德斯坦。级长名单挂在后面的公告板上，大家可以自行查看。提醒一句，现在提反对意见太晚了，七月份的时候你们都有机会提过了。”他特意补了这句，免得去年的争吵重演。

“……接下来，大家可以就三强争霸赛的规则调整、规章制度变化提问或提建议。”

他把发言石递给麦格。这石头几年前刚推行时引发了不小争议，至今已经被从三个不同的窗户扔出去过至少四次，最离谱的一次是斯内普把它砸向了卢平的脑袋。

但没办法，有这东西才能避免会议变成菜市场。

阿不思瞥见盖勒特在憋笑，差点没忍住瞪他一眼。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问题一个接一个抛出来，阿不思都轻松应对了过去，会议也算顺利结束。

阿不思第一个走出会议室，祈祷没人拦着他问新占卜教授的事——大概是做贼心虚。

可惜开学前一天，麦格还是堵住了他。

“你从哪找来的他？”

“吉希尔？他……住在北欧森林里的一间小木屋里。”

麦格眯起眼睛：“太含糊了。”

“其实——”

“太含糊了，”她打断阿不思，“你有事瞒着我，阿不思。你可得小心点……今年魔法部会盯着我们，全欧洲的目光都在霍格沃茨身上。”

“我知道。但这事不用担心，我……信得过他。”

米涅瓦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神锐利得像锁定了猎物的鹰。但最终她似乎觉得眼下没必要多费口舌，转身便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阿不思松了口气。她说得没错，或许他确实——

“你信我？”

盖勒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半是嘲讽，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这家伙什么时候凑过来的？

“少废话。”阿不思没回头，语气硬邦邦的，“我信的是那些禁制。”

“可你就是信我。”盖勒特故意拖长了调子，肩膀撞了撞阿不思的胳膊，“不然也不会放我出来。”

“我——我信的是禁制。”阿不思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说服自己。

“当然啦。”盖勒特笑起来，嘴角弯出一抹了然的弧度。

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