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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重逢在烟火里

橙焰同行

滨海市的六月,总是被突如其来的阵雨和闷热的空气包裹。青川消防救援站的训练场上,江驰正带领特勤三班进行破拆救援训练,液压钳剪断钢筋的“咔嚓”声此起彼伏,汗水顺着队员们的脸颊滑落,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湿痕。

“林浩宇,注意角度!破拆时要保持稳定,避免伤到被困者模拟体。”江驰的声音带着穿透力,他手里拿着秒表,目光紧盯着正在操作的新兵。自从上次“未来视界”科技园区的救援任务后,已经过去一周,但江驰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个叫苏晚的女孩,不知道她恢复得怎么样了。

“班长,我这次快了两秒!”林浩宇放下液压钳,兴奋地报告成绩。这个年轻的新兵进步很快,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已经能熟练完成各项基础救援操作。

江驰点点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不错,继续保持。记住,破拆不仅要快,更要精准,每一秒都关系到被困者的生命安全。”他抬手看了眼智能战术手表,上面显示当前温度32℃,湿度65%,这样的天气训练,对体能是极大的考验。

就在这时,救援站的警铃声突然急促地响起,打破了训练场上的节奏。“叮铃铃——”尖锐的铃声瞬间让所有人绷紧了神经,江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扔下秒表,大喊一声:“全体集合!”

队员们迅速扔下手中的装备,冲向装备库,动作行云流水。穿衣、戴头盔、拿装备,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江驰一边穿戴装备,一边通过头盔里的通讯模块接收任务信息:“辖区内星光巷老旧小区发生火灾,有人员被困,起火点为居民楼三层,疑似电气线路老化引发。”

“星光巷?”江驰心里咯噔一下。那是滨海市最老旧的小区之一,楼龄超过五十年,道路狭窄,消防通道经常被私家车占用,而且小区里独居老人居多,救援难度不小。更重要的是,智慧消防平台在该小区的覆盖还未完全完成,部分楼栋没有安装智能监测设备,无法提前获取详细的火情信息。

“周磊,联系指挥中心,请求无人机支援,实时勘察火情和被困人员位置。”江驰跳上抢险救援车,“驾驶员,注意避让,星光巷道路狭窄,尽量靠近小区正门。”

消防车呼啸着驶出救援站,江驰打开随车平板电脑,调出星光巷小区的基础地图。屏幕上显示,该小区共有八栋居民楼,起火的是3号楼,楼高六层,没有电梯。由于是老旧小区,楼内堆积物较多,火势很可能快速蔓延。

“班长,指挥中心回电,无人机已经升空,预计三分钟后抵达现场。”周磊报告道。

江驰点头,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我们兵分两路,到达现场后,一组负责清理消防通道,确保供水线路畅通;二组架设云梯,准备从外部救援被困人员;我带突击组从楼梯进入楼内,逐层搜救。”

十几分钟后,消防车抵达星光巷小区门口。果然不出所料,小区门口的消防通道被几辆私家车堵住了,车主不在现场,无法及时挪车。“一组,立即使用破拆工具清理通道!”江驰当机立断,“动作快,争取时间!”

队员们迅速下车,拿出液压扩张器等破拆工具,开始清理堵路的车辆。江驰则带领突击组冲向3号楼,远远就能看到三楼的窗户里冒出滚滚黑烟,伴随着噼啪作响的燃烧声,还有居民的呼救声从楼内传来。

“捂住口鼻,低姿前进!”江驰提醒队员,率先冲进楼道。楼道里弥漫着浓烟,能见度不足一米,热浪扑面而来,呛得人忍不住咳嗽。江驰打开头盔上的红外热成像仪,视野瞬间清晰起来,红色的热源点标记出起火位置和被困人员的大致方位。

“二楼有两个热源点,三楼有三个热源点!”江驰通过对讲机报告,“我们先救二楼,再攻三楼!”

就在他们到达二楼楼梯口时,一扇房门突然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扶着门框,剧烈地咳嗽着:“消防员同志,快救救我孙子,他在房间里,吓得不敢出来!”

“老奶奶,您先跟我队员下去,我们马上救您孙子!”江驰让王鹏护送老奶奶下楼,自己则带着林浩宇冲进房间。房间里烟雾弥漫,一个小男孩蜷缩在床底下,吓得瑟瑟发抖。

“小朋友,别怕,叔叔来救你了!”江驰慢慢蹲下身子,声音放柔,“来,跟叔叔走,我们去安全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将小男孩抱出来,用自己的救援服裹住他,示意林浩宇在前开路,快速撤离到楼下。

将小男孩交给等候在那里的医护人员后,江驰立刻重新返回楼道。此时,无人机已经抵达现场,实时画面传输到车载屏幕上,显示三楼的火势已经蔓延到阳台,有一名被困人员正趴在窗台上呼救,情况十分危急。

“周磊,云梯架设好了没有?”江驰通过对讲机询问。

“已经架设完毕,但是三楼窗台有防护栏,需要破拆才能救援!”周磊的声音带着急促。

江驰加快脚步冲向三楼,楼道里的火势越来越大,木质楼梯已经被烧得有些发烫,脚下的木板发出“咯吱”的声响,随时可能坍塌。“注意脚下,跟着我的脚印走!”他提醒身后的队员,自己则踩着楼梯边缘的水泥部分前进。

终于到达三楼,起火的房间门已经被烧得变形,无法推开。江驰拿出液压破门器,几下就将房门撬开。房间里火光冲天,家具、衣物等物品正在猛烈燃烧,热浪几乎让人无法靠近。红外热成像仪显示,被困人员在房间东侧的窗边,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用水枪掩护!”江驰大喊一声,队员们立刻打开水枪,对着火势最猛的区域喷水,压制住火势。江驰趁机冲了进去,直奔窗边的被困人员。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被烟雾熏得有些凌乱,脸上满是烟灰,但江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苏晚!

苏晚也看到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强烈的求生欲取代。“救我……”她的声音微弱,带着哭腔,身体因为高温和恐惧而不停颤抖。

江驰心头一紧,快步走到她身边,发现她的脚踝被掉落的衣柜板材压住了,无法移动。“别害怕,我马上救你出来!”他一边安抚她,一边示意队员过来帮忙,“林浩宇,用水枪冷却板材,防止烫伤她;王鹏,拿液压扩张器,慢慢抬起板材!”

队员们立刻行动,水枪的水流对着板材降温,江驰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苏晚的腿从板材下抽出。就在这时,天花板上的一块燃烧着的木板突然掉落,直冲着苏晚的方向砸来!

“小心!”江驰眼疾手快,一把将苏晚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坠落的木板。“砰”的一声闷响,木板砸在江驰的救援服上,虽然有防护装备的保护,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闷哼了一声,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你怎么样?”苏晚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焦急地问道,声音里带着愧疚。

“我没事。”江驰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扶着苏晚站起来,“抓紧我,我们马上出去!”他搀扶着苏晚,在队员们的水枪掩护下,一步步向门口移动。

楼道里的火势越来越猛,浓烟几乎让人窒息,苏晚因为吸入了过多烟雾,脚步越来越虚,几乎是靠江驰半扶半抱着前进。“坚持住,马上就到楼下了!”江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能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越来越轻,呼吸越来越微弱,只能加快脚步,艰难地向下攀爬。

终于,他们冲出了楼道,新鲜空气涌入肺中,苏晚忍不住咳嗽起来。江驰将她扶到安全区域,医护人员立刻上前检查。“她吸入了大量烟雾,需要立即吸氧!”医护人员一边说,一边给苏晚戴上氧气面罩。

江驰站在一旁,看着苏晚苍白的脸庞,后背的疼痛还在隐隐作痛,但心里却松了口气。这时,周磊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班长,你没事吧?刚才那块木板砸得不轻。”

江驰摇摇头,接过水喝了一口:“没事,防护装备起作用了。火势怎么样了?”

“已经控制住了,正在清理余火。”周磊指着3号楼,“被困人员都已经救出来了,没有生命危险。”

江驰点点头,目光又落回苏晚身上。苏晚也正好看向他,氧气面罩后的眼睛里满是感激:“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江驰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不用客气,这是我们的职责。你怎么会在星光巷?”

“我奶奶住在这儿,我今天来看她。”苏晚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有些模糊,“没想到会遇到火灾,多亏了你。”

就在这时,一名医护人员走过来说:“消防员同志,这位女士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轻微的烟雾中毒和惊吓过度,需要去医院观察一下。”

江驰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们。”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救援站的联系卡,递给苏晚,“这上面有我们的电话,遇到紧急情况可以随时打。”

苏晚接过联系卡,紧紧攥在手里,用力点点头:“我记住了,谢谢你。”

看着苏晚被送上救护车,江驰转身投入到余火清理和现场勘查的工作中。阳光透过烟雾照在他身上,橙色的救援服显得格外耀眼。他不知道,这两次意外的救援,已经让命运的丝线将他和苏晚紧紧缠绕在一起。

火灾扑灭后,江驰带领队员们回到救援站,已是傍晚时分。洗漱完毕后,队员们聚在食堂吃饭,话题不自觉地聊到了今天的救援任务。

“班长,今天那个被困的女孩,好像就是上次科技园区那个吧?”林浩宇好奇地问道,“你们是不是特别有缘分啊?”

江驰瞪了他一眼,脸上却不自觉地泛起一丝微红:“别瞎说,只是巧合而已。”

周磊笑着打趣:“巧合两次?这缘分可不浅啊。不过说真的,那个女孩看起来挺坚强的,两次遇到危险都没完全崩溃。”

江驰没有接话,心里却想起了苏晚在火灾现场的样子。第一次是昏迷不醒,第二次虽然恐惧,但眼神里却有着不屈的光芒。他拿起筷子,扒了几口饭,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她的身影。

晚上,江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打开手机,翻出今天救援任务的记录,看到苏晚的名字和联系方式,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拨通。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救援,自己是消防员,救人是职责所在,不应该有过多的想法。

但有些情感,一旦萌芽,就很难抑制。就像星光巷的烟火,虽然短暂,却在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江驰不知道,这份在危险中萌生的情愫,将会在未来的日子里,经历怎样的考验和成长。

而在医院的病房里,苏晚看着手里的联系卡,上面印着“青川消防救援站 江驰”的字样,还有一个手机号码。她轻轻抚摸着卡片上的字迹,脑海里浮现出江驰两次救她时的场景:第一次是在充满甲烷气味的走廊里,他沉稳的声音和坚定的眼神;第二次是在熊熊烈火中,他用后背为她挡住坠落的木板,那份奋不顾身的勇气,让她深受感动。

苏晚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将江驰的手机号码存了下来,备注是“消防员哥哥”。她想,等自己康复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他。或许,这不仅仅是一场感恩之旅,更是一段缘分的开始。

窗外的夜色渐浓,城市的灯光璀璨夺目。青川消防救援站的灯光依旧明亮,江驰和他的队员们随时准备着,迎接下一次警铃的召唤。而在城市的另一端,苏晚渐渐进入梦乡,梦里,是那抹橙色的身影,像一道光,照亮了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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