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海市的雪下得缠绵，鹅毛般的雪花簌簌落下，将整座城市裹进一片柔软的白里。

画廊的壁炉烧得正旺，火焰跳跃着，将一室的光影都烘得暖融融的。许知意缩在沙发里，膝盖上盖着一条米色的毛毯，手里捧着一本画册，看得入了神。她的侧脸被火光映得柔和，长睫毛轻轻颤动，像停歇在花瓣上的蝶。

李雾端着两杯热牛奶走过来，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她。他将一杯牛奶递到她手里，顺势在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她的画册上，轻声问：“在看什么？”

许知意抬起头，眼底盛着细碎的光，将画册往他面前挪了挪：“是宛宛的婚礼请柬草稿，我想再加些雪花的图案，年底的婚礼，正好赶得上下雪。”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裹了蜜糖，听得李雾心尖发颤。他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沾着的一片绒毛，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微微一顿。

许知意的脸颊瞬间红透，像熟透的樱桃，她低下头，小口抿着热牛奶，不敢看他的眼睛。

李雾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知意，”他转过身，声音低沉而认真，“你还记得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雪天。”

许知意愣了愣，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那年我刚被岑姐接到海市，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局促地站在画廊门口。”李雾的目光悠远，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冬天，“你蹲在雪地里，给一株被冻得打蔫的月季裹棉衣，雪花落在你的头发上，鼻尖上，你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小心翼翼地护着那株花，像护着什么稀世珍宝。”

“那时候我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女孩子。”他一步步走向她，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后来每次来画廊，我都盼着能见到你。看你画画，看你打理花草，看你对着岑姐笑得眉眼弯弯，我的心，就会变得特别软。”

许知意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攥着毛毯的指尖微微发颤，眼眶有些发热。

李雾在她面前站定，缓缓单膝跪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素圈戒指，没有多余的装饰，却在火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我知道，我出身平凡，一路走来，吃过很多苦。”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却无比坚定，“但我发誓，我会用我全部的努力，给你一个安稳的家。我会陪你看遍春夏秋冬，陪你打理你喜欢的花花草草，陪你画遍你想画的风景。”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许知意，你愿意嫁给我吗？”

许知意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捂住嘴，哽咽着说不出话。这么多年，李雾一直陪在她身边，在她害怕的时候护着她，在她疲惫的时候安慰她，在她迷茫的时候支持她。她早就认定了他。

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我愿意。”

李雾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他站起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哽咽：“谢谢你，知意。”

许知意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

壁炉里的火还在烧着，窗外的雪还在下着，屋里的时光，温柔得像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