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被抓

赛勒斯是被一桶混着铁锈的冰水泼醒的。

刺骨的寒意顺着破烂的黑袍渗进皮肤，他猛地睁开眼，视野混沌了几秒才逐渐清晰。

入目是低矮压抑的穹顶，锈迹斑斑的金属墙壁上布满划痕，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铁锈味与劣质消毒水的气息，令人作呕。他的四肢被粗重的铁链锁在冰冷的地面上，手腕和脚踝被磨出了血痕，稍微一动，便传来钻心的疼。

麻醉剂的效力还没完全褪去，浑身软得像一滩泥，只有脑袋昏沉地疼。

“醒了？”一道粗嘎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赛勒斯偏过头，看见一个身材肥硕的男人正靠在不远处的金属桌旁，手里把玩着一支闪着寒光的注射剂。男人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眼角划到下颌，眼神里的贪婪像毒蛇一样，黏在他身上寸寸游移。

“不愧是能让那一家三口卖个好价钱的货色，” 巴卡啧啧有声，抬脚踩在赛勒斯的腰侧，用力碾了碾，“这张脸，这身骨架，送到贵族拍卖场，起码能换半艘星舰的能源。”

腰腹的旧伤被狠狠碾压，赛勒斯的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眼底瞬间燃起戾气。他试图挣扎，可铁链死死地嵌在皮肉里，只能徒劳地拖出一阵刺耳的声响，换来的却是巴卡更变本加厉的踩踏。

“别这么看着我，小子。”巴卡笑得残忍，蹲下身，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粗糙的指腹狠狠擦过细腻的皮肤，引来赛勒斯一阵生理性的反胃。“到了我这黑市里，再烈的马也得乖乖听话。等明天的拍卖会，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注射剂，“这玩意儿能让你乖乖听话，还能让你……更值钱。”

冰冷的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赛勒斯猛地偏头，狠狠咬住了巴卡的手腕。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狭小的房间。巴卡疼得浑身抽搐，另一只手抄起一旁的电击棍，疯狂地捶打着赛勒斯的头。电流窜过颅骨，疼得赛勒斯眼前发黑，可他像一头濒死的孤狼，死死咬着不放，直到尝到满口温热的血腥味，直到巴卡的手腕被咬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松开！给我松开！”巴卡怒吼着，抄起一旁的电击棍，狠狠砸在赛勒斯的背上。

剧烈的电流窜过四肢百骸，赛勒斯浑身痉挛，牙齿不由自主地松开。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白沫，意识再次开始涣散。

巴卡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腕，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他一脚踹在赛勒斯的胸口，骂骂咧咧地吩咐门外的人：“把他拖下去！给我好好‘调教’一下！明天要是带不出手，老子扒了他的皮！”

“是”

沉重的脚步声逼近，两只粗糙的大手拽住赛勒斯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将他往外拖。拖拽的力道粗暴得像是要将他的骨头拆碎，粗糙的地面磨破了赛勒斯的膝盖和掌心，渗出的血珠沾在冰冷的金属上，很快凝成暗褐色的痂。

赛勒斯的视线掠过金属桌的角落，那里放着一枚沾染着机油的螺丝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一点微弱的光。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螺丝刀攥进掌心，任凭锋利的尖端刺破皮肉，鲜血顺着指缝滑落。

他的眼眸，缓缓沉了下去。