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古堡的地牢深处,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的腥气,在冰冷的石缝里肆意弥漫。石壁上镶嵌的幽蓝火把,跳跃着鬼祟的光,将囚笼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像是择人而噬的鬼魅触手。
吉恩被铁链死死锁在石壁上,手腕和脚踝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渗出来的血珠滴落在地,晕开一小片暗褐色的痕迹。他的意识在剧痛与昏沉间反复沉浮,迷药的余劲还在撕扯着神经,耳边却清晰地回荡着德拉卡微弱的呜咽。
“德拉……卡……”吉恩艰难地转动脖颈,视线穿透浓稠的黑暗,落在不远处的透明能量罩上。他的精灵伙伴正蜷缩在里面,原本莹润的蓝宝石皮毛黯淡无光,一双澄澈的眼眸蒙上了厚厚的阴霾,每次黑色电流扫过它的身体,都会引发一阵剧烈的颤抖,细小的悲鸣声像针一样扎进吉恩的心脏。
“放开它……”吉恩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猛地绷紧身体,拼命拉扯铁链,“有本事冲我来!别碰我的伙伴!”
铁链深深嵌入皮肉,带来钻心的痛楚,可他丝毫不在意。他眼睁睁看着德拉卡又一次被电流击中,小小的身体弓成一团,连呜咽的力气都快没了,怒火与心疼交织着,烧得他眼眶通红。
“呵呵呵……”
一阵阴冷的笑声突然从阴影里炸开,像是冰碴子砸在地上,刺耳又刺骨。奥比斯的残影缓缓飘出,周身缠绕的黑气翻涌不息,猩红的眼眸在幽蓝火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贪婪与残忍。他悬浮在吉恩面前,目光扫过少年满身的伤痕,语气里满是戏谑的嘲讽:“真是感人至深的伙伴情谊啊……可惜,越是珍贵的羁绊,破碎的时候才越有趣。”
“奥比斯!”吉恩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你这个魔头!明明已经被我们击溃,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击溃?”奥比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黑气猛地暴涨数尺,震得地牢的石壁簌簌发抖,“渺小的人类,你们以为毁掉我的肉身,就能彻底抹杀我吗?我乃黑暗之源,只要世间还有一丝阴影,我就能死而复生!”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那枚漆黑的水晶球浮了起来,球内的黑色纹路如同毒蛇般疯狂游走,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黑暗气息。“你们毁了我的一切,这笔账,我可是日夜都记着。”奥比斯的声音陡然变得狠戾,猩红的目光死死盯住吉恩,“这次抓你回来,就是要让你亲手,为我重塑肉身!”
“做梦!”吉恩死死咬着牙,牙齿缝里渗出鲜血,“我就算粉身碎骨,也绝不会帮你这个作恶多端的魔头!”
“粉身碎骨?”奥比斯冷笑一声,指尖轻轻一点,水晶球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黑光,“那我就让你尝尝,比粉身碎骨更痛苦的滋味——失去自我,沦为傀儡的滋味!”
“库库马 库库马,奥比斯的黑暗之力,听我号令,蚀骨噬魂!”
咒语落下的瞬间,汹涌的黑气如同挣脱闸门的洪水,张牙舞爪地朝着吉恩扑来。它们钻进他的口鼻,渗入他的毛孔,冰冷刺骨的力量瞬间席卷全身,像是有无数把冰刀在剐蹭他的骨头,撕裂他的经脉。
“呃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地牢,吉恩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他的眼前炸开无数混乱的幻象:燃烧的村庄里,人们哭嚎着四处奔逃;伙伴们倒在血泊中,朝他伸出手却无力垂下;卡孟王国的断壁残垣上,沾满了鲜血与灰烬……这些画面都是他最恐惧的噩梦,此刻却被黑暗之力无限放大,狠狠撞击着他的意识。
更可怕的是,一股陌生的意志蛮横地闯入他的脑海,像是一只冰冷的手,想要掐灭他的灵魂之火。那是奥比斯的意识,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在他的脑海里疯狂叫嚣:“放弃吧,吉恩!臣服于黑暗,你将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你会成为新的黑暗主宰,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
“不……我不……”吉恩死死守住最后一丝清明,他拼命回想,回想和伙伴们在甲板上的欢声笑语,回想德拉卡第一次扑进他怀里的温暖,回想大家一起许下的“守护光明”的誓言。这些珍贵的记忆,是他对抗黑暗的唯一武器,像一束微光,在无边的黑暗里倔强地闪烁。
“德拉……卡……”吉恩的目光再次投向能量罩里的伙伴,声音微弱却坚定,“我们……说好要一起……看遍所有大海……一起……参加每一场比赛……”
德拉卡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原本萎靡的身体猛地一颤。它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撞向能量罩,“砰”的一声闷响,透明的屏障泛起层层涟漪,黑色电流瞬间狂暴起来,狠狠劈在它的身上。德拉卡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却没有退缩,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小小的爪子磨出了血,眼神里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