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之内,能量狂潮如同失控的海洋,汹涌澎湃。
青、粉、绿三色光芒交织缠绕,将绫清竹的身影映照得愈发朦胧而脆弱。
她盘坐青莲之上,娇躯剧烈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与压抑的痛苦呻吟,那清丽绝伦的容颜上,情欲的潮红与理智的挣扎激烈交锋,冰泉般的眸子时而迷离如水,时而闪过一丝痛苦的清明。
江即白盘坐于青莲之旁,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全部的意志与精神力都化作了那无形的“刀意领域”,如同最坚韧的蛛网,又似最稳固的堤坝,牢牢笼罩着绫清竹,竭力为她隔绝、斩断那无孔不入的情毒侵蚀。
他的刀意,源自于对自身道路的绝对信念,是斩断虚妄、一往无前的纯粹意志。
此刻,这意志便成了对抗那迷乱情毒最锋利的武器。
每一次绫清竹心神失守,情毒如野火般反扑时,江即白的刀意便如同九天落雷,带着决绝的凌厉狠狠斩下,强行将那魅惑与混乱的念头劈开,为绫清竹争取到一丝喘息之机。
然而,造化境强者体内爆发的能量冲突,以及涅槃心境情毒的猛烈,远非一个元丹境所能长期承受。
江即白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如同被放在烈焰上炙烤,飞速消耗,识海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剧痛。
他的元力也在维持刀意领域的过程中急剧流逝,经脉都隐隐作痛。
“不能倒下……此刻放弃,她必死无疑,而我……道心亦会蒙尘!”江即白咬紧牙关,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摩擦的咯咯声。
他疯狂压榨着自身的潜力,丹田内的元丹旋转到了极致,散发出黯淡却顽强的光芒。
他从乾坤袋中迅速取出之前得到的回元丹,看也不看便吞服下去,精纯的药力化开,勉强支撑着他近乎枯竭的消耗。
时间,在极度煎熬中缓慢流逝。
或许是江即白那不计代价、纯粹守护的意志起到了关键作用,或许是绫清竹自身根基深厚、功法玄妙,在那情毒与涅槃心能量的反复冲击下,她竟渐渐稳住了一丝阵脚。
那迷离的眼神中,清明的时刻越来越多,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她开始有意识地引导体内那狂暴的涅槃心能量,不再是盲目对抗,而是尝试着以宗门秘法,将其一丝丝炼化、收归己用。
每炼化一丝涅槃心能量,她的气息便浑厚一分,对那情毒的抵抗力也随之增强。
但情毒之烈,超乎想象,它如同附骨之疽,与涅槃心能量紧密纠缠,炼化能量的过程,也等同于将情毒更深地融入自身。
这是一个饮鸩止渴的过程,若不从根本上解决情毒,最终仍将沉沦。
绫清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一次短暂的清醒间隙,她看向身旁那个脸色苍白、身躯微颤却依旧稳如磐石的少年,清澈的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
有感激,有决绝,也有一丝……难以启齿的羞赧。
她檀口微张,一段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传音,直接送入江即白近乎枯竭的识海:
“江……江即白……情毒已与涅槃心本源纠缠……常规之法……难以根除……需以至阳之力引导……或……或以特殊法门……阴阳交汇……方可化解……”
传音至此,已是细若蚊蚋,带着难以言喻的羞耻,若非到了万不得已,她绝不会说出此法。
这等同于将自己的清白与性命,还有最重要的功法,交托到了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年手中。
江即白闻言,心神剧震,猛地睁开眼睛,看向绫清竹。
只见她说完这番话后,仿佛耗尽了所有勇气,脸颊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美眸紧闭,长而翘的睫毛剧烈颤抖着,不敢与他对视。
至阳之力?阴阳交汇?
江即白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前者或许还有别的可能,但后者……他脑海中刚刚被压下的旖念再次不受控制地翻腾起来。
看着眼前这任君采撷、我见犹怜的绝世仙子,要说没有丝毫心动,那是自欺欺人。
他的呼吸再次变得粗重,握着膝盖的手掌青筋暴起。
怎么办?
趁人之危,行那男女之事?这与他的原则相悖,即便事后能救她性命,也绝非光明磊落之举。
拒绝?眼睁睁看着她被情毒彻底吞噬,香消玉殒?那自己之前的坚持与付出,又有何意义?见死不救,同样非他所愿。
就在江即白内心天人交战,几乎要被这艰难抉择逼疯之际,他体内那因为消耗过度而有些萎靡的元丹,忽然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起来!
并非是因为情欲,而是受到了一股无形力量的牵引!是绫清竹体内那失控的涅槃心能量与情毒混合后,产生的一种奇异波动!
与此同时,他大成境界的刀气,也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在经脉中自发地奔腾流转,发出细微却清越的嗡鸣!这刀鸣之声,不再是单纯的凌厉,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与天地间某种至阳至刚的法则产生了共鸣!
“这是……”江即白福至心灵,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阴阳交汇,未必一定是肉身交融!能量、意志、乃至道韵的共鸣与交融,同样可视为阴阳!
他的刀气,至刚至阳,凌厉无匹,斩破虚妄,正是阳刚之力的极致体现!而绫清竹此刻的状态,体内情毒与涅槃心能量混乱交织,阴浊之气大盛,急需阳刚之力引导中和!
“或许……可以尝试以此法!”
江即白眼中猛地爆发出璀璨的精光,不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彻底摒除,心神完全沉入自身刀道之中。
他不再仅仅是以刀意领域守护,而是主动将自身那大成境界的刀气,以一种极其温和、引导的方式,缓缓探出体外,化作无数道细如发丝、却凝练无比的金色气流,如同温暖的阳光般,小心翼翼地靠近绫清竹那被粉绿色雾气笼罩的身体。
这些金色刀气细流,并未蕴含攻击性,而是纯粹地散发着至阳至刚、斩破迷障的意境与能量。
当第一缕金色刀气接触到绫清竹周身的混乱能量时——
“嗡!”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原本狂暴的粉绿色能量,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微微一滞。而那缕金色刀气,则如同水滴融入海绵,竟被绫清竹的身体缓缓吸收了进去!
“呃……”
绫清竹发出一声意味难明的轻吟,娇躯猛地一颤。
她感觉到,一股清凉而灼热、带着无匹锋锐却又异常温和的奇异力量,如同甘泉般流入她几乎被情欲焚干的经脉与识海。
这股力量所过之处,那蚀骨的情毒竟如同冰雪遇阳般,开始丝丝消融、瓦解!
而那狂暴的涅槃心能量,在这股至阳刀气的引导下,也似乎变得温顺了一些,更易于被炼化吸收!
有效!
江即白心中大喜,更是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身刀气的输出,不敢有丝毫急躁。
他知道,此法如同走钢丝,稍有不慎,他那凌厉的刀气反而会伤及绫清竹的根本。
绫清竹也感受到了这前所未有的转机,她强忍着身体深处传来的阵阵奇异酥麻与轻松感,全力配合,引导着那入体的至阳刀气,游走周身,涤荡情毒,炼化能量。
一时间,石殿内的景象变得颇为奇异,青莲之上,绫清竹周身粉绿色雾气渐渐淡去,被一层柔和的金青交织的光芒所取代。
而江即白则如同一个金色的光源,不断散发出精纯的至阳刀气,与绫清竹体内的能量形成了一种玄妙的循环与共鸣。
一种非关情欲,却更为深层次的“阴阳交汇”,在这危急关头,以一种谁也未曾预料的方式,悄然达成。
江即白能感觉到,在这种奇异的能量交融与意志共鸣中,他自身对刀道的理解,对阳刚之力的掌控,也在飞速提升。
那困住他许久的元丹境大圆满瓶颈,此刻竟发出了清晰的……碎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