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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祭坛秘辛与旧识疑云

玉函传

“定魂珠?”灵汐心头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珠子悬浮在祭坛中央,通体浑圆,流转着温润的珠光,与昆仑典籍中描绘的定魂珠一般无二。

她下意识地就要冲过去,却被夜宸轻轻拉住。

“小心,此处必有蹊跷。”夜宸的声音低沉而谨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岛屿寂静得可怕,只有海风穿过石柱缝隙的呜咽声。那些刻满古老纹路的石柱,在日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一个个沉默的守护者,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祭坛周围的地面上,隐约可见一些模糊的刻痕,似是某种阵法的痕迹。

灵汐定了定神,压下心中的激动,仔细观察着那枚珠子。确实很像定魂珠,但……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昆仑的定魂珠乃是天地灵气所聚,蕴含着稳固灵脉的磅礴生机,可眼前这枚珠子,虽光芒温润,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滞涩感,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这……或许不是真正的定魂珠。”灵汐迟疑道。

夜宸走近几步,指尖凝聚起一丝灵力,轻轻探出。当灵力触碰到那枚珠子时,珠子微微一颤,光芒黯淡了几分,露出了内部隐约可见的裂痕。

“是仿制品,或者说……是一枚失去了灵力的空壳。”夜宸收回手,沉声道,“有人故意将它放在这里。”

“故意?”灵汐一愣,“是谁?为何要这么做?”

“或许是为了引我们来此。”夜宸的目光落在祭坛周围的刻痕上,“这些刻痕,是一种古老的锁灵阵,能禁锢灵力,也能……掩盖真相。”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的刻痕,那些刻痕仿佛活了过来,泛起淡淡的灰光。“这阵法年代久远,却并未完全失效。看来,这座岛屿和祭坛,都与上古时期的秘辛有关。”

灵汐也蹲下身,看着那些陌生的刻痕,忽然想起了玉函中的龟甲碎片。她取出碎片,放在刻痕旁对比,发现两者的纹路竟有几分相似,只是碎片上的纹路更为繁复精妙。

“你看!”灵汐指着碎片和刻痕,“它们是一样的!”

夜宸凑近查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玉函、沉渊、定魂珠,还有这座岛屿,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龟甲碎片,或许就是解开这些谜团的关键。”

就在这时,灵汐怀中的玉函再次微微发烫,与手中的龟甲碎片产生了共鸣。碎片上的纹路亮起,与祭坛周围的刻痕遥相呼应,发出嗡嗡的轻响。祭坛中央那枚假的定魂珠彻底失去了光芒,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无踪。

随着假珠消散,祭坛下方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一块巨大的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隐约有微光从里面透出。

“下面有东西。”夜宸站起身,目光凝重地看着洞口。

灵汐握紧了龟甲碎片,深吸一口气:“我们下去看看。”

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夜宸在前,灵汐在后,借着夜宸指尖发出的灵光,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通道陡峭而潮湿,两旁的石壁上同样刻满了古老的纹路,与玉函和龟甲碎片上的如出一辙。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摆放着一个石台,石台上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卷泛黄的竹简。

灵汐走上前,轻轻拿起竹简。竹简触手冰凉,上面用古老的篆文记载着一些断断续续的文字。她与夜宸一同辨认,拼凑出了一段尘封的历史——

上古时期,龙族分为东西二海,东海龙王敖广与西海龙王敖闰本是兄弟,却因争夺一枚能号令四海的“龙魂珠”反目成仇。龙魂珠乃龙族本源所化,蕴含着无上力量,敖广为保龙魂珠不落入野心勃勃的敖闰之手,将其分为两半,一半藏于东海沉渊,以自身龙元镇压,另一半则交予当时交好的昆仑仙宗,以定魂珠为壳,融入昆仑灵脉,世代守护。

后来,敖闰率西海龙族突袭东海,沉渊动荡,敖广拼死封印了沉渊,自身也化为龙魂,与沉渊共存。而昆仑保管的那半龙魂珠,因年代久远,渐渐被误认为是昆仑的定魂珠……

“原来如此!”灵汐恍然大悟,“昆仑的定魂珠,其实是半枚龙魂珠!难怪它能稳固灵脉,因为它本身就蕴含着龙族的本源力量!”

夜宸点头:“魔族盗取定魂珠,恐怕并非为了昆仑灵脉,而是为了这半枚龙魂珠。若能集齐两半龙魂珠,便能号令四海龙族,甚至……动摇三界根基。”

“那另一半龙魂珠,就在沉渊?”灵汐问道。

“应该是。”夜宸看着竹简,“竹简上说,要取出沉渊的龙魂珠,需以昆仑保管的半珠为引,再辅以‘启灵玉函’——也就是你手中的玉函,方能解开敖广的封印。”

灵汐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玉函,心中百感交集。原来玉函的真正作用是这个。可定魂珠已经失窃,没有了另一半龙魂珠,就算找到沉渊,也无法取出里面的龙魂珠。

“那现在该怎么办?”灵汐有些茫然,“定魂珠被魔族盗走,我们连是谁偷走的都不知道。”

“未必是魔族。”夜宸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竹简中并未提及魔族与龙魂珠有关,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就在这时,石室入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个阴冷的声音:“不愧是昆仑弟子,竟能找到这里,解开这上古秘辛。”

灵汐与夜宸猛地转身,只见洞口处站着几道黑影,为首的那人,身着青色锦袍,面容俊朗,眉宇间却带着熟悉的阴郁——正是昆仑的执法长老,墨渊!

“墨渊长老?!”灵汐大惊失色,“您怎么会在这里?”

墨渊冷笑一声,目光落在灵汐手中的竹简和龟甲碎片上:“我若不来,怎能亲眼见证这龙魂珠的秘密?又怎能拿回属于昆仑的东西?”

“属于昆仑的东西?”灵汐不解,“您是说玉函?”

“不止。”墨渊的目光扫过石室,“还有这龙魂珠的秘密。灵汐,你私自携带玉函下山,勾结外人,盗取门派秘辛,可知罪?”

“我没有!”灵汐又惊又怒,“定魂珠失窃,昆仑危急,我只是想找到拯救昆仑的方法!夜公子是我的朋友,并非外人!”

“朋友?”墨渊嗤笑一声,看向夜宸,眼中带着审视与敌意,“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得很,不知师从何处?为何要插手我昆仑之事?”

夜宸神色平静,淡淡道:“路见不平,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倒是墨渊长老,不好好守护昆仑,却千里迢迢追到东海,不知是为了昆仑,还是为了这龙魂珠?”

墨渊脸色一沉:“放肆!我乃昆仑执法长老,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昆仑!灵汐,将玉函和竹简交出来,随我回昆仑领罪,我可以饶你这无知之过。”

“我不交!”灵汐将竹简和碎片紧紧抱在怀里,“玉函是师父留给我的,里面的秘密关乎昆仑安危,绝不能交给别有用心之人!”她看着墨渊,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定魂珠失窃,是不是与你有关?你那天去秘境,是不是就是为了玉函?”

墨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冥顽不灵!既然你不肯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几道黑影便如鬼魅般扑了上来。这些人身法诡异,招式狠辣,显然不是普通的昆仑弟子。

“小心!”夜宸将灵汐护在身后,折扇一挥,数道凌厉的风刃射出,逼退了黑影。

“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墨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笑道,“但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他亲自出手,青色灵力如潮水般涌来,带着执法长老的赫赫威压,直逼夜宸。

夜宸不敢怠慢,折扇开合间,流光溢彩,竟也展现出不俗的修为,与墨渊缠斗在一起。

灵汐看着眼前的混战,心中焦急万分。墨渊的修为远在她之上,夜宸虽能抵挡,却也渐渐落入下风。那些黑影则围攻过来,她只能凭借轻身步法勉强闪避,根本无法还手。

激战中,一枚龟甲碎片不慎从灵汐怀中滑落,掉在地上。其中一个黑影眼疾手快,一把抄起碎片,就要递给墨渊。

“不好!”灵汐惊呼。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那黑影刚触碰到碎片,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一道凌厉的气劲从碎片中射出,瞬间将黑影震飞出去,口吐鲜血,不知死活。碎片则悬浮在空中,与灵汐怀中的玉函再次共鸣,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

墨渊与夜宸都被这变故惊得停了手。墨渊看着悬浮的碎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震惊:“这碎片竟有如此力量!”

他不再理会夜宸,转而扑向碎片。夜宸见状,立刻出手阻拦。两人再次激战在一起,石室中灵力四溢,石柱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灵汐趁机捡起地上的碎片,紧紧握在手中。她能感觉到,碎片中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体内,与她微弱的灵脉产生共鸣。她的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些纷乱的画面,这一次,画面更加清晰——白衣的龙王在祭坛前悲鸣,玄甲的将军手持长剑,挡在龙王身前,与无数黑影厮杀……

“将军……”灵汐下意识地喃喃出声。

就在这时,墨渊抓住夜宸一个破绽,一掌将他击退,同时身形如电,扑向灵汐,目标直指她手中的碎片和怀中的玉函。

灵汐心中大骇,下意识地举起碎片格挡。碎片光芒大盛,形成一道光幕。墨渊的手掌拍在光幕上,竟被震得后退了几步,脸色一白。

“这不可能!”墨渊又惊又怒,他没想到灵汐这等微末修为,竟能借助碎片的力量挡住他一击。

夜宸趁机调息,再次攻向墨渊。两人缠斗不休,石室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石块不断从头顶落下。

“此地不宜久留!”夜宸一边抵挡墨渊的攻击,一边对灵汐喊道,“灵汐,你先走!我掩护你!”

“那你怎么办?”灵汐急道。

“我自有办法脱身!”夜宸说着,猛地爆发灵力,逼退墨渊,同时一掌拍在石壁上,打出一个缺口,“快走!”

灵汐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她看了夜宸一眼,眼中满是担忧,最终咬了咬牙,转身从缺口冲了出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墨渊怒吼一声,想要追上去,却被夜宸死死缠住。

灵汐冲出石室,一路向上,不敢回头。身后传来石室坍塌的巨响,以及墨渊愤怒的咆哮。她不知道夜宸能否平安脱身,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担忧。

她一路跌跌撞撞地冲出岛屿,跳上那艘破旧的渔船,解开缆绳,任由海风将船吹向未知的远方。

海面上,阳光刺眼,却照不进她此刻沉重的心房。墨渊的出现,让她意识到,昆仑的危机远比她想象的更复杂,定魂珠的失窃,或许真的与门派内部有关。而夜宸……他会不会有事?

她握紧手中的龟甲碎片和怀中的玉函,望着茫茫大海,第一次感到如此孤独无助。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她必须找到定魂珠,必须查明真相,必须……救夜宸。

渔船在海面上缓缓漂流,带着她驶向更加未知的前路。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道黑影悄然出现在海平面上,遥遥望着她的船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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