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你给我起来!”
冯佑安混沉的意识被一道怒吼惊醒,他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
嘶……好晕
他整个人如同坐了十几场公交车,又晕又恶心,强忍着干呕,冯佑安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眼前逐渐恢复清明。待看清眼前的场景后,他却猛地一僵。
古风古色的小屋里只有一盏烛火发着昏暗的光,屋内陈设简单,不摆一件多余的物品。当然,这不是冯佑安发愣的原因。此时,他正坐在一个男人身上……!
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周棠?什么周棠?他在说我?冯佑安震惊的回看身下的人,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身下的男人长发如墨,五官冷峻,自带一种清冷、生人勿近的气势。只是此时,他薄唇紧抿,眉头紧皱成“川”字也。眼中全是愤怒和隐忍。 望着身上的人满脸的无辜和迷茫,他都气笑了。趁他修炼反噬闯入他的房间,居然还熊心豹子胆给他下药,事都成这样了,摆着副表情给谁看呢。把自己当傻子整。
“我早该杀了你!”
听到这话,冯佑安隐隐感觉到杀意,即使不明白如今的状况,他也来不及多想。怀着对生命真谛的尊敬,冯佑安郑重的从男子身上下来,转身……一溜烟跑了……
望着那逃似的背影,慕天皱着眉,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太惯着他,才让他敢如此肆无忌惮。
冯佑安跑出房间,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知道如今自己身处何地。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是这个世界本身,对他来说都是无比陌生的。陌生的让他感到恐惧孤独。仿佛一切都是场梦,而他 却被永远困在了梦中。
神明抛弃,被天道祖咒的恶人。他生来就是错的。安,保平安,这名字是他活了十七年里,唯一让他暖心的,可他的父母却人间蒸发般消失了,只留下了巨额财产,他经常好奇,如果父母还在,他们会像别人一样厌恶自己吗?
至于他是怎么死的…
“咚!”原本在教学楼里打扫卫生的他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好像是天台那发出的……
冯佐安迟疑了一下,最终放下扫把,爬上天台,可天台上没有一个人,冯佑安走到天台边缘,突然瞳孔一缩。楼底下,躺岗着一个人!有人跳楼了!
背后传来嬉笑声,冯佑安转头,与来人对正着。“啧”那人收起了笑脸,一脸不屑的走近“你个小杂种,不好好扫地,也敢来这…”话音未落,他也看见了楼底的人,那人猛得扭头看向冯佑安:“你敢杀人?!”冯佑安刚要解释,就被人推了一把“人面兽心的畜牲”低头看向下面,冯佑安倒吸了一口凉气,见那人还要推,他目光一凛,紧紧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活了十七年,连阴沟里的老鼠都不如如今他早已没了生的动力,既然这人要自己死,好,冯佑安拽着那人的手腕,后退一步,和那人一起向下摔去
那就一起吧
他承认自己精神有问题,毕竟,那种所有人都不把他当人的环境下,谁还能正常生活
“冯佑安!”一道人影拼命往这么奔来,在黑夜下看不清,他叫得是自己名字,冯佑安怔怔的看着那道人影,有一瞬间突然就后悔了
“咚!”
“咚!”
巨响似乎能贯穿灵魂,他能感觉到生命力在快速流逝,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他被拥入了一个怀抱,这个怀抱温暖得让他贪恋。
他陷入了黑暗,本以为无法挣脱;却毫无预料地再次见到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